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听了。是我之前傻了,以为如今的你会不一样。呵呵,哪里不一样呢。就算再给你二十年,最后在遇到选择的时候,仍是会转身离开。这武林道义就对你这么重要么?二十年前是这样,二十年后还是这样。”
听到这般的话,蝉衣停住了脚步,不再上前,只是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着着那几人。
听见蔷薇的话,霍靖眉头紧皱,神色着急,语气也急促起来,“蔷薇,这是最后一次,还了陆振的情就再不会有一回了。”
“以后?以后是多久?”蔷薇淡淡反问,语气凉的犹如这冬末的早上,“又过二十年?再眼睁睁看着你走掉?霍靖,我已经快四十了,你觉得我还有几个二十年能用来等你?等待不是无穷尽的,我已经受不了了。就当你放了我就好,今日一走,我们谁也别见谁。”说着,蔷薇就转了身。
霍靖心下着急,一步上去握住她的手。蔷薇倒也没甩开他的手,只是偏转过来,用没有感情的语气问到,“你还想怎样。”
这一句,不是问,而是平淡叙述,似乎对于霍靖已经完全没有感情,这一句质问的话都没懒得去问了。
看见这般的蔷薇,霍靖说不慌那是不可能的。而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紧紧握住蔷薇的手,急急说到,“蔷薇,这二十年来我可曾一步离开过烟淼楼?若不是陆振有事相求,我又怎么会走。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回来?当年你离开了两个月,我丢了孩子,也差点丢了命。如今你又离开二十年,没想过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只是一具尸骨么?”
肆 身世卷 与君相陌路 第二十三章 那年情深(一)
这一句话一出,可想而知,听在霍靖耳里是个什么效果。
用狂风大浪席卷而来作为形容,也不为过。
也不知道是出于内疚或是说到心里,霍靖的手竟然没有忍住僵一下。就是这一僵,使得他的手劲松了好大一分。
趁着这一时的松缓,蔷薇从他手中抽出了手,转身朝马车走去。
霍靖反应过来追着上去,却被方才站在一旁只是看着的方宁侯给抬手拦住,“霍兄,还请止步。”
方宁侯的声音虽然不大,脸上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微笑,可这话却莫名让人觉得是一种命令的语气,压得霍靖竟然真的走不了一步。
霍靖被方宁侯拦在原地时,蔷薇已经举步上了马车,转头对方宁侯说了句,“我在城外等你。”
方宁侯冲她点点头,而后转身朝霍靖微微拱了手,说到,“借一步说话。”
眼看着蔷薇要走了,霍靖自然不肯离开,哪怕只是一步,双眼只是死死看着那关上的车门,声音低低唤道,“蔷薇——”
“蔷薇姐。”
和霍靖声音同时响起的是蝉衣的声音。她从不远处慢慢走了过来,看见坐在车里本对霍靖视若罔闻的蔷薇在听见她的声音后,将车窗拉开了一半,而后对着她微微一笑,道,“我的摇钱树来送我了?”
蝉衣也对她笑了笑,走道车门前,侧身看了看霍靖和方宁侯,而后又转头对蔷薇说到,“我送你到城外吧。”
“真是深感荣幸啊。”蔷薇笑着冲她点了点头,又朝马车门示意了一下,让蝉衣从那里上来。
蝉衣先是转身冲贺兰千弯唇一笑,让他去烟淼楼等自己,然后才走到车门。车夫替她拉开车门,看着蝉衣上去坐好了,才又关上门,她上车架,熟练的一甩鞭子,勒着马调转了头,马蹄哒哒地朝城门而去。
马车之中一片温暖,脚下是柔软的垫子,两侧是可以躺卧的地方,还备有软被高枕。而正对着车门的地方隔着一只火盆,火盆之中烧的正旺,火盆后面是一张案几,上面隔了些零食瓜果什么的。
而此时,蔷薇和蝉衣就各自坐了一侧。
“看来这方宁侯对蔷薇姐还真是好,瞧瞧这每一样,哪一个不是花了心思的。”蝉衣慢慢扫了眼马车里面所有的摆置,微眯了眼冲蔷薇笑道。
闻言,蔷薇也只是笑了笑,道,“侯爷为人很是细心。”
蝉衣笑着问,“他对你很好吧。”
“嗯。”蔷薇好不害羞的承认。
蝉衣仍是笑,眼底却慢慢浮起些别的情绪,“这就是你愿意和他走的原因吗?”
蔷薇没有马上回答,可能是还在考虑,而蝉衣却没等她考虑出来,便又追问了-句,“那霍大侠呢?”
此时听到霍靖的名宇,蔷薇的神色不再像刚才在众人面前那般平淡,而是微微起了波澜,泛起一缕伤意。
看见这个表情,蝉衣忽然有些奇怪的感觉,似乎,这两个人走到现在,是注定的路。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和霍靖之前的事么?”
车内沉默了好一会儿,蔷薇忽然出声打破了这份安静。
听到蔷薇这话,蝉衣眼中一动,问到,“你愿意说了?”
“嗯。”蔷薇点了头,微敛了眸,说到,“都已经是要丢掉的回忆了。不想让它烂在脑子里。想来现在也只有一个你能听我说了。大约,我也只能和你一个人说了。”
说完这句,蔷薇换了一个婆势,伴着外面咕噜咕噜的车轮声,缓缓将往事讲了出来。
时间回到二十年前。
蔷薇正是年轻娇艳之时,容貌精致,尤其一双眼像是会说话般迷人神智,配上一弯唇,一挑眸当真是明艳动人。
彼时,她虽也是身处青楼,却并还不在漓城,而在苏州。苏州一带多事娇柔温婉的女子,而蔷薇的性子比较爽直,和那些江南没人很是不一样,自然惹得众人趋之若鹜。当年苏州之中,谁不知道蔷薇这头牌的名字。
而蔷薇和蝉衣也一样,卖艺不卖身。她的艺自然没有蝉衣的隐术这么特别,她会的也是其他青楼女子会的,吹拉弹唱,琴棋书画,更难得是,这每一样她也都很精。烟淼楼最初的一批的姑娘便是蔷薇亲自教出来的。
而那个时候,蔷薇作为头牌,脾气很是傲,而眼光也很高,一般的恩客向来不招待。就算砸再多的钱也不会招待。也幸得那青楼的老鸨有些后台,蔷薇这般傲慢之下,也没什么人敢得罪。而霍靖就是那个时候闯进了蔷薇的生活。
那一夜蔷薇刚献艺回来,对一掷干金的几位金主没有一个看得上眼,自然谁都没有理会,兀自回了房。
这刚一进门,蔷薇就感觉到空气中有一股浓浓血腥味。这个味道让蔷薇心头一僵,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谁在里面?”
低低地出声,没有人回答。蔷薇正在考虑是进去还是另外找人来看看,就听见屏风后面传来“嗵”地—声,像是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
蔷薇眼皮一跳,直觉的应该是人摔倒在地,当下也懒得去思考到底危不危险,就急急朝屋里奔去。
一转过那道山水画屏风,蔷薇一眼便看见侧卧在地上的男人。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鬓边头发散了一些,贴着脸部勾勒出他俊朗的线条。他穿了一身夜行衣,在腹部的地方有一大片濡湿的地方,而他正用手按着那一块,指缝间有血一缕一缕的沁了出来,把地上的线毯都给染成了红色。
蔷薇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这般情况,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忙蹲下身来,急急问到,“喂,你怎么样?没事吧?”
躺在地上的人没有力气说话,只能稍稍抬了抬眼皮,看了她一眼。
说到这里,蔷薇忽然顿了一顿,那双依旧漂亮的眼眸中,缓缓的沁出一丝水波一般的光泽,看的蝉衣心中一动,不由得问到,“怎么不说了?”
闻言,蔷薇笑了笑,微微垂了眼,语气颇有些轻飘,“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在他睁开眼看我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自己大概会爱上这个男人了。”
蔷薇说这话时,带着些自嘲调笑的味道,可蝉衣却知道,她更多的是在感叹一种宿命。
那男子将蔷薇看了一眼,就又闭上了眼,也不知道是没有力气还是懒得说话,总之他什么都没说,就好像躺在这里理所当然。
蔷薇已经被他那一眼震摄了心魂,这在她之前的几年生命中,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一时也忘了去扶他起来,而是愣愣蹲在原地,想着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接着便是老鸨的声音,“蔷薇。”
蔷薇应了一声,朝门口走去,抬手下意识的要开门,却在下一秒想起屋中还有一个受了重伤的人,便顿了一顿,低低问到,“妈妈,我在呢,什么事?”
老鸨也不推门,只是隔着门和她说到,“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刚才苏州城中发生了命案,官差大哥想来这个人。”
听到这话,蔷藏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看屏风的方向,如果猜得没错,官差要找的人就是躺在里面的那个!
这么想着,蔷薇开始纠结了。她知道,只要她打开门,将那个男人交出去,便什么事都没有。可是现在,她却不知道为什么竟不想将那个人交出去。
凭那个男人现在的样子,大约到了官差手里,便无法活着出出来了吧。
想着这么一个人会死掉,蔷薇莫名觉得不舍得。
见里面蔷薇一直不说话,老鸨便又唤了一声,道,“蔷薇,你是不方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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