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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皇霸宠女祭司 (长天一啸)


月然打开自己床头上的小包袱去拿那套新发的月白细布中衣时,却赫然发现里头只剩了那瓶头油。
她惊讶地顿时合不拢嘴了,自己昨夜里可是头顶着包裹睡的,早上起来的时候,还特意用手摸了一下,鼓鼓囊囊的,怎么这会子却瘪了呢?
一股委屈顿时涌上心头,这古人也太差劲了吧?连人家的内衣都偷?若说她有两套三套的,偷走了也就罢了。可她仅有这一套替换的,从来的路上,就没有机会洗浴,身上早就痒得难受了,好容易趁着这个日子好好地洗洗,换换衣裳,谁知道却没有了。
她一张娇俏的小脸憋得通红,贝齿狠狠地咬着下唇,丰艳的唇上快要渗出血来。
一屋子静悄悄的,唯有衣裳的窸窣声,谁都不曾留意到月然这里发生了什么。
一顿饭的时辰过去,众人都收拾好了,娜木钟就领着大家预备往外走,却见月然直直地站在床前,身子纹丝不动。
娜木钟关切地走过来,拉过她的手摇了摇问道:“你怎么了?身上不大好吗?我们冬日里好不容易才有个洗浴的日子,一块儿走吧。”
月然站得身子僵直,靠在床沿上换了一个姿势,方才指着床头上的小包裹,苦笑道:“姐姐打开看看。”
娜木钟疑惑地看她一眼,却一言不发地摊开了包袱,里头已经空空如也。她是个天分极高的人,当即就黑下脸来,朝着身后两个人望去:“你们谁拿了月然的中衣?”
卓玛诚惶诚恐,忙道:“姐姐,我并不曾拿。”
次仁拉索却讥笑道:“姐姐太小看了我们,虽然我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可眼皮子还不至于浅到这个地步儿。”说完,把脸一扬,不屑地看着门外。
清晨的阳光从门洞里照进来,映得满室生辉,让这简陋的地方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月然无心观景,只低头听娜木钟行事。
这几个人里就她最沉稳,听了次仁拉索的话,不由冷冷一笑:“打量我不知道你们背地里做的好事呢?依我说,大家都是姐妹,都是苦命人,月然才来,没有什么替换的衣裳,若是还念及姐妹之情,就悄悄地给她放回去。别等我查问出来,哼!”
她已经带了疾言厉色了,却也不再问下去,而是返回到自己的床头前,在一个小柜子里掏摸了一阵,拿出一套泛黄的旧中衣,似乎有些羞赧地朝月然一笑:“妹妹莫要嫌弃,我也没有什么好的,这一套是我穿过的,妹妹先拿着换吧。”
事到如今,月然也无法,只好谢了娜木钟接过,跟着她们几个去了宫女洗浴的地方儿。
在宫里,她们女祭司的地位要比宫女儿高,见她们来了,那守门的年长的嬷嬷眉开眼笑地迎着她们,把她们引到一个单独的小间里,里面一应设施齐全,又暖和又干净。
几个大木桶靠在墙边,里头早就盛满了热气腾腾的水,隐约还有花香。
一肚子怨气的月然看到这么幽静的洗浴地方,心里也不禁乐开了花,好不容易能洗个澡了啊。
几个姑娘家放心地脱了衣服,来到木桶边,试了试水温,不冷不热正好。月然长吁了一口气,就要下水。
却听次仁拉索不冷不热的声调说道:“呵呵,没想到我们月然小妹妹竟然这么标致啊,才十二三岁的年纪,身上已凹凸有致了。啧啧,赶明儿长大了,定是国色天香啊!”
月然抬头瞧了她一眼,只见雾气氤氲中,她一脸晦暗不明的笑,看向自己的眼神却冷冽清泠,不知道为什么,月然从她的眼神里总感觉到一股敌意。
她话音刚落,娜木钟就立即接道:“你们还磨蹭什么?还不赶紧下水?等会子水凉了可就不好洗了。”
月然听到这话,对着次仁拉索笑了笑,也就迈脚进了木桶里。
温热的水包围着身子,花瓣散发出诱人的花香,让她忍不住舒服地轻吟出声。低头打量了一下水中的身子,这一看不打紧,还真的像次仁拉索说的那样。
虽然还未长开,但是该凸的地方已经凸起来了,平坦的小腹柔软光滑,一双白生生的玉腿修长纤细。细腻的皮肤,如玉一样晶莹剔透。
她是早知道自己的容貌了,那次在安儿古纳部落里,在乌日娜拿来的铜镜里,她震撼地看到自己的雪肤花貌。
这么寒冷的日子,她从来都没看过这具身子。再加上一路跋涉奔波,更顾不上了。
谁知道今儿洗浴,才真正见识到“庐山真面目”了。她有些不敢相信这具身子如白璧无瑕一样,可心里又有些莫名的喜悦,毕竟女人都是喜欢自己美若天仙的吧。
怪不得次仁拉索对她说话总是怪声怪气的,也许是嫉妒吧。对,就是嫉妒。月然想到这儿,心里就释然了。可是旋即脑子里就涌出一个想法:连女人都嫉妒的她,若是让男人看到了会怎么着?
目前,只有乌尔干大祭司见过她的真容,可每次见面,她都是尽量低着头,想来乌尔干也没看真实吧。
若是他日自己长成,凭着这一具勾魂摄魄的身子、这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怕是会引来无端的灾难吧?
她不敢再想像下去,怕自己真的成了红颜祸水了。虽然她知道这不是女人的错,可到时候所有的混乱要是因自己而起,那自己恐怕没有安稳日子过了。
她穿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上,能够支撑她活下去的最大目标,就是能早日找到母亲,然后母女两个找一方净土,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凭着她的才华智慧,想来能让母亲如愿的。
当然,若是碰到个把可心的男子,招来也好……
她倚靠在桶壁上,不停地想着心事,连娜木钟的话都没有听清,直到次仁拉索酸溜溜地说道:“人家这会子哪里会理你啊?她光欣赏自己的身子都自顾不暇了。”
听着这刺耳的话,月然想若是自己再不反击,日后肯定还要受气,自己穿来不是当个受气包的,对付这些小人还是以牙还牙吧。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道坎儿要过,先在这些小人面前怯了阵,那自己还怎么活下去啊?
也不理会次仁拉索的挑衅,她只闲闲地朝娜木钟一笑:“刚才想事儿走神了,姐姐见谅。”
娜木钟自然问她:“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
月然呵呵一笑,答道:“我在想,我才领的那套新衣裳,会是什么人拿走的呢?拿走不要紧,可千万别穿啊。”
“为什么不能穿?那可是新的呢。人家偷去不穿做什么?”卓玛总是后知后觉,接上一句。
月然嫣然一笑,眼角的余光却斜斜瞥向次仁拉索的脸庞,笑道:“这个嘛,反正穿了没有好处,我可是在那上面动了一些手脚,要是穿了,我立即就能看出来。”
“动了什么手脚?”次仁拉索脖子有些僵硬,脸没有转过来,可是声音里明显地有一丝的紧张。
月然心里好笑,却情不自禁地演下去:“我啊,在上面洒了一些药粉,要是穿了,身上会痒得睡不着的,若是没有解药就得一直痒下去,直到皮肤溃疡腐烂!”
“你……你怎么这般歹毒?”次仁拉索忽然怒目圆睁,“你怎么不早说啊?”
月然和娜木钟对视了一眼,好笑地看着次仁拉索一脸的紧张与愤怒:“姐姐,你生的哪门子气啊?我撒不撒药粉那是我的事儿,我就有这个癖好,喜欢把药粉撒在自己的衣服里,反正我有解药也不会痒的。只是这和姐姐有什么相关,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我……我只是看不惯你这副歹毒心肠。”次仁拉索被她挤兑得支吾了一句,却不敢说下去了。
月然却不放过:“姐姐这话我不爱听,我怎么就心肠歹毒了?我在我的衣裳里撒药,也不会祸害别人,只是好玩罢了。娜木钟姐姐,你来评评理,我究竟哪里得罪了次仁姐姐了,她一口一个‘歹毒’的?”说着,月然眼角挤出两滴泪来,雾气蒸腾中一张小脸泫然欲涕。
娜木钟忙笑着打圆场:“好了,你们别吵了。月然是新来的,次仁你要多担待些,怎么能说人家歹毒呢?人家小姑娘家家的,怎能担当得起啊?”
次仁拉索此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嘀咕了一句:“谁说她了?”就低头不语了,目光在身上连连逡巡,像是身上长了什么东西。
月然暗暗好笑,却不点破,只自在地搓洗着身上一绺一绺的灰迹。
她们几个洗了半天,总算是洗完了。月然换上娜木钟给她的旧衣服,把一头浓黑的长发松松地挽了一个髽儿,用一根木头簪子别住,娜木钟又递过自己的香脂膏,笑道:“妹妹能着用吧。”
月然谢过,挑了一些,涂抹了脸庞和手背,方才收拾了随着娜木钟出去。
此时日当正空,午间的日光强烈地照下来,照着她们垂在腰后的滴着水珠的长长墨发。
月然望着前面一溜儿三个人,感慨万千:这三个人要说长相,都算是顶好的了,也各有千秋。
娜木钟沉稳安静,温柔可亲,眉眼弯弯,笑起来颊边两个若隐若现的梨涡。
次仁拉索更不要说了,在这三个人中间算是最美的了,瓜子脸上一双水杏眼勾魂摄魄,顾盼间多情生姿,行走间如弱柳扶风,十足的江南美人样。只是那性情却泼辣无比,像煞了草原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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