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推着那女子:“次仁拉索,你到门口看看,是不是有姑姑拿了东西过来给妹妹用了?”
她好说歹说总算是把不情不愿的次仁拉索给推出去了,又转头对卓玛笑道:“你去打盆热乎水来,给妹妹洗漱。”卓玛应着就去了。
这里,她又笑着对月然道:“次仁拉索就是那样的脾性,你也别在意。”
月然心知她在这几个人中算是个小头目了,也忙笑应:“劳姐姐费心了,我哪敢和次仁姐姐计较?是我不好,没有真本领,无法掐算。”
“妹妹还当真了?我们哪个又会?这不过是骗人的把戏罢了。”说到这里,她看了月然一眼,忽然打住了。
月然正听得仔细,听她忽然说出这个话来,却又不说完,心里知道她这是在生人面前不好说得明白,也就低头一笑。
一时卓玛捧着一个大铜盆进来了,里头的水还冒着热汽,她笑嘻嘻地笑道:“妹妹快洗吧,这是我管茶房里的太监们要的,趁热洗洗能去乏呢。”
月然道过谢,娜木钟又把自己用的香胰子拿出来,月然也不客气,就着热水就洗起来。
这一路上行来,都是匆匆赶路,即使晚上歇在牧民的帐篷里,也没有热水洗澡洗脸啊。这些牧民,哪有这样的生活习惯?这可苦了月然了,只觉得浑身像被东西给箍住了一样难受,当着萨伊哈的面,又不好意思挠痒痒。
她畅快地洗着脸,又洗了头,可惜这水太少了,且天气又寒冷,不敢就这么洗澡。望着那盆本来澄清明净的水,渐渐地变成了黑灰色,月然有些赧然。
好在娜木钟是个善解人意的:“妹妹先就将着洗一洗,明儿是宫女们洗浴的日子,宫里有一间屋子里拢了地龙,有专人烧热水,妹妹就可以痛洗一番了。”
月然听了不由喜上眉梢,这时,次仁拉索也进来了,见了那盆黑的不见底的水,不禁嗤笑一声:“我还以为神女娘娘该如何冰清玉洁呢?弄了半天还是条脏泥鳅啊?”
一边说着,就把手里的那个小包裹掷过来:“这是你的东西,赶紧看好了,以后别找我们要东西使!”
月然也不和她计较,默默地接过包裹,打开了看了,无非就是一身换洗的白色中衣,一把梳子和一瓶头油,别的再无他物。她看过之后就收起来了。
娜木钟这时已经抱了一床棉被和一床长毛毯子过来了:“这是我从管事的阿妈那儿领过来的,这里晚上冷的要命,也只有这些了,能着用吧。”月然忙起身接过,又向她道谢。
第六章 秘密
收拾妥当了,也就到了晚膳的时候,乌尔干大祭司已经遣人过来,叫她们过去呢。
娜木钟见月然不解,忙低声解释着:“我们都是跟着大祭司吃的,吃完了饭还要听大祭司吩咐。”月然忙点头,见其他人都神情肃穆,也忙敛眉低首,跟在后头去了。
乌尔干自己住在一所单独的院落里,虽然规制比皇太后的宫殿要小些,可富丽堂皇一点儿都不亚于皇太后的寝宫。院子里的地面都是水磨石块铺成,光滑细腻,踩上去却一点儿都不打滑,显然是经过精心磨制的。
院子里长着整齐的灌木丛,三间高大轩敞的屋子正对着一条青石小路。院子里有五六个小太监收拾着,干干净净地一点儿碎屑都不见。
正门上挂着一面黑灰的貂皮拼成的帘子,进去一点儿都不觉得冷,想来这屋子也是通了地龙的。
月然心下骇然:不知道这螭国的大祭司地位如此之高,竟然可以享受皇室才有的待遇!
乌尔干正歪在正屋里一张木榻上,身上穿着一件灰鼠褂子,显得有些慵懒。
月然在太后那里见他的时候,那时他虽然胆子大,但却是端端正正的,这时候只觉得他异常的邪魅妖娆。
不知道这螭国为什么有这样的风俗,非要叫一个男祭司来调教几个还未长成的女祭司?日子久了能有什么好事儿?
听见脚步声,乌尔干才把微闭着的眼睛张开,一双邪魅的眼睛在月然几个人身上瞅了一圈儿,最后却把目光定格在月然身上。月然忙低头,不知道这大祭司要做什么。
就听乌尔干嬉笑了一声,“真是一个比一个娇艳,毕竟太后的眼光还是好的。”
说着,他已是靸了一双软鞋下榻,在一张八仙桌旁边坐了,眼睛兀自在月然几个人身上转来转去,似乎要穿过衣服看透她们的身体一样。
月然只觉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人的眼光怎么这么让人觉得不舒服?似乎对她们几个别有用心?
她在乌尔干的目光下,故意躬肩缩背,避开他的眼神,特意低下了头,装作忐忑不安的样子。
乌尔干在她们几个的脸上停留了一阵子,方才轻轻拍了下手,进来几个身着黑衣的少女,每人手里都捧着食盒,鱼贯地放在桌上,一一地打开了,一阵香味扑鼻而入。
月然从进宫到这时,都没有好好地坐下来吃一顿饭,乍一闻到这饭菜的香味,胃里不受控制地开始痉挛了,紧接着肠子也开始抗议了,发出“咕咕”的轻微叫声。
乌尔干眼光朝她撇过来,刀子一样凌厉的眼神在她腹部扫了一下,看得月然浑身轻颤,低下了头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
好在乌尔干并没有持续过长的时辰,就吩咐她们入座了。娜木钟领着她们几个按序坐了,月然自忖自己是新来的,就站到了末座那儿,见她们都坐了,方才随着坐下。
娜木钟先起身给乌尔干盛了一碗汤,亲手送到他面前,轻声笑道:“请大祭司喝汤!”
乌尔干却并不去端那汤,只在娜木钟脸上扫了几下,才伸过手去接。月然清楚地看到,他那只长着长长绒毛的手,在碗底下肆意地捏着娜木钟的手。娜木钟的一张脸涨得绯红,却低头不吭声。
乌尔干也不怕这底下的小姑娘们看出什么端倪,直到自己恣意猥亵够了,方才一笑接过汤碗来,喝了一口,大笑着赞道:“嗯,好汤!”
月然不敢对着他的脸看,只随着众人埋头用饭,生怕大祭司也对她感兴趣了,哪一天也来这么一出。
几个人心不在焉地吃着饭,本来香味诱人的饭菜也味同嚼蜡,月然一腔大吃猛吃一顿的心思早就荡然无存,在大祭司阴冷淫威的目光下,她要是还有心情吃下那么多的饭,真不是一般的人了!
用过饭后,就有黑衣少女进来收拾了。乌尔干拿着一根牙签随意地剔着牙,也没说让她们回去。娜木钟领着几个人只好坐在那儿,等他发话。
过了半天,月然以为他不会发话了,却听他说道:“次仁拉索留下来,我还有要事要交代。娜木钟带着其他人先回去吧。后儿宫里有一场盛宴,你们自个儿回去好好预备着吧。”
月然不知道他让她们预备什么,见其他人俱都低眉顺眼地,她也忙低头相跟着给乌尔干行了礼,才转身回房。
到了屋里,其他人都默默地收拾自己的床铺,一言不发。
月然实在是憋得慌,心知若是不知道这里头的事情,处处都会被动。“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万一到时候乌尔干对她有所不轨,自己没有防备可就麻烦了。
当即就扯了娜木钟的袖子,装作天真不谙世事的样子,问道:“姐姐,大祭司让我们预备什么呢?我们难道也能赴宴吗?”
只听正埋头收拾的卓玛噗哧一笑,却引来娜木钟的一记眼刀,她忙住了笑不敢吱声了。
娜木钟这才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看窗外,外头万籁俱寂,一片澄净的月光映照过来,照得满屋子生辉。
她拉着月然坐下来,叹一口气,“傻丫头,你是安儿古纳部落送来的神女,怎么这般懵懂无知?这个样子怎么在宫里待着?我们这等身份的人怎能去赴宴呢?这是以往的惯例,来了贵宾了,我们只不过是去逗乐子的,像大祭司那样的,在皇太后跟前说得响的人,倒是能赴宴,不过我们就不能了……”
她似乎有满腹的心事,只说完这些话,便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月然自然听得一知半解,不由扯着她撒娇道:“好姐姐,看在我年幼无知的份上,你多说说这里头的事儿吧?我还想在这宫里安安稳稳地过下去呢,不然我怎能找到我娘呢?可怜我娘现在还不知在哪个角落里等着我呢?”
本来想用自己的凄凉来感动娜木钟,好让她多告诉她些事情的,谁料想一语触动了心事,月然眼眶里涌满了泪水,晶莹的泪珠沿着眼角慢慢地淌出来,看得娜木钟心里一动,不由点着她脑门:“你也是个可怜人啊,我们既然情同姐妹,索性就多跟你说说这宫里的是非吧,到时候你也好长个心眼儿。”
她一五一十地说开了,卓玛也时不时地加上几句,虽然娜木钟不断地用眼光示意她,可她一旦说开了,就再也抑制不住了,再说了,娜木钟是个性情和善的人,从来不会对她们疾言厉色的,她当然也不怕。
月然这才知道,原来这宫里真是复杂得要命。拓拔皇族执政的朝代叫孔雀王朝,这已经是孔雀王朝的第四代了,当今皇上乃拓拔啸,正当英年,可是得了一种怪病,不大常见人,常年在宫里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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