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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皇霸宠女祭司 (长天一啸)


墨哲是主子,人家自然翘着二郎腿坐在那儿观景了,月然也实在拿这两个活宝没有法子,索性不理不睬,埋头继续自己手中的活儿。
剪开伤口之后,表面上只有些红肿,并未看出什么来,月然用小刀轻轻地把还未长好的伤口翻开,只见里面已经溃烂,皮肉都模糊成一团,里头尽是脓水。
月然明白,正是这些东西才让伤口迟迟不能愈合,导致发炎的。这年头又没有现成的消炎药粉,只能用盐水代替了。她早就让人备好了一盆浓浓的盐水,此时她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在医院里那样,以为身边都有护士,于是头也不回地就吩咐:“拿盐水来。”
墨哲和那老头儿正看得聚精会神地,乍一听了这话都不知道对谁说的。两个人无言地对视了一眼,张了张嘴,却都没敢吱声儿。无奈中,墨哲只好起身把架子上摆着的那盆温热的盐水端了过去。作为王子,这还是他头一次被人奴役,心里却没有一丝儿不满。
月然头也不抬,见了盐水,就拿干净的手巾蘸了盐水在他伤口上轻点。墨哲还以为能听到她说声“谢谢”的,谁知道等了半天,人家只忙着干活儿愣是没发现身边还站了一个大活人。
屋角的沙漏缓缓地流淌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月然低头聚精会神地清理着拓跋浩伤口里的腐肉,浑然不觉这屋里还有一个墨哲和山羊胡子老头儿。
她熟料地拿着小刀,就像是踢羊骨头牛骨头那样,看得那老头儿心惊胆战,他还从来没见过有这么给病人清理伤口的呢。平常,见到这样的伤口,他最多也就是开两幅活血化瘀的药,弄点儿金疮药上了就好。哪里用得着这样啊?
于是他嘿嘿冷笑一声,讥讽道:“小姑娘果然本事高强,竟然在活人身上刮骨疗伤。也就是他昏过去了,不然还指不定怎么叫唤呢?这身体发肤授之于父母,就这么割掉了,岂不是不孝?”
月然无心和他理论,此刻她正累得要命,哪里还顾得上和这个酸腐庸医吵架啊?
墨哲也对她这种法子感到好奇,在他们夏国,若是有人受伤了,顶多也就是一些草原上的游医给包扎一下,找两味草药吃了也就完事。就算是在战场上,那些断胳膊短腿的,也就等着上天怜悯了,能活下来就是福分大的。
还有,月然用小刀给拓跋浩踢割了良久,拓跋浩竟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若是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就算是暂时昏迷过去了,这么久的刀割腐肉,也早就疼醒了。莫非她刚才给他喝的药有问题?会是什么药呢?这么有效?看来他让她做下人还有点儿屈才呢,这要是延揽到他的队伍里,以后他的军队就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了。
想至此,墨哲的一双紫眸更加魅惑了,里头散发着煜煜的光芒,就像是一颗璀璨的紫色宝石。
他强力压抑下他心中的兴奋,目不转睛地看着月然的动作。
好不容易挑尽了腐肉,月然累得头晕眼花,连着两日都没有好好歇息了,除了吃了点儿狼肉喝了点儿狼血,腹中再没有他物。此时,她早就饿得前胸贴着后背了,要不是硬撑着早就倒下去了。
想着遇到了墨哲这个大财主,她一定要好好地敲诈他一顿丰盛的饭菜,于是,趁着穿针纫线的空当儿,她扭头对墨哲笑道:“在我还没救活拓跋浩之前,我还是你的朋友吗?”
墨哲不知就里,就点点头。喜得月然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接着话锋一转:“既然是朋友,我们远道而来,总不能让我们饿着肚子吧?你这就让人预备一桌饭菜,等会儿我做完了就去吃!”
好家伙,还真是直白啊。墨哲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霸道的女人,就要成为他的下人了,还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可奇怪的是,自己不仅没有一点儿怒意,反而好像还心甘情愿似的任她驱使。他有时候想想,自己这不是犯贱吗?好端端的一个夏国二王子,竟会莫名其妙地满足她的要求。
为了那该死的自尊心,墨哲一个劲儿地安慰着自己:留着她是有大用处的,将来要让她效命于她的。
想通了这一点,他才觉得好过了一些。于是含笑点头:“可以,我这就让人置办去。”说着就高声叫进一个随从吩咐了。

四十八章 签约
旁边那山羊胡子老头儿也是看得目瞪口呆的,这个小丫头穿得破破烂烂的,反而对这个一身华贵衣裳的年轻男子颐指气使的,还有没有一点儿尊卑贵贱之分了。他有点儿迷糊了,这个年轻男子和那小姑娘到底什么关系啊?
却说月然用盐水把拓跋浩的伤口彻底清洗了一遍,又用小刀刮得伤口里流出鲜红的血来才罢休。这一切直把那老头儿看得心惊肉跳的,看着那恶心的腐肉和脓水,闻着那腥臭的气味,他险些晕了过去。
这一切处理完之后,月然才拿起穿好的针线缝了起来。针线穿过皮肉发出钝钝的嗤啦声,挠得老头儿的心一跳一跳的,嘴里直念着“皇天菩萨!”
待到缝合好伤口,在上面涂满了金疮药,外头已经蒙蒙亮了,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月然站起身子,只觉浑身轻飘飘的,不知道该怎么走路了。一路的惊险与劳顿,已经让她这幅羸弱的小身子板儿消受不了了。饭菜的诱人香味已经传入鼻端,可她的眼皮也在上下打架。
墨哲望着她摇摇晃晃的身子,心里暗自担心,不由自主地走上前,站在她身边,隐隐地害怕她摔倒,想保护她!
月然回身刚对着他笑了一下,说了句“去吃饭吧”就软绵绵地倒下了。墨哲迅疾地出手,揽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连声晃着她,她却昏迷不醒。
瞧着这小丫头晕倒了,那山羊胡子竟笑了:“老夫就说嘛,这话吹大发了,一点儿好处都没有。”话音未落,墨哲就气得大骂:“把他叉出去。”进来几个五大三粗的侍卫,一把拎起他就扔到了门外。
屋里,任凭墨哲怎么呼叫,月然就是不醒。墨哲实在无法,摸摸她的鼻息倒也正常,只好一把抱起她,朝另一间收拾干净的客房里去了。
守在门口的侍卫们看到墨哲抱着那名脾气很大的女子出来,不由上前就要接过:“主子,让奴才来吧。”
谁知道墨哲却横了他一眼,径自把她抱到隔壁的客房里去了。那几个侍卫们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他们主子什么时候对女人上心了?还是对一个将要成为下人的小丫头?
墨哲却不管不顾地守在月然的床前,又命人去请镇上的大夫来,可侍卫们都嗫嚅着不敢说话。墨哲到底生气了,抬眼望着他们,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凌厉:“怎么?支使不动你们了?”
“不是,主子。”跟了他八年的大侍卫霍音邱忙陪笑答道:“镇上就那一个大夫,刚才不是……”见墨哲瞪了他一眼,他立马就停下了,打死也不敢说出来“刚才您不是让叉出去了吗”的话。
墨哲这才想起来,刚才那该死的山羊胡子看到月然昏过去幸灾乐祸地要命,才让人把他赶出去的。现在只好让他再回来了。怕他到时候又胡言乱语地惹人生气,墨哲特意嘱咐去叫他的侍卫:“你跟他说,好好地把脉治病,不然,哼哼……”侍卫身子一凛,忙答应着去了。
一时,那老头儿进来了,见了墨哲忙一头跪下去,梆梆梆磕了三个响头,讷讷说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贵人来了……”
原来那侍卫吓唬他说他们主子是个大得不能再大的官儿,见老头吓得浑身发抖,才满意地把他带进来,这一下,这老头再也不会口出狂言了。
墨哲也懒得理会她,就指了指月然:“你来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老头儿战战兢兢地趴跪在月然床前,替她把起脉来。半天,才摇头晃脑:“这位姑娘的尺脉虽有些滞缓,可滑脉却沉稳有力,想是受了风寒所致,依老夫看,只要多歇息,吃上两剂发散的药就好了。”
墨哲耐着性子听完,见他自称“老夫”也不想和他计较,于是就打断他命道:“既如此,你就开了方子来。”一时,方子写好,交给墨哲过目,才命人抓来药。
月然这一觉睡得真是香甜,梦里还见到了多日未见的妈妈,只是感觉妈妈年轻了很多,也似乎陌生了很多。
清晨的一缕阳光,打在糊了桑皮纸的窗棂上,屋子里渐渐地透亮起来。窗外的鸟儿吱吱喳喳地叫着,吵得月然再也睡不下去了,翻了个身,嘟囔了两句,才睁开有些沉重的眼皮。
半天,才适应了屋内的光线,她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从那广袤无边的草原上被墨哲的人给带到这个客栈里了,此时她正躺在一张舒适的大床上,身上盖了厚厚的棉被。
屋子里还生了一个炭火盆,满屋子都是暖洋洋的,再也不像在草原上那样冻得浑身发抖。她恣意地伸了个懒腰,“哎哟”大叫了一声。谁知道门忽然被人推开了,闯进来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来,进来就直扑到床上大喊:“姑娘,您哪儿不舒服吗?”
弄得月然一头雾水,这谁啊?怎么就这么闯了进来?自己舒服得很,她吓个什么劲儿呢?
那姑娘左看看右看看,看了半天,才发觉月然好好的,这才讪讪地笑道:“刚才在门外听见姑娘叫唤,以为姑娘哪儿难受呢。”月然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刚才大叫了一声引发了误会了,也就一笑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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