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蝉衣说不上是喜还是忧,却还是出于母亲的本能,抬手轻轻抚上了自己的腹部。
看着蝉衣的动作,贺兰千敛了敛眸,笑着对蝉衣说到:“这大概是天意吧。容疏有后,他不会有什么事的!”
知道贺兰千是安慰她,蝉衣还是很给面子地笑了笑。
中年大夫转身去开药方子,贺兰千则走过来俯身看她,忍不住笑了一笑,道,“你这孩子真是坚强。”
蝉衣也笑,“那是自然,他的外公一家人都死在别人的手下,唯有他妈一个人存活下来。作为我的孩子,自然也是命硬的。”
听到这话,贺兰千不由得惊讶出声,“你都知道了?”
“嗯。”蝉衣淡淡地回答,脸上倒也没有过多的表情。
霍靖那般肯定她就是那个女孩儿,而容疏每每跟她温存时,手指总是在她腰背间某一处长时间流连,直到有一天她对着镜子照了照后背,一切便也得到了结果。
果然如霍靖所说,她就是那个唯一生存下来的女孩儿。
而容疏定然也早早知道了,却一直瞒着她,大约也是不想她染上复仇二字。既然容疏这般为自己着想,她又为什么要违背他呢?就让大家都以为她不知道便好了。
蝉衣在赤火住了下来。
众人都以为蝉衣是贺兰千的妻子,因为之前那场婚事虽然不做数,但好歹是拜过天地和高堂,也传过消息回赤火,自然蝉衣就被理所当然地冠上了贺兰千的名字。
蝉衣这一住就是一个月。
这一个月,钟诗诗零零碎碎地传回消息。日日都是容疏还未醒,而月纤则利用她如今的代掌门身份做了哪些事。
每每蝉衣听完,只是轻轻点点头,而后说到:“以后,我只要知道师傅的消息就好,其他的不用再告诉我。”
又是一个月过去,蝉衣腹部好似有微微地隆起,但平时她爱穿些松散的衣服,便也不太容易看得出来。
贺兰千进来的时候,蝉衣刚刚收到方夙银的来信,正坐在窗前低头想着什么,直到他走到她身后,蝉衣才反应过来般抬起眼,微微笑道:“事情办完了?”
贺兰千颔首,在一旁坐下,听见蝉衣好奇地问到:“什么事儿?非得你这个闲散掌门出面?”
听见蝉衣的问题,贺兰千耸了耸肩,说到:“也没什么,无非是几个弟子争论。”
“哦,争些什么?”
伸腿靠在椅背上,贺兰千半眯着眼笑道:“派中弟子都以为你腹中的孩子是我的,所以有个弟子说不是的,两方便争了起来。”
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而起了争执,着实让蝉衣没想到,她先是愣了下,才问到:“那你怎么说的?”
贺兰千笑,随手从一旁拿过一个杯子,就着杯中那半杯水喝了下去。
看着贺兰千的这番动作,蝉衣动了动唇,本想说那是她的杯子,后来想想这屋里头哪样东西不是贺兰千的,他既然不介意就算了,反正先喝水的是她。
“我啊,只需要将他们两个人都丢到祠堂去面壁思过一下,有什么好说的。”放下杯子,贺兰千挑着唇笑,一脸无所谓。
看着贺兰千这幅表情,蝉衣微微垂了眸,半晌才道:“是不是我住这里不太方便了?好像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似的?”
似乎自从蝉衣怀孕之后,她的性格就有了微微变化。不再像以前那般伶牙俐齿的,倒是温婉了许多,有时候很让贺兰千不适应。
或者说,并不只是孩子的缘故,还有容疏的关系。
这么想着,贺兰千笑了笑,好像如今也只能笑一笑而已,“你好好养胎,想这么多做什么?日日有美人在旁,这是人生一大乐事。”
闻言,蝉衣“扑哧”一笑,说到,“能看不能吃不是很难受?”
这话一落,贺兰千忽然俯身下来,和她的脸庞离得极近,好似他再往前一分,就能触到蝉衣的嘴唇。
“美人这是在提醒我吃了你么?”贺兰千微微敛了眸,笑得格外暧昧。
蝉衣倒也不害羞,只是勾唇笑了笑,将他看着。
许久之后,贺兰千抬起身来,很是忧伤地叹了句:“怎么办?原来你还不是别人的,我可以为所欲为,现在你可是别人的了,我这怎么都下不了手。”
闻言,蝉衣低低笑了笑,说到:“真是感叹,咱们可是实实在在错过了。”
贺兰千跟着摇头,“是啊,错过了,好生可惜。”
看着贺兰千那一脸感叹的样子,蝉衣终是笑了出声。
而看着蝉衣笑着看他的样子,贺兰千心头有异样的感觉。
那一句错过了,不止是玩笑,更是他的心声。
这一辈子,大约真的是错过了!
等着蝉衣笑完,贺兰千看向她手边那一碟水,知道这一定是方夙银发过来的水鸽。
“你的师兄写了什么?”贺兰千一边问,一边抬了抬下巴,朝那盛在碟子里的水示意过去。
蝉衣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答道:“师兄说,过几日便回来。”
“回来?哪儿?青水还是这里?”贺兰千继续问。
蝉衣顿了顿,道,“他自然要回青水,师傅在青水。”
提到容疏的时候,蝉衣的情绪明显落了下来。贺兰千心中微微叹息,劝慰道:“不急,没有坏消息来,就说明一切都还没事。”
蝉衣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当下也只是扯了扯唇角,一手轻轻覆上自己的腹部,垂头道:“我知道,相比别的来说,现在也算是很好的消息了。只是……毕竟也两个月了。”
两个月,容疏整整昏迷了两个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
然而,钟诗诗一直瞒着她的是,大夫曾说,容疏能不能醒过来,他也不知道。
陆 归宿卷 共与谁人老 第三十一章 扭转局面
三日后,方夙银赶回了东岚。
和他一道回来的,还有裴晴。
本来二人互表心思后,方夙银就向将军府提了亲。裴将军知道自己女儿喜欢的就是面前这位王爷,无奈之前答应了邵斌的提亲,正在犹豫时,邵斌却亲自过来道了歉,只说是不能迎娶裴晴。
虽然是道歉,但这不得不说是给了裴家一个大大的台阶,故而两家欢欢乐乐地结了亲,又欢欢乐乐地取消了婚事。
这一事传出来,世人颇为感叹。
听说欢喜结亲的,也听说过欢喜取消婚事的,像这般,用先欢喜结亲然后马上同样欢喜取消的,还真是独此一桩。
于是乎,这在京城变成了百姓们的茶余饭后的头条话题。
而不管别人怎么说,方夙银和裴晴好不容易要修成正果了,自然要好好地筹备婚事。
因为方夙银父母早就逝世了,一切需要长辈出面的事,一向都是新皇出面。故而这一段时间两家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都差不多办妥了,就差等日子最后亲迎了,结果呢,就在这等着嫁娶的日子,方夙银却突然收到了来信,说是容疏出事昏迷。
因为婚事琐事颇多,所以方夙银被迫在京城多停留了一个多月,才匆匆忙忙往东岚赶去。
回到东岚后,方夙银犹豫了一下,还是先回了青水。
而裴晴知道方夙银担心蝉衣的身体,便自告奋勇地替他去看望蝉衣,两个人便在山脚下分开,方夙银独自回了青水,裴晴则拿着之前蝉衣发来的地图,独自到了赤火。
彼时,蝉衣正在午睡,听说裴晴来了,便起了身,稍稍整理了下,就听见外面传来裴晴的声音,“蝉衣姐姐。”
蝉衣撑起身,便看见一道身影刷地一下窜了进来,在要扑过来的时候生生忍住了,只是纠结许久,才轻轻问了句:“蝉衣姐姐身体可好?还有……宝宝可好?”
蝉衣轻轻按了按腹部,冲她笑道:“好,都好,你比我想的要来得早。”
闻言,裴晴笑了笑,在她身边坐下,解释道:“方夙银回了青水,我就直接过来了。”
蝉衣点点头,取了杯子给她倒了杯水,递给她,而后笑着问到,“和师兄都还好吧,日子定在什么时候?”
“下月末。”裴晴接过水,喝了一口回答,语气倒也不嫌羞涩,“姐姐到时一定要来。”
听到这话,蝉衣微微垂了眸子,掩住眼底的情绪,只是轻声道:“师傅醒了我就去。”
知道蝉衣还在担心容疏的身体,裴晴探手覆在她手上,安慰道:“容大哥不会有事的,一定。”
方夙银回到青水,马上就去了容疏的房间。
彼时月纤似乎是去给容疏熬药了,容疏房间便只有左思。见方夙银进来,左思颇有些惊讶:“二师兄,你回来了?”
“嗯,师傅怎么样了?”方夙银简单地应了一声,一边问着,一边走到床边。
容疏仰面躺在床上,面色平静,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般,但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人也比之前看起来消瘦了一些。
左思走到床边,见方夙银眉头微蹙,便开口道:“掌门已经昏迷了两个多月了,一直都是硬灌的流食,如今比刚开始的时候要好多了,至少有了些颜色。”
闻言,方夙银点了点头,又问,“蝉衣在信里说的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方夙银问起,左思便将之前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左思说的比较客观,然而方夙银听完眉头却仍是皱着,半天才叹道:“真是苦是蝉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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