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蔷薇再熟悉不过了,想来霍靖还是突破了重围,并且将她也带了出来。她便笑了笑,问到,“你没事吧?”
“我没事,倒是你——”说到这里,霍靖顿了顿,尾音拖长,语气歉疚中还夹着别的情绪,重重的好似外面的乌云,一层一层的压了下来。
看着霍靖欲言又止的模样,蔷薇想对他笑一下,哪知不知道怎么牵动了伤口,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着蔷薇这般表情,霍靖心头一紧,忙在床边坐下俯身看去,双眸牢牢锁住她,“你伤口很深,不要乱动,好好躺着,话也别说了。”
看见霍靖一脸焦急,蔷薇心头忽然暖了暖,低声道,“之前我照顾你,现在你照顾我,咱俩这关系着实挺有缘。”
哪知霍靖听到这话不仅没笑出来,反而皱紧了眉头,语气歉疚道,“两次却都是你救了我。”说到这里,霍靖又想到了之前她替自己挡剑的那一幕,顿时缩紧了眉头,说到,“你当时为什么要挡上来?那一剑虽然快一点,我不一定避得过,却也不-定能被伤到要害。你可知道,那剑再偏几分,你就没命了。”
霍靖说这话时声音压得极低,似乎想责备她,却也责不起来。
闻言,蔷薇无声地笑了下,说到,“我也就是看见那情况一时着急,哪里想得到这么多。”
蔷薇的话音一落,霍靖忽然愣住了。
谁说过的,越是下意识的举动越能体现出一个人的心。
霍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却只是拿一双深深的眼将蔷薇看着。
蔷薇伤的极重,霍靖又要避过追捕,又要带着她四处求医,这般左躲右藏之下,蔷薇的伤拖了许久,终是好了。
这一段时日下来,两个人的关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到蔷薇伤口结痂的时候,她提议去一个大家都不认识的小地方,一来可以避过追捕,二来也能过安心的日子。
霍靖答应了。
他带着伤愈的蔷薇,一直南下到最偏远的小镇上。那里民风淳朴,远离江湖。
两人寻了一处小宅子住下,以夫妻的名义。早上霍靖出去跟着村民们打猎捕鱼,蔷薇则在家里喂喂鸡鸭,看看田地,倒也真的有几分成家的感觉。
那一日,村中办喜事,她和霍靖去观礼。这喜事办的自然比不过城中的大户人家,却仍旧是让人看得心中喜悦。
在看见新郎新娘夫妻对拜的时候,蔷薇忽然有些心动。她扭头着了身边的霍靖一眼,这一瞬间有一种想和他一起白头的感觉。
她知道,她真的是爱了。
蔷薇素来是想到就会做的人,当晚回去后,她怀揣着心声和霍靖各自沐浴完,回到房中。霍靖见她一直不说话,便问她怎么回事。
蔷薇让霍靖在床边坐下,侧头对他说到,“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三番两次的救你,连性命都不要么?我今日才算真正想清楚,霍靖,我会这般做,无非是因为我爱上你了。”
听到这话,霍靖眼中一动,却什么都没有说。
蔷薇见霍靖没有反应,不由得有些心慌,但她仍是强自维持着面色的镇静,一字一句道,“我说出不来不要你一定回应我或者怎样,只是想知道你是个什么态度。若是对我并没有什么感觉,我想我也就不用多呆,趁早些回去还能多赚一些银两;若是——”
蔷薇话还没有说话,就被霍靖忽如其来的给给吞没在话中。她瞪了眼,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却感觉到自己被拉进了他的怀里,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
蔷薇忽然想笑。
她很庆幸她爱的这个男人,也是爱她的。
那一晚,烛火点了一夜,她被霍靖灼烫的手熨烫了全身,在这座清贫的小房间里,和他做了名副其实的一对夫妻。
而当霍靖进入她,惊讶的发现她竟然是处子时,那一瞬眉目温柔的似乎要将蔷薇整颗心都融化开。他轻吻她的额,低声道,“蔷薇,我会办一场比今天好更多的婚礼,绝不委屈你。”
闻言,蔷薇却抱着他笑,播了摇头,“形式不重要,我只要你这个人。”
这话一出,霍靖的眼眸像是瞬间被烛光点亮。他低头吻上蔷薇的唇,放柔动作,极尽缠绵。
半年的时间,霍靖和蔷薇在那一处无人知晓的小地方,过了这一生中大约算的上最幸福的日子。
可是,对于霍靖这种年纪轻轻便闻名江湖的人,这样的生活,并不能磨灭他心里拿种要意气风发的念头。
所以,当霍靖和蔷薇说,要离开一趟时,蔷薇正在缝补的手忽的一颤,针头狠狠扎进肉里。
霍靖心疼的将她的手拉过来,蔷薇却仰头看着他,问,“一定要走?”
霍靖顿了顿,斩钉截铁,“一定。”然后合身抱住她,说到,“蔷薇,我办完事一定回来,你等我,就在家里安安心心等我。”
那天晚上,蔷薇被霍靖压在床榻之中,大约是感觉到什么,蔷薇极尽心力去迎合他,一夜至天明。
次日一早,霍靖便独身离开了。
蔷薇在家中等了一个月,发现自己居然怀了孕。做母亲的喜悦让她急不可耐的想要和霍靖分享,却不知道如何联系上他,只能想法设法去找人。
这一找,便是一个月。也不知道是她的举动泄露了自己的住处,还是仇家自己找上了门,总之,当她被村中人告知,有一群官差在门口问她的行踪时,她甚至都来不及准备包裹,便匆匆地逃离。
这一场逃离之路艰辛异常。蔷薇一个没有任何武功的女子,带着腹中孩子东躲西藏,风餐露宿,到最后,终是没有保住这个连她都没有深刻感受到的孩子。
失了孩子的蔷薇回到了苏州,回到了之前呆过的那座青楼。她本是想着,若霍靖有心找到,自然会来到他们初见的地方。
可是,她没等到。
蔷薇赚了大把的银子,却一直没有见过霍靖,只知道他的名声越来越响亮。
一等,便是一年。
蔷薇终是有再热的心,也耗不住这般毫无意义的等待。她终是灰了心,冷了情,用赚的这一笔银子给自己赎了身。
离开苏州后,蔷薇到了漓城,遇上曾经在苏州同她有过一天愉悦详谈的方宁侯。
方宁侯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再见蔷薇,必然是喜悦异常。他提出迎娶蔷薇,却被蔷薇拒绝了。
蔷薇说,她想在漓城开一座青楼,收留一些无路可去的女子。
方宁侯替她从中斡旋,这便有了如今这座烟淼楼。
往事听到这里,蝉衣心中一片唏嘘,她不由得开口问到,“所以,烟淼楼和其他的几座画舫楼阁间一直相安无事,不是他们不挑事,而是碍于方宁侯不敢生事?”
蔷薇点点头,长睫微微颤着,“他为我做了这么多,也等了我这么久,我想,除了和他走,我大约也没什么能给他的了。”
蝉衣默了默,问到,“那后来呢?你是什么时候等到霍大侠么?”
“什么时候等到的,现在提来有什么用?他能赔我那个孩子么?他能赔我那两年耗费在他身上的光阴么?”蔷薇的回答淡淡的,这般带着怨气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却莫名的让人伤感,“他纵使在烟淼楼外守一辈子,他的江湖有事,他还是会毅然决然的走掉。蝉衣,你要明白,这样的事我经历过一次,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姑娘,侯爷来了,”车夫忽然敲了敲车门门,打破这一车静默。
肆 身世卷 与君相陌路 第二十六章 二十年羁绊,最终殊途
听到车夫的话,蔷薇看了蝉衣一眼,微微笑道,“俗话说的好,这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你我二人虽然都不是君子,但你也送我这么远了,也该回去了。”
蝉衣闻言看了看蔷薇,笑道,“说真的,还是挺舍不得的。”
蔷薇笑,“舍不得的话,有时间记得去看看我。”说到这里,她忽然低了低声,道,“到时候希望你们是两个人。”
听到这话,蝉衣眼中微微一动,勾了勾唇,说到,“带女儿行么?也是两个人。”
这话让蔷薇好似惊了一下,不由得笑道,“怎么?难不成你想霸王硬上弓?”
蝉衣只是笑,没有说话。
看着蝉衣这般模样,蔷薇欲要掀帘子的动作顿了下,手慢慢收了回来。她坐回原地,看着对面的蝉衣,轻轻问到,“说来,这次你回来,我都没来得及问过你。你和你那风华无双的师傅——”
“没有什么了。”蔷薇还没有说完,蝉衣便截断了话,眼中竟有些凉薄,“如今也就挂着一个师徒名义,我想离开师门,他不允。”
“离开师门?怎么回事?”蔷薇倒是惊了一下。
蝉衣默了会儿,忽然笑道,“都没有什么事了,不过都是一些暂时过不去的坎儿罢了。过了就好。话说,你这次走的这么急,我成亲的时候,你能回来么?”
“成亲?!”听到这话,蔷薇深有一种一件事没消化,就又被塞进一件事的感觉,“你何时成亲?”
蝉衣挑唇淡笑,也不羞涩,直直道,“贺兰千。你见过的,刚刚就站在我旁边。”
蔷薇眼睛一蹬,“你——”一句话没有说完,忽然又像想到一般,她微敛了眸,道,“你是退而求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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