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艾叶踟蹰半晌,还是将她的隐忧说了出来,“小姐,这事儿若是被王爷知道,王爷只怕又要生气的,上次越太医来咱们王府,王爷不就生气了么?如今小姐又主动要去见他,万一被王爷知道,岂不是又生气吗?”
“而且,咱们都知道,太子爷的病其实是……”
艾叶抿唇,没一意往下说,只是小心翼翼的望着窦雅采道,“小姐,咱们心知肚明那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小姐如今给太子爷诊病,我也无话可说,可是小姐帮着太子爷做这样多的事情,而且我瞧着小姐的模样,好似是很同情太子爷的,这要是王爷知道了,只怕也会不高兴的。”
窦雅采听了皱眉:“你不说我也不说,他怎么会知道?”
艾叶急了:“小姐,你难道忘了吗?王爷在东宫可是有……有人的呀。”
就算是着急,也还是压低了声音,不敢说的太大声,须防宫中隔墙有耳,这宫道上看似空空荡荡的,谁知道有没有人躲在哪个角落里窥伺呢?
窦雅采今日面见上官泰,被他那些话搅的心头生乱,这会儿心里还在想着上官泰的那些话和他的事情,艾叶说的这些话没得惹了她心烦,不知怎的就恼了,脚步一顿,艾叶却没注意,直接撑伞走过去了,她就这样站在雨中,微冷了声音。
“为什么你这么怕他生气?难道他生气就这么可怕吗?为了让他不生气,我就该顺着他的心意做所有的事情吗?艾叶,你如今怎么这般向着他说话?”
“小姐?”艾叶有些不知所措,举着伞柄愣愣的望着窦雅采,见她站在雨中,下意识的撑着伞想要走过去替她挡雨。
“你不要过来!你既然这么向着他,那你就去做他的丫鬟好了!”
窦雅采往后退了一步,低声叱了一声,不许艾叶过来。
“小姐?”
艾叶不敢再动,只得站在那里望着窦雅采,眸中有着委屈,抿唇低声道,“我这也是为了小姐好啊,我只是不想小姐跟王爷再闹别扭而已,不过是提醒小姐一两句罢了,小姐若不爱听,我不说就是了。”
“提醒?你倒是好心啊!”
窦雅采怒极反笑,“他曾经问过我,如果他让我跟越子耀断绝关系的话,我会如何?我当时斩钉截铁的告诉他,如果他真的要我这样做,我就会离开他,离他远远的,我不会和一个限制我的男人在一起,也不会跟一个不能理解我心中所想的男人在一起!艾叶,我跟他好,跟他在一起,我爱他很多年,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要附属于他,我还是窦雅采,不会事事听他的,唯唯诺诺的,如果他干涉了我的自由,想要控制我的一切,那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艾叶,越子耀跟我青梅竹马,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些你难道不清楚吗?他如今都要走了,难道我就不该去问一问,即便我不爱他,不跟他在一起,但是作为朋友,不该去看看吗?他会是这般小气计较的男人吗,会在意这些?”
窦雅采心头怒意难平,顿了一下,才又道,“至于太子爷的事情,我心中自有分寸,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情,他就算是要生气,我也没有办法,你既然明白我的心思,也看出我的想法,你该知道的,我不会改变的!”
艾叶被如此痛斥一番,心里也有些委屈,她情急之下,也不知这话伤了小姐的心,听小姐的话也有些道理,只是她自己倒是一番热心而已,而从她跟着小姐以来从没有被如此痛斥过,就算小姐再生气,也不过是捉弄她一番也就算了,就像上一次,她同二小姐还有老爷夫人小王爷设计小姐的那一次,小姐也只是给她下药,还是笑嘻嘻的模样,并没有这般生气,还不许她靠近,今日的小姐,实在是太反常了些……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瑞王府的车夫自己架着空马车回去不提,这边的窦雅采上了上官泰派来的马车一路就往那别苑而去。
那赶车小太监小李子的话不少,艾叶有心套了几句话才知道,原来这别苑是上官泰自己在宫外的宅子,是他自己花钱置办的,当初这别苑是赏给上官恪的生母居住的。
这小李子的话匣子开了就收不住,神神秘秘的跟二人说起这些宫中传闻,说这些事儿宫里的老人都知道,他进宫后也是他师傅告诉他的,窦雅采便问他师傅是谁,小李子洋洋得意的说是安公公,窦雅采听了暗笑,原来小安子收了个这样的徒弟,话多的很,有些浮躁,想来还在调/教之中,还不如小安子沉稳知事,不过这样倒也有趣,小安子太油滑,该说的话一句不少,不该说的半句也从他口中听不到。
她一直就对上官恪的身世很好奇,只是无人可问,每每想起来时,总是错过了问人的机会,这会儿听见小李子说他是小安子的徒弟,那想必这些事情必有八/九分是真事了,因此就暗暗的给艾叶比了个手势,艾叶自然明白窦雅采的意思,就故意装作感兴趣的模样,与那小李子一来一往的说起当年的旧事来了。
原来,这上官恪的生母只是个东宫的小宫女,身份就连当初的木蓝都比不上,木蓝是太后赏给上官泰的宫女,在东宫这是人人都知道的,她虽然只是个宫女,但是在东宫还没有太子/妃的情形下,她简直就抵得上半个侧妃,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上官泰仍是四处寻花问柳,喜欢美貌年轻的小宫女。王夫不自路。
上官泰这些荒/淫之名早就暗地里在宫中传遍了,皇上对他这些荒唐事没有一点办法,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却一点作用都没有,再加上太后一直都在说,不过是几个宫女而已,奴才罢了,计较那些做什么,将来太子身体好了,就通通纳进房中就是了,不必大动肝火。
太后如此护着上官泰,也就没人能管得住这位太子爷了,他就越发的变本加厉,成日里就与那些年轻貌美的小宫女混在一起,只要身子略略好些,便要召幸,不过,那也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近来这几年间,上官泰的身子越发的不好,就将那些宫女给遣了出来,只留了木蓝在身边服侍,而那些宫女的去处,就是在这宫外的别苑里,这别苑当初是瞒着太后置办的,那些宫女也是上官泰私自做主给放出来的。
后来太后知晓,大动肝火,为的倒不是别的,就是因为她不允许这些宫女到宫外去散播谣言,说上官泰的不是,他在宫里如何胡闹都行,她都护的住,但是若到了宫外,那些宫女不安分,到处乱说的话这如何使得?
因此杜太后做主,悄悄的将那些宫女都打发了,对外只说是这些宫女到了年纪,皇上开恩放出来婚配,然后寻了妥当的人家将这些宫女安置了,而那些不够年纪的,也早早的寻了人家定下,杜太后做事极为妥当,那些宫女眼见着自己还能嫁人,并且还能离了皇宫,从此不再被太子糟蹋,心里都是高兴的,且杜太后威胁她们,如若敢泄露半个字,全家灭族,她们自然是不敢多言半个字的,自此,倒也是相安无事。
偏偏安置到上官恪生母的时候出了事,那上官恪的生母名字都不被人记得了,小李子入宫时,就在东宫当差,只私底下听人说起,这皇太孙的生母名唤心儿,也并非是太子看中了她,两个人的事情实在是阴差阳错的。
心儿模样不算好看,最多便是眉清目秀看的下去,她本是东宫外殿洒扫的小宫女,有一日上官泰醉酒,遍寻他的那些美貌侍女不见,偏偏木蓝被杜太后叫去了东宫有事儿,而上官泰急欲纾解,就在醉酒之时于外殿看见了心儿,当下起了心思,不由分说将她拉入房中,就这样宠幸了她,而偏偏就在她被宠幸之后,上官泰就病了,于是就遇上了遣散之事,偏偏她跟上官泰行事的时候是被木蓝撞破的,她本不愿承认,若无人发现她就不用出宫去,奈何有人证在此,她只是跟着那些宫女出宫去了。
心儿被遣散之时,发现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杜太后心知肚明这是上官泰的孩子,虽说心儿是个卑贱的宫女,但是这孩子好歹是皇家血脉,杜太后就留了心儿一命,将她留在别苑中居住,杜太后赶回宫告诉了上官泰这件事,上官泰彼时早已忘了那日醉酒之事,也根本不记得自己宠幸过这个叫心儿的小宫女,自然木蓝又把当日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她自然嫉妒心儿,因此将错处都归在心儿身上,只说是心儿勾/引了醉酒的太子爷,这才会有了孩子的。16022192
上官泰和杜太后一听便不喜这心儿,因此二人商量之后,既然心儿有了孩子,回宫就必须要给个名分,可心儿出身卑微,实在不配拥有名分,而且当时与吴家二小姐的婚事延后,这太
从越子耀变成了越大哥
从越子耀变成了越大哥 小李子后来又说了些闲话,越发扯的没边了,旧事说完,又觉得自个儿说的好似太沉重了些,便又开始说些宫中趣事,逗的艾叶不停的笑。
窦雅采却放下车帘,坐在马车中,面沉似水,还在想方才小李子说的那些事,对外头的说笑声充耳不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忽而一停,就听见小李子在外头道:“王妃娘娘,别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