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墨哲一手撮着下巴,似乎很为难:“他是螭国通缉的犯人,虽然曾经是太子,可现在是谋害皇帝的凶手,本宫若是救了就等于和螭国交恶。本宫只不过一个区区的王子,还不敢做这个主。”
月然一听这话没门,顿时心凉了半截,落到他们手里岂不是还是死路一条?听他话音,似乎想把他们送回去好邀功了?
可是看一看墨哲的面色,不像是在开玩笑,况且他让人回去找他们,又何苦再把他们送回去呢?
拿定了主意,月然不紧不慢地说道:“二王子此言差矣,我们并非是谋害皇帝的凶手,当今螭国的皇太后和大祭司、大皇子才是真凶。二王子没听过一句话吗?”
见墨哲似乎没有恼意,她才缓缓说道:“‘邪不压正’。大皇子不学无术,能害死亲生父亲,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日久见人心,螭国的百姓们都长着一双雪亮的眼睛。况且他即使做了皇帝,也不过是个傀儡,真正掌权的还是皇太后和大祭司。”
顿了顿,看他们都听得津津有味,月然也就豁出去了,索性把自己所想的一股脑儿说出来了:“螭国照这样下去,定会天下大乱,到时候夏国尽可以坐收渔网之利。若是二王子能对太子伸出援手,等日后太子返回古国,做了皇帝,定会感恩戴德,将来一定会报答您的。”
她长篇大论地讲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墨哲的面色已经变了几变,没想到螭国一个小小的祭司会有这么高瞻远瞩的想法,正合他意。
不过他不想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她,他要陪着这个小祭司玩一玩。
于是他笑嘻嘻地让人看不出任何内心的想法,开口说道:“这只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螭国告示天下皆知,是太子伙同皇帝跟前的宫人毒害了皇上,看这样,你倒是不要紧的,若是跟我回国尚可保有一命。只是这个所谓的太子可就麻烦了。”
听了这话,月然心知没有希望了,不由对他的假惺惺感到厌恶,当即冷冷一笑:“既如此,二王子何必还让人回去找我们?就让我们在草原上自生自灭罢了。”
墨哲望着这张倔强的小脸,心中一动,嘴里的话却一点儿都不含糊:“哦,没想到是你们,若是知道是你们,就是借我一个脑袋我也不敢让人回去救你们!”一句话,气得月然一张笑脸顿时煞白,却又无可辩驳,只好硬撑着站在那里。
也不想理会他们,见他们依然站在那儿没有要走的意思,月然冷笑道:“既然二王子如此害怕惹祸上身,还是早点儿离开这里吧,省得让人知道了说你暗通款曲,和螭国的罪犯待在一起。”
这番极具讽刺的话,让墨哲脸上一红。身后跟着的一个侍卫立即怒声吼道:“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祭司,就敢这么跟我们主子说话,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月然却不怕死地抬头正对那侍卫:“我是不怕死了,反正迟早也是要死的,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她的气势倒让那侍卫愣怔了一下,半天吭不出声来。
墨哲心中欣赏之意更浓,沉思了一阵子,才说道:“要救他也不难,只是本宫有一个条件不知道你答应不答应?”
本以为必死无疑的月然,没想到墨哲又来这么一出,惊喜之余也有点儿不敢相信,期期艾艾地问他:“你到底有什么条件?”声音里有丝防备的意味,生怕墨哲使什么坏点子。
墨哲一眼就看透了眼前这个小丫头的心思,没想到自己好心救人,还被一个小丫头给轻看了。不过眼下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他也就直白地说出来:“本宫要你当我的下人!”
“下人?”月然跟着机械地重复了一句,心里暗想:他并不缺下人使唤啊,何必让自己当他的下人呢?不过想想自己出了给他当下人,似乎还真的没有什么好报答他的。只是她有些不放心,事情会是这样简单吗?仅仅是当个他的下人吗?
她警惕心大盛,没有立即应下来,眼珠子转了转,想出一个主意来。墨哲见她不语,扬了扬眉,问道:“怎么?不同意?”
月然这才冷静地回道:“当你的下人可以,只是我也有一个条件!”
“哦?你也有条件?说来听听。”墨哲似乎很感兴趣。
月然也就直接说道:“就是不卖身。”
这话一说出来,就听屋子里响起来好几声倒抽气的声音,显然,他们被她这大胆的言论给惊呆了。没想到还有下人和主子谈条件的,况且还是这样的条件。有哪个女孩子不想成为王子的禁脔,不想爬上王子的床?
这个小丫头竟然公开提出来不卖身,弄得他们主子好像是一个青楼嫖客一样。墨哲这有点儿哭笑不得,这小丫头压根儿就不明白只要是主子的东西,所有的都属于主子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在众人以为墨哲定会受不了这种嘲讽勃然大怒、连月然都不抱有希望的时候,墨哲居然痛快地点头答应:“好,就这么说定了。”说着还伸出右手,月然不知何意,墨哲示意她也伸出来,她只好照做了。
墨哲这才说明,要和她击掌,以示公正。月然想想当着这么多的人,日后他就算翻脸毁约,也有个见证的。于是很爽快地,两个人互相击掌盟誓。事情就这么定下来,拓跋浩终于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
墨哲请来镇上最好的大夫,给拓跋浩瞧了之后就直摇头,捋着三绺山羊胡子说道:“此人高烧不退,伤口感染,任事华佗转世也救不回来了。”月然听了直想上去踢他一脚,什么糊涂大夫,这么点儿小伤口都处理不了。
不过这个时代没有先进的医疗器械,也着实为难了这山羊胡子老头儿了。月然不等他把话说完,已经烦躁地直摆手:“您老先生还是请回吧,没有这个本事就不要出来行医了。”
在镇上,人们有个头疼脑人的,都去找这老头儿医治,他也确实治好了不少病患,是以,镇上的人们都把他当成了活神仙,墨哲让人找最好的大夫的时候,就非他莫属了。如今听了眼前这个小丫头的话,他一张老脸上白了红、红了白的饿,仿佛开了一个染坊。
当着这么多穿戴富贵的人,他老脸上下不来,咬牙冷笑道:“小姑娘倒是伶牙俐齿的,这本领想来也是高明的了。老夫正好学艺不精,倒想瞧瞧小姑娘是怎么医治的,老夫也好习学习学。”
月然知道他这是想看她笑话呢,不过拓跋浩烧成这样子,她也没工夫和他磨牙,只冷冷地吩咐下人去准备器具,按照她开的方子抓药去。
据她分析,拓跋浩身上的烧总是不退,还是因为伤口感染。头天晚上淋了大雨,自然免疫力就低下了。反正墨哲有的是钱,只要把退烧的药,消炎的药都抓来预备着就成了。
不多时,那些下人们都备齐了东西,墨哲虽说要她当个下人,可他也答应过她,必须先把拓跋浩救醒才成。所以,不管她做什么,墨哲都让随从们配合她。
那个山羊胡子大夫瞪着眼见月然趴在那儿开药方子,无非也就是一些常用的药材,脸上不由浮上一股讥讽,本想开口嘲讽月然两句,可一对上墨哲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他又胆怯地把到嘴的话憋回去了。
月然早就从墨哲那儿借来一把小刀,又找来银针和棉线,都命人用热水煮过,才把熬好的汤药给拓跋浩缓缓地灌下去。这可是她前世里研制过的麻药,比起华佗的“麻沸散”有过之而无不及。等了一刻钟,估摸着麻药发挥药效了,月然才开始动手。先是伸手在拓跋浩胳膊上狠命掐了一把,见他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才放心地拿消过毒的小剪刀把缝合的地方剪开。
她的动作很轻很慢,当时的伤口是用急中生智中从头上拔下的头发缝合的,此时已经被血污包裹着都看不清了。有一部分已经长进了肉里,若是动作快一点儿,就很可能剪着了肉。
一屋子的人都挤在床前,都想看看连镇上最好的大夫都医治不了的病人,这个小丫头究竟用什么法子治疗。
岂不知这样正犯了医者大忌,这么多的人身上还不知道带了多少种细菌,拓跋浩已经被感染了,若是在雪上加霜,后果定是不堪设想!
月然回头瞥了一眼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活像被人捏着脖子的鸭的人,不由好笑,“你们都挤在这儿做什么?快出去吧,让这屋子透透气。”
那山羊胡子老头儿还以为月然没啥本事不敢让人看呢,嗤嗤冷笑道:“小姑娘怕什么?若是不会,也没人笑话你,毕竟年纪还小,脸皮很厚啊。”
听着他刻薄尖刻的话,月然心里一阵光火,这要不是急着给拓跋浩做手术,她定会一个旋身把那刀子扎在他身上。作为一个医者,一点儿肚量都没有,自己不会,还对别人冷嘲热讽的。
见自己命令不动那些人,她只好求助于墨哲。墨哲倒也算是遵守承诺的人,在没有救活拓跋浩之前,不把她当丫头使唤。于是他浑身只冷冷地一撇,那些人都无声无息地退出去了。
那山羊胡子老头儿见了那么慑人心魂的眼神,腿肚子吓得只想扭筋儿,可是他又希望自己能留下来看看月然到底能不能救醒拓跋浩,所以,他硬着头皮愣是不走,直直地杵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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