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容疏倾身抱住蝉衣,在她耳边笑道:“看你放了两个花灯,都写的是什么?”
蝉衣在他怀中轻轻笑了笑,说到:“一个呢,是希望师兄和晴儿好好的;一个呢,是希望我和师傅好好的。”
蝉衣在今天早上收到方夙银的信,说是来不及回来过节求原谅。然后,还说他向裴家提了亲,裴家应了,两家正在商议成亲的日子,大约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虽然方夙银回不来了,但好歹他终于和裴晴修成正果,蝉衣就勉强饶过了他。
听见蝉衣的话,容疏笑了笑,把她拥得紧了些,说到:“会好好的。”
两个人在河边看了会儿花灯才离开,因为是中秋,大街上彩灯高悬,虽不算亮如白昼,倒也算是灯火通明。
蝉衣由容疏牵着手,慢悠悠地赏了花灯,又吃了宵夜,方从山路回到派里。
陆 归宿卷 共与谁人老 第二十七章 突变
回去的时候,派中一片安静,好似任何风吹草动都听得见。
蝉衣觉得奇怪,问容疏怎么回事,按理说这大过节的,应该都睡得很晚才对。
容疏拉着她回了房,说是可能白日的术法大会让弟子们消耗过度,但早早歇下了。
蝉衣把特地给左思和钟诗诗带回来的礼物搁在一旁,还没转身就被容疏从身后抱住,流连的吻沿着耳边一直往下。
这一夜,蝉衣被容疏抱在怀中缠绵了一宿。
窗外明月皎洁圆润,却很快被乌云给盖了过去。
就像接下来的风云变化快得让人猝不及防。
次日清晨,当蝉衣打开门,看见门口的众人时,很难得地还笑了一笑。
若是早知道今天开门是这么个情况,想必她出来的时候,会好好考虑一下是从窗子翻出去好,还是正大光明走出来的好。
不过,蝉衣又仔细地想了想,就算这天不出事,之后的任何一天指不定都会出事。
无非也就是个早晚的问题。
“大家看吧,谁出来了?”站在众人之前的月纤扬着唇笑得得意,“我没骗大家吧,你们的大师姐,悖逆师徒伦理,引诱自己的师傅,行这乱伦之事呢!”
月纤话音一落,身后站着的那些弟子就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声音虽然压得很低,可却是句句传入蝉衣的耳朵。
什么违背伦理,什么狐媚祸师,什么想不到,什么狐狸精……每个人的表情也是精彩各异,鄙夷的、惊讶的、愣怔的、唾弃的,那真是缤纷至极。
蝉衣自认为之前在漓城的那两年也算是看到了各种面孔,倒真没有一次像眼前这般,同一时间瞧见各种不同的神情。
这么想着,蝉衣便冲着月纤笑了,“真是难为你了。”
月纤也笑,“客气。”
两人这番对话说得极为隐晦,其余人没有去研究她们的对话是什么意思,只是低声讨论着蝉衣。
东岚虽然远离中原,但中原的伦理思想却根深蒂固,一时间,众人纷纷诟病蝉衣。
偏生月纤还觉得这样不够,轻轻扬着嘴角说到:“蝉衣,如果我记得没错,上次容疏离开东岚就是参加你的亲事的吧,你都已经嫁人了,怎么还要勾引自己的师傅?”
此话一出,本就喧闹的议论声愈发大了些,嘈嘈杂杂地像是利刺一般齐齐刺向蝉衣。
蝉衣却噙着笑,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不承认,也不否认。
她知道,如今这情况,任她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了。
而她不说话的另一个原因则是,她若是一个人担下罪名,容疏则会不被人诟病,至少能保住他的掌门之位。
师徒乱伦,这罪名可是太重了。
见蝉衣没有否认,月纤笑容更深,转头看了看离自己最近的左思,说到:“左思,你掌管刑罚,按你说,蝉衣这罪该如何定?”
左思抬眼看了看蝉衣,一双眸子静静地,没有任何嫌弃和鄙夷,反而还有一点微暖的光,好似在安慰她,“这要由掌门定夺。”
月纤蹙眉。
她就是不想让容疏知道这件事,所以才特意在他的茶碗里下了些药,让他睡得更沉些,如果此时左思进去叫醒了容疏,那么,按照容疏对蝉衣的庇护,必然会一个人承担下来。
一旁的钟诗诗听见左思的话,忙附合道:“左思说得对,这事既然关系到掌门,定然是要向掌门问个究竟的,就这么仓促定罪总归是不好。”
左思和钟诗诗都开口了,后面有一部分弟子也觉得有理,毕竟蝉衣是他们的大师姐,现在看到的也不过是蝉衣从容疏房中走出来,就凭此定罪,实在是有点草率。
“不如先请示掌门吧。”有弟子上前一步,提议到。
左思和钟诗诗等的就是这句话,正要点头应允,却听见蝉衣和月纤异口同声地说了句:“不用了。”
见左思和钟诗诗诧异地看着自己,蝉衣冲他们点点头,说到:“既然要判罪,就请左师弟将我带到思过堂吧。”
蝉衣不想让他们此时进去,是因为容疏今天睡得沉,此时正搭着被子衣襟半散,若是真有人进去,看见那副情景,估计想说他们没什么,都不可能。
虽然知道月纤说这话的原因和自己并不一样,但总归目的是一样的,就是不要去找容疏。
所以蝉衣眯眼瞅了瞅她,道,“不就是要定我的罪的么,走吧!”
见蝉衣这么坦然,众人倒还有些诧异,而月纤等的无非就是这个,当下笑了一笑,转头看向左思。
左思迟疑了片刻,终是和钟诗诗二人一起将蝉衣送到了思过堂。
思过堂位于青水最僻静的角落。进屋只有一面白色墙壁,墙壁下设着一个木柜,木柜上供着青水的祖师牌位,再往前的地面上依次放着三个蒲团,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蝉衣懒洋洋地跪在蒲团之上,身后的房门被左思上了锁,明面上看似是禁锢,实际上也是为了给她一个安静的环境。
在思过堂呆了整整半日,蝉衣紧绷的神经才慢慢舒缓下来。
和容疏这一场,从开始到现在,真正的是耗尽了她的心力。
可是她觉得值得。
从她和容疏回到青水的那天起,就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料到这么早,这么突然罢了。
松了身子歪坐在蒲团上,蝉衣抬头看着祖师爷的牌位,微微叹息道:“弟子蝉衣,爱的人无非刚好是师傅而已,有什么错?祖师爷当年难道没有爱过一个人么?”
整个房间寂静一片,蝉衣声音极低,却清晰地响在房中。
“喀嚓。”
她的话音刚落,外面接着响起一道声音,隐隐听去像是有人在开锁。
她侧耳仔细听了听,果然有人打开了锁,正推了门进来。
能来这里看她的也就是左思了,所以蝉衣只是侧了侧身,唤了声:“左思啊!”
结果,房门推开的那一瞬,走进来的却是容疏。
“师傅?”蝉衣猝然起身,不可置信。
容疏对她笑了笑,提了食盒进来,转身又关上门,然后走到她身边,将食盒搁在一旁道:“饿了一天了吧,吃点东西先。”
“师傅。”
“先吃饭。”容疏淡淡开口,语气不容拒绝。
蝉衣抿着唇,不再说话,只从容疏手里接过筷子,默默地吃了起来。
容疏就在另一边的蒲团上坐下,看着蝉衣吃饭,眸光晦涩,却带着细微柔情。
将碗筷放下,蝉衣看了看剩下的饭菜,低声道:“吃不了了。”
容疏低头,见还剩下一大半,眼睛微微动了动,却也没再让她吃,只是笑着说到:“吃不下就别吃了。”
看着容疏收起食盒,蝉衣抬起头看着他,轻轻勾了勾嘴角,说到:“师傅,你怎么会来?”
“出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么?”话虽这么说,可容疏说得清淡,就好像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
但蝉衣清楚,怕是她被关进思过堂的这半日,外面已经闹翻天了。
“师傅——”
“乖,在这好好呆着,待我处理完就带你出去。”容疏冲她微微一笑,抬手拍了拍她的头,说到。
听到这话,蝉衣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抬手一把握住容疏的手,急急问到:“师傅你要做什么?”
容疏轻轻勾了勾蝉衣的下巴,笑意温柔,“出了这种事情,我怎么能不出面?不就是师徒违背礼仪么?算什么大事。”
虽然容疏说得轻松,可蝉衣一整颗心都悬了起来,紧紧抓着容疏的手腕,摇摇头道:“师傅,不可。”
容疏笑,俯身在她额上轻轻一吻,道,“我既然是你男人,既然要了你一生,就不容许你一个人承担。”
这一句话,容疏说得轻巧,可蝉衣听在耳里却莫名沉重,沉重到她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声音低到好似哀求:“师傅,不可以的,这是你的责任——”
“若你都不能在我身边,要这些责任做什么?”容疏勾唇一笑,眸色黑透却极为坚定。
陆 归宿卷 共与谁人老 第二十八章 剩下的,我替蝉衣受了
“师傅——”
“蝉衣,”容疏截断蝉衣的话,回头看她,眼眸深处好似微微漾着亮光,“我现在最后悔的是,在发现对你的感情的时候没有及时给你回应。本来是怕因为违背了伦理而让你被天下人耻笑,如今看来,总是会有这么一步的,不如早早认了好,至少有更多的时间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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