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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狂妃,冷挑寡情王爷 (上官青紫)


窦雅采一听这话,赫然抬眸看了上官泰一眼,果然瞧见他眸中噙笑的样子,轻轻浅浅的笑意,很是动人的模样,其实上官泰长的不算难看,若是没有被这毒素侵害,也是个气宇轩昂的男子,只是清俊的面色透着苍白,添了几丝虚弱的病态,他眸中闪着亮光,窦雅采看到了很真诚的笑意。
不由得垂了眸,压下心中异样感觉,专心探脉去了:“妾身承蒙太子爷看重,实在是荣幸的很。”
不轻不重的回了上官泰的话,她便敛眉探着脉息,心里却多多少少分了神,分了心思去想他说的话去了。
平心而论,她对上官泰的毒确实是很尽心,也不像从前那些太医那样规规矩矩的做事,她和越子耀的医案,比别人都要详尽百倍,即便她跟越子耀都各有掣肘不能说出其中缘由,但是他们确实是很尽心的替上官泰医治的。
他们所做的这些,明眼人自然一看就看的出来,虽然她不知道越子耀在给上官泰诊病的这半个月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两个人缘何变的这般亲近,但是上官泰说的这番话确实是真心实意的,一个人眼中的真诚与伪善,她还是分的清楚的,就那样一句真心相交,就已经让窦雅采心中激荡不已了。
只是,她也不是傻子,上官泰这样说,她就是再激动,也要维持表面的淡定与从容,如若不然,被算计了被骗了,也只能怪自己太过轻信,只是上官泰这一番话,听在耳里的个中滋味,只有窦雅采自己知道了。
“好好的诊病就诊病,说的什么悄悄话,瑞王妃,太子的病,到底怎么样了?”
上官泰的声音不大,床榻离太后和皇上坐的地方远了一些,他又只是说给窦雅采听的,除了旁边侍候的小安子和艾叶听的真切之外,旁人都没听的清楚,杜氏不知上官泰与窦雅采说了什么,又见他们谈话许久还在把脉,这心头便是不悦,才冷言出了声。
上官泰抿了抿唇,略有些歉意的对着窦雅采笑笑,低声道:“皇祖母也是心疼我才会这样说话,瑞王妃你不要往心里去。”
窦雅采抿唇,将手从他的手腕上移开,让艾叶将随身的药箱打开,将她的银针拿出来,依旧像从前那样扎在他的胃经之上,温声道:“殿下,可能有些疼,你稍稍忍一下。”
复又轻轻笑道,“殿下,妾身不会介意的,太后娘娘也是担心殿下,妾身心里明白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要专心诊病,也就不再说话了,殿中复又静谧下来,只能听见几个人交叠的呼吸声,但是全殿的人注意力都放在窦雅采身上了,都只凝神瞧着她忙碌,却不知她会说出个什么结果来。
窦雅采瞧着那从上官泰体内拔/出的银针,微微蹙眉,银针黑透了,可见毒素沉积的越发深厚了,她这次冒险换了一个穴位,一般学医的人绝想不到这个穴位的,而宫中太医之中,也只有她们窦家的银针之术才能做到这一点,也就是说,天底下,能看出上官泰的病是毒素的,除了医术精绝的越子耀,就是他们窦家的人了。
她这会儿忽而想起一个问题,在越子耀之前,在她爹还是太医院院判的时候,她爹也精于银针之术,为何没有诊断出上官泰这不是病而是毒呢?
她的银针之术,是窦泓韬教的,没有可能她都能诊断出来的病症,窦泓韬诊断不出来呀?
她想到这里悚然一惊,当初一心只想着上官泰中毒的事情,根本没有细细的想过这些,她爹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当院判也有十多年了,而上官泰中毒生病始于五年前,而那时,窦泓韬还在宫中,窦雅采记得,她头次诊病的时候翻查过上官泰从头至尾的医案,她就只看到过窦泓韬的一篇医案,随后都是一位徐太医做的这几年的医案,前不久这位徐太医告老还乡去了,才让越子耀来接手继续诊治上官泰的病。
她仔细看过徐太医的医案,那医案写的很保守,开的方子也是很保守的,而且那位徐太医根本精通的不是上官泰这一类的病症,而且对毒物一丝研究也无,徐太医最精通的不过是跌打损伤之类的骨症,所以,他根本就看不出来上官泰的毒,只当做寻常胃症给医治了。
她当时未曾注意,而现在想起来,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那位徐太医就是在窦泓韬诊治一次过后派来的,然后一直到他告老还乡,都只是他,中间几次病了换了别人,但是派来的人都经由窦泓韬接手的。
这里面,不能说一点问题都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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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产生了一种冲动

她产生了一种冲动 如果说窦泓韬不知情的话,那他何必在他给太子诊治之后,这几年间派来的根本都是不对症的太医给太子爷瞧病呢?
他是不是在掩饰什么,或者说,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窦泓韬这样的态度,实在是令人生疑啊……
而且,在这期间,还是有太医瞧出上官泰不是病而是中毒的事情,那个太医是何人?
她对此一无所知,自然那个太医的医案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她虽然没有问过夏侯懿,但是她心知肚明,那个太医被人灭了满门,就是夏侯懿私底下派人干的,而那医案肯定也是夏侯懿派人销毁了的。
而这件事情,窦泓韬究竟是否知情?又或者说,在上官泰中毒这件事上,窦泓韬究竟知道多少事情?
窦雅采想到这里,忽而觉得那个与自己朝夕相处了十六七年的爹很陌生,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
如若换了从前,她想到这里,必然会不管不顾的冲回府中,去质问他,质问他究竟知道多少事情……
可如今,她却不会这样做了,如今虽然满心疑惑,但是还是能够控制的住的,不会那般随性而为,毕竟现下在宫中,是在皇上太后面前,不能露了痕迹,否则又是一场祸事。
只是想着,大概只能等自己的事情做完之后,然后好好的选择一个时机,想个好的说辞,回窦府好好的问一问她爹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今,只能暂且忍下了……
众人都屏气凝神瞧着她的动作,上官泰见她望着那带黑的银针不发一言,眉心微动,眸底便隐有一丝绝望之意,不过他隐藏的很好,一闪而过,没有让人发现,而实则现在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窦雅采身上,倒是没有发现上官泰这么细微的神色变动。
“瑞王妃,泰儿的病如何了?你如实说来,哀家和皇上,不会降罪于你的。”
杜氏坐在外间,瞧着隔着纱帐在床榻边为上官泰探病的窦雅采,与上官桀对视一眼,然后沉沉的道。
她心里头早就有了准备,她的这个孙儿自从十八岁生辰之后,身子就不大好了,断断续续的病着,她跟湘儿愁了几年,也着太医好好的看了几年,偏偏一点效用都没有,好的时候也就是身子虚一些,不好的时候就是卧床不起,再就是昏迷不醒了,宫里来来去去就那么些太医,都瞧了,医案上也写的明白,就是他嗜爱甜食引起的,偏偏将那胃经之脉给破坏了,偏偏她的这个孙子不听人劝,她又不可能跟湘儿时时刻刻的盯着,以至于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窦雅采抿唇,斟词酌句半晌,才缓缓的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太子爷的病沉疴已久,臣妾从前替太子爷瞧病的时候就说过,臣妾只能将症状缓一缓,不可能治愈,若要治愈,也非得七八年的功夫不可,还得事事依照臣妾的规矩来,究竟如何也是个未知之数,只能说比卧床略略好一些,而且,太子爷的胃经已损,想要治愈就是难上加难,为今之计,只能缓缓而治,不可操之过急。”
她说的很婉转,但是其实,上官泰的脉息时强时弱,很不规律,就像是中毒垂死之人的脉象,照这样看来,她当初在骊城跟上官麟说的年数根本不准,上官泰拖的最久,也不过只有一年多的时间了。
而且,这还是按照目前他体内沉积的毒素而言的,如若夏侯懿命人加大剂量,或是随便动什么手脚,上官泰随时可能会死掉,如今越子耀已经借口将那些夜明珠全都给撤换了,也不知道对夏侯懿安/插在东宫的黑衣人下毒有没有影响,如果这一切都不会影响夏侯懿的计划的话,那上官泰真的可能随时毙命。
她心底忽而生了一丝寒意,这便是她枕边的有情人,明明对自己宠溺非常,却对别人狠辣绝情到了这样的境地。
她甚至还产生了一种冲动,很想替上官泰多多延续一段时日,如若放任不管,上官泰可能没几天就会死掉,但是她若是偷偷救治一下,施针续命的话,或许上官泰还能多活几个月,她若是真的袖手不管的话,她的良心着实难安啊……
而且她暗地里这样做,根本无人会知晓,夏侯懿虽心狠,可是他不懂医,也瞧不出来。
杜氏听了窦雅采的话,面沉似水,这比越子耀当初跟皇上说的言辞委婉多了,但是意思还是那个意思,就说她的孙儿没得救了,能拖一日是一日罢了,想到这里不由得又悲从中来,她老来丧孙,湘儿几近是中年丧子,这如何能让人不悲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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