“诺儿给父皇请安。”月诺乖巧的行了一礼,随即又道:“因为父皇常说,母后是天下的女子中最纯净的人,今天师傅给诺儿讲了爱莲说,句中便有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渎也。诺儿听了,就知道母后就好比莲花,所以诺儿就要将莲花送给母后。”
“悠悠……”
花谦落微微低着头,眼睛半眯着,他纤长而茂密的睫毛,将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的内容,遮盖的丝毫不露,让人辨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父皇,母后!”原本沉睡着的穆悠突然坐起,大声的叫道。
诺儿点点头,两只小手背在身后,一边走一边背道:“子午卯酉四正时,归气丹田掌前推。面北背南朝天盘,意随两掌行当中。意注丹田一阳动,左右回收对两穴。拜佛合什当胸作,真气旋转贯其中。气行任督小周天,温养丹田一柱香……”
小月诺抓着那盏花灯,直到街上的人海全部退去,仍旧没有等到来找她的人,小月诺提着小贩送给她的花灯,凭着自己的记忆,向皇宫的方向走去。
想到一帘之隔的花谦落,穆悠的唇边不自觉的漾出一抹笑意,“如今这样的生活,我已经很知足了。”
又是一阵刺痛传来,穆悠的心口剧痛了一下,晕厥在了花谦落的胸膛上。
穆悠丝毫不顾花谦落的痛苦,她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些妖艳的彼岸花,从面颊到手臂,从手臂到锁骨,然后穆悠一把将遮挡她视线的红衣撕开,果真,这曼珠沙华已经蔓延到了他的全身。
“原来是这样,诺儿别怕,有诺哥哥在,绝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烟儿你看,咱们的诺儿在笑呢。”
穆悠坐到了花谦落身边,用手拨开了他凌乱的发,花谦落脸庞上那朵妖艳的曼珠沙华,又呈现在了穆悠的眼中。
花谦落傲然挺立的身姿伫立在御座前,同样一身明红色喜服的他负手而立。那时的他脸颊上还没有那朵曼珠沙华,只有左眼眼尾随着上挑的眼形,呈现出的一团赤红色的火焰。一身红色嫁衣的月华公主,看着手中那截以血为墨以衣为纸的血书,身子一晃差点栽倒在地。
诺儿穿着一身粉色梅花锦缎衣裙,披着雪白无暇的白狐裘,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正月十五的月亮真的很美,小诺儿如愿以偿的拉着婢女的手,走在宫外观赏灯会的路上。
钟离云一把将穆悠从冰冷的地面上抱了起来,穆悠将头埋在他的胸口,钟离云甚至能感觉到,胸口处的衣衫已经湿透。
“每到新月之时,他就会如此,同时武功尽失。”钟离云看着穆悠的手在不断的紧缩,也不阻止,“他是自己追出来的,他也清楚若是在新月之前不能找到你,就会在没有御医的情况下发作。”
已有十岁的钟离云,看着面前这个小粉团,自己名义上的指腹为婚的小妻子半晌,最终无奈的点点头。”
花谦落带着他绝美的容颜,和慵懒的神色走向月诺,他红裳半倘,完美精致的锁骨外露,单薄的衣衫下的身形尽显,他每踏出一步,双腿就在薄纱下若隐若现,那香艳的风情,就算再妩媚的女子,都不能与之相比。
桌边的钟离云被这呼声惊的掀翻了桌子,“悠悠!”
月诺不知,花谦落看着钟离云月白的身影,带着一身不知是血,还是红衣本身颜色的月诺离开后,嘴唇张了张,“诺儿,你不信我?为何,不肯信我……”
月诺偏过头,看见一盏画着绯红的曼珠沙华的花灯,便挣脱了婢女的手,朝着那盏花灯跑了过去。可是等她回身找婢女付银子的时候,却发现跟着自己出来的婢女侍卫都不见了。
忽然,本是局外人的穆悠,竟然变成了月萧怀中的小婴孩,穆悠挥动着像莲藕一般胖嘟嘟的手臂,向喻烟挥去。
直到小花谦落的气息越来越弱,小月诺坚定的用一块碎瓷片,在自己的心口处划下了一个十字,“我月诺,愿以心头之血为祭,在此召唤四圣兽朱雀之魂,请救我此生认定之人。”小诺儿虔诚的叩拜,看着自己滴出的心头血,渗入小花谦落的体内,看着他左眼眼尾随着上挑的眼形,呈现出的一团赤红色的火焰。
“为何要送莲花给你母后?”月萧正巧走了进来,问道。
月诺神色复杂的看着钟离云:“云哥哥,有没有你?……”
直到多年后,穆悠每每回想起这一幕,仍觉得不可言喻的痛彻心扉,当时的那冷,冷的如坠入冰窟,当时的那痛,痛的深入骨髓,那时的心,以粉碎如尘,被吹进门来的冷风席卷而去,飞散的了然无痕……
被帘子遮盖住的屋内的情景,穆悠只看了一眼,顿时就如被抽了灵魂一般怔住了。穆悠的手仍旧扯着门帘,可是那纤纤素手,却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终于门帘不堪重负,“嘶啦”一声断裂开来,没有那力道的支撑,穆悠颓然的转过身子背对屋内的人,顺着门栏滑了下去。
月诺的话中,带着凄凉和嘲讽,随后,她举起手中的发簪,狠狠的插向心口,“吾以心头之血为祭,在此召唤四圣兽朱雀之魂,诅咒那个负心的男人,断子绝孙孤老一生……”
“诺儿,对不起,云哥哥对不起你,是云哥哥的错,云哥哥带你走,云哥哥这就带你走……”
“公主,您怎么了,公主……”小婢雀罗扶着月诺急切的问道。
“母后,母后,母后给呼呼,诺儿痛痛……”
承阳殿的门紧闭着,透过殿门的缝隙,月诺看到里面的满朝文武,皆成俯首称臣状。
他的面上遮着红色面纱,及腰的长发未绾未系,眉心画着妖艳的桃花妆,翠羽眉下勾魂摄魄的琥珀色眼眸微眨,而左眼眼尾随着上挑的眼形,一团赤红色的火焰微微抖动。
花谦落躺在床上,红裳半敞,一抹如玉肌肤润泽白嫩,只是如果他身边,没有其他的那些物件,这场面绝对称得上是香艳无边。
穆悠挣开钟离云的怀抱,转身扑到花谦落面前,用手紧紧扼住了花谦落的脖颈。而此时意识全无的花谦落,只迷茫的看着穆悠。
月萧点点头,“父皇教你的心法,可有背熟了?”
听了这话,穆悠的手一抖,虽没有松开手却也不再用力,只用彷徨无助的眼神注视着花谦落,“花谦落,你到底要怎样?你要将我如何才肯罢休?”
花谦落听了掩嘴轻笑,“诺儿,我回来了。”
当然,还有那个马上成为她夫君的男人,花谦落。
钟离云身躯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月诺,“诺儿,你,你想起来了?”钟离云激动的上前,一把握住月诺的手。
月诺刚要张口,却飞快的扫了一眼门外,随即猛地从钟离云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钟离云,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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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云没有错过月诺向外一瞥的眼神和动作,他在心里苦笑一声,却只能自己黯然神伤,诺儿,既然这是你想要的,那无论如何我都会助你……
钟离云看着月诺,月诺同样看着钟离云,两人的眼神交汇的一瞬间,就已经知晓对方是何意。
钟离云的失落让月诺心中多了些不忍,她刚要开口,就被钟离云给打断了。
看着排闼直入的花谦落,月诺慌张的叫出了声。
究竟是不是有人已经怀疑自己了?月诺漂亮的陇烟眉,紧紧地蹙成了一团。
钟离云看着背对着他的月诺,沉默了一会才道:“诺儿,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帮你,只要你不伤害到自己。等你动身回月朔的时候,我会随你一起。”只助着己。
原本月诺以为,不会再有比这还郁闷的事了,可是没过多久,她就发现更让她郁闷的了。
月诺眼中含着水雾,那带着凄楚的目光看着钟离云,那一瞬钟离云的心,是真的说不清有多么的痛楚的。
等月诺游离的思绪回归时,就看见一脸怒气的花谦落拂袖而去,而钟离云面带微笑的过来拉着她运功疗伤。
月诺看了一眼,因为谁来帮她运功疗伤,而争得面红耳赤的钟离云和花谦落,倍感无奈。谁能想到,飘然出尘清冷淡漠的云清大皇子钟离云,与翩跹温润傲然孤寂的月朔国君花谦落,现在都像市井妇人一般吵架斗嘴。
“钟离云,你觉得,你有可能办得到吗?”
“钟离云……”
听了这个消息,别说是花谦落,就连月诺都坚持次日一早立刻起程。
花谦落冷哼一声,“别说两成功力,就是我失了五成,你也不是我的对手。”月诺凄然一笑,对花谦落问道:“花谦落,你果真希望我跟你走吗?你要想清楚……”
门“哐”的一声被推开,花谦落的声音,像是从地府传出来的一般阴冷,他的周身带着阵阵寒意,面无表情的盯着钟离云的背影。
“要吵就出去吵,吵够了再进来!”月诺怒声喝道。
“悠悠,你知道,我从没怪过你,要怪,我也只能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