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追究,是皇上仁德,臣妾谢皇上恩典。”
她磕个头,刚要站起来,太后却在这时候说话了。安娘得算得。
“瑞王妃自个儿跑了出去,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瑞王爷又是如何找到你的呢?若非世子出痘,只怕瑞王妃归期未定吧?”16007852
太后凉凉的插/了一句话,窦雅采还未站起来,这会儿也只得继续跪着。
还不等她回答,上官桀也道,“是呀,世子出痘,紧接着瑞王也跟着出痘,朕都不知道你们去了哪里,怎么遇上的?今日朝中,当着群臣的面,朕也不好问他,如今他又替朕和太子去朝房了,朕问不着他,就问瑞王妃你好了!”
窦雅采抿唇,前些日子避而不见,宫里头对她和夏侯懿在外头的事情根本就不知道,如今见了面,自然是要问的,只是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就不能说了,还好这几日,她跟夏侯懿说过这个事儿,夏侯懿也只是微微一笑,两个人商量了一套说辞,倒也确实说得过去的。
“臣妾出去散散闷子,就让金夫人扮成臣妾的模样,臣妾就扮成了金夫人的模样,听说邺城年节下很是热闹,就去了邺城,谁知被人瞧见,不得已还登台唱戏,在那里逗留了几日,不想瑞王爷赶来了,倒是把臣妾认出来了,所以耽搁了数日,之后得知世子出痘,就急着赶回来了,回来之后世子出痘出的厉害,臣妾照顾世子,又怕将病症传到了宫里,因此没有进宫,而瑞王爷小时并未出痘过,因此也一并染上了,直至近日才好的完全,痘疹都消了,瑞王爷才进宫上朝,臣妾就来求见太子殿下了。”
她说的很简单,完全将遇见上官麟的事情隐去了,这也是她跟夏侯懿商量的结果,如果胡乱编造的话,只怕瞒不了多久,还要防着太后去查证,实在是费工夫的很,因此干脆将上官麟的那一段隐去,直接就说的是她自个儿的经历,再将夏侯懿的出现放在邺城就好了,反正他们从邺城离开,再到骊城的一切,皇上和太后都不会知道的。
上官桀深信不疑,点点头微笑道:“这自然也是你们夫妻二人之间的事儿了,朕也是好奇的很,随便问问罢了,只怕这路上的事儿没有那么简单,好似有趣的很,若是有空的话,朕倒是想要问问瑞王呢。”
上官桀说了一句,自个儿笑起来,眸底却隐有冷意,邺城?那不就是北边么?
前些日子,麟儿去封地不是正好也往北边去了么?
这两拨人没有遇上吧?
他心里有着疑问,不过这疑问也只是一闪而过了。
“父皇,皇祖母,人家是来给儿臣医病的,你们说了这会子的话,儿臣这里可等了半天了呢!”15ana。
内帐里,传来上官泰略微带笑的声音,也算是给窦雅采解了围。
杜氏微微眯眼,她本来还想说几句的,但听到上官泰的声音之后,脸色稍稍变了变,到底还是想起了他的病,对窦雅采的厌恶减了几分,上官泰的病到底还得依仗她,总不能将她逼的太紧了。
“行了行了,哀家知道了,哀家跟你父皇不过与瑞王妃说几句话,你这就着急了么?”
杜氏勉强笑了一下,才对着窦雅采道,“瑞王妃,你起来吧,太子还等着你去瞧病,你快些过去,哀家和皇上就在这里等着。”
“是。”
窦雅采提裙站起来,敛眉瞧了一眼那边,床榻里,上官泰依旧如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斜靠在床榻之上,只是那时他昏迷未醒,病的有些虚弱,可如今虽是醒着,脸色却越发的不好了,看来毒素真的沉积在体内的太厉害了,整个人很是虚脱的模样,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窦雅采素来见不得人受苦,更见不得明明可以救的人,偏偏她却救不得。
她知道上官泰不是什么好人,作为太子他实在是德行有亏,或许他也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甚至谋害过别人算计过别人,但是上官泰却比金氏吴氏之流好了不知多少,只因为他从头到尾没有害过她,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还帮过她。
她如今这个样子,知情不报,见死不救,跟帮着夏侯懿杀人有什么区别?
跟这皇家沾边的人,没有一个手上是干净的,可是,她看着眼前这一切的发生,心里仍是不太舒服,她能明白越子耀的心情,但是越子耀可以离开,她却不能……
“妾身给太子爷请安。”
上官泰对着她勉强笑笑,她心中一堵,不由得一叹,方才上官泰出言解围,她不是不知道,这会儿行了大礼,也算是谢过他的一言了。
“瑞王妃怎么半个月不见倒如此见外了,与本太子行什么大礼呢?咱们很快也算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多礼。”
吴佳慧嫁过来给他做太子/妃,她的姐姐吴氏又在瑞王府中做侧妃,就这一层关系在里头,二人也算得上是沾亲带故了,不过上官泰却忘了,窦雅采跟吴氏有过节,二人有冤仇,这本是套近乎的话,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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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太子真心想与你相交
本太子真心想与你相交 窦雅采自然能听出上官泰话中的意思,只是这话刺耳,她听着不大舒服,但也没往心里去,只是勉强笑笑,然后站了起来,早有宫女拿了圆凳过来放在上官泰床榻边方便她坐着诊脉。
她这会儿才有空闲各处随意看看,艾叶从药箱中拿出脉枕的功夫,她终是发现了这殿中好似跟以前不大一样了,以前来东宫内殿,只觉得进来之后就跟水晶宫里一样,流光溢彩的,这会儿一进来到现在坐在这里,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只觉得殿中很是亮堂,再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那些嵌满殿顶的夜明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都是一些风格很明亮的山水墨画。
而殿中的摆设,也都换了,所有的夜明珠都撤换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少茶花及画卷,再有就是些珍玩骨器了,整个东宫焕然一新,明亮的很。
上官泰见她抬头看殿顶,又见她一脸迷惑,微微一笑,道:“越太医跟我说,这些夜明珠影响我的休养,说是不利于夜间安睡,所以我便让小安子找人给撤换了,也都拆下来收进库房之中了,殿顶上的这些山水墨画都是越太医亲手画的,我命人装了上去,这殿中倒是比从前亮堂多了,就连夜里,我睡的倒也比从前安稳了许多。”
他自小便喜欢夜明珠,自从得封太子之后,就命人如此装点东宫内殿,十多年未有改变,只是那穹顶上的夜明珠时常更换罢了,越子耀提出来之后,他起初是不屑也是不肯的,后来挪到偏殿去睡了两夜,发现没有那种流光溢彩的夜光他反而睡的很香沉,而且精神也确实好了许多,夜间醒来之后看见无边的黑暗虽然不太适应,但是点了灯烛之后也不错,慢慢的也就适应了,遂命小安子将内殿中的都给撤换了,放入库房之中,等他想看的时候,再拿出来赏玩就是了。
窦雅采听了这话,将手放到上官泰的腕上,垂了眼眸一笑:“越太医这话也没错,既然太子爷觉得这样很好,那就是对病情恢复有益处的,从前妾身没有想到,也怪妾身疏忽了。”
她一开始不知道上官泰的病是毒的时候,就没想过要上官泰将夜明珠拆掉,因为她对自己的医术很是自信,她不认为这夜明珠能怎么样,所以她只嘱咐上官泰不可再吃甜食,却没有在这夜明珠上留心。
后来诊断出上官泰的病是毒,再后来又知道夏侯懿便是下毒之人,而这夜明珠只怕就是他下毒的工具,或者说,他的人就是依靠这些穹顶上的夜明珠给上官泰下毒的,从此之后,她对这些夜明珠就更是避而远之了,更不会提醒上官泰让他离这些夜明珠远一点而如今越子耀很委婉的提出这一点,大概是想在临走之前,让上官泰多过几天舒心日子吧……
上官泰却是一笑:“瑞王妃怎么这样说呢?宫中太医给我诊病,那是他们分内之事,但是瑞王妃来给我诊病,虽是奉旨,却一直尽心尽力,从未有半分懈怠,瑞王妃待我如何,我心中都是知道的,王妃待人真诚随和,亲近友善,这些,不用越太医说,本太子自己都能看得到。”
雅能中上女。“所以说,本太子从未怪过瑞王妃,瑞王妃也不必自责,将夜明珠撤换下来,王妃虽为提过,但是现在也为时不晚啊,何况这夜明珠也无罪,越太医不过是希望本太子夜中安枕罢了,所以说这也不算什么疏忽。”
窦雅采听到上官泰这样说,越发心中难受,从前上官泰说话,总有太子的凛人气势在里头,她也是恪守本分,她虽是王妃,可是在上官泰面前仍是臣子,处处小心谨慎,今日突然听到他这样说话,实在是不习惯,好像是至交好友一般诚恳的谈话。
上官泰自然瞧出她的不自在,抿唇一笑:“你不用这么紧张,本太子知道你不同于别人,越太医与本太子说了你幼时的许多趣事,虽说是拣选了些好玩的来说给本太子解闷,但是本太子觉得跟你亲近了许多,也愈加了解你了,你跟越太医自小青梅竹马,真是不错,宫里头,很少有你们这样的感情,本太子是真心想与你们相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