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镛笑眼眯眯看着她,问道:“你是不是看中这颗?这种石头,小一点的我有一大把,等会我叫人给你镶上一整套。”
小礿吓得连忙摆手:“不用……我只是不小心拿着它睡着了……”
黄镛也不听她解释,径直把红纹石塞进口袋里,一边吩咐岳风道:“把家具的彩页都搬出来,让小礿看看。”
说完又马上转头向小礿谄媚地笑道:“等下一起去店里吧,我做完事就陪你去买家具。”
“不不不……”小礿忙不停地拒绝着。她放下花盆去洗手,想离黄镛远点。
黄盆看着花盆中的泥土问她:“你装土是要种花吗?你喜欢什么花?我叫惠姨给你种一株。”
小礿回答:“不用,我同学会送我的。”——杨直说过,过完暑假,他会从家里带棵花苗给她。
黄镛一愣,问道:“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男同学。”
“他是不是对你有想法?”
小礿心想:什么叫“想法”呀!听着真别扭。但她还是答道:“好像是。”
“喜欢你的男同学多吗?”
小礿没想到黄镛也这么八卦,问起这种事来没完没了的。便说:
“以前有几个,现在没多少了。”
“没多少是多少个?”
小礿认真想了一下,答道:“大概十多个吧。”
“什么!”黄镛一下子暴跳了起来,“改天把他们都约出来,我请他们吃饭!”
第三十二章 入住
黄镛和岳风前脚出门,小礿后脚就离开了别墅。虽说黄镛执意要她留下,但她实在没有理由继续呆着。不管黄镛是出于师父的要求,要为她准备一个房间,还是看在“亲戚”的情分上,对她诸多关照,但要她心安理得地,一次次收下那些昂贵的馈赠,小礿还是做不到的。黄镛对她的热枕,现在已经变成了她心头的压力,她唯恐避之不及。
在离开之前,小礿还给岳风发了条短信,告知自己已离开,让他叫黄镛不必给她添置家具和首饰。。
项链的疑惑已解,她想她以后是不会再来这里了,除非有特殊的事情发生。
小礿回到寝室时,把昨天的这身衣服换了下来,又看了几部片子,去食堂吃了两顿饭,一天的时间就在百无聊赖中过去了。
当小礿被一个恐怖镜头吓得关掉视频时,抬眼发现室外的天空已经漆黑一片了。小礿先天胆子就比一般女孩子小,稍微带点惊悚镜头的片子,她都是绝不敢沾的。这部片子看之前,她认真看过简介和评价,没有一个字提到过惊悚或恐怖二字,刚才那个恐怖镜头猛然出现时,她着实被狠狠地吓了一大跳,她赶忙关掉视频,再也不敢看下去。
室外的校园很安静,整幢寝室楼也不闻一点人声,除了有几声脚步声,非常非常偶尔地在走廊响起之外。暑假期间,整个校区差不多是个空城。
刚刚的恐怖镜头,老是在眼前挥之不去。小礿打开音乐,点了首节奏欢快的歌。她想让室内有点声音,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歌声响起时,她的紧张感也略略缓解了点。
这时,两个室友还没有现身。
小礿又分别给她们打了电话。一个还是关机,另一个说今晚还跟男朋友过。
放下电话,小礿开始担忧,自己今晚是不是得一直开着音乐睡觉了。
电话声响起,小礿一看,是岳风的号码。
小礿拿起电话,接通。
“喂,小礿……”岳风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和黄镛在你学校的正门口,你出来下吧。”
小礿七拐八拐地走在去正门口的路上。这一路走来,整个校园几乎见不到人影,只有稀疏的几盏路灯昏惨惨地亮着,周围的每幢建筑物里都没有亮光。
小礿的背越来越凉,她疾走了起来,想早点见到黄镛和岳风,她现在无比需要人气来缓解身上的紧绷感。
在小礿已经看到学校的大门,紧绷的肌肉稍稍放松了些时,一个奇怪的呜咽声突然在她身边响起。那个声音既不像人声,也不像动物的声音,凄凄惨惨的。没等小礿辨明声音的来处,那声音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她的方向冲来。随着声音的逼近,一个黑色的影子也疾速在小礿眼前闪过。
黑色影子和周围昏暗的环境几乎融为一体,而且速度之快,让小礿的视线来不及捕捉到他隐没的方位。小礿只在那黑影一闪而过时,对上了一张惨白如死人般的脸,而且是恐怖片里的死人脸。
小礿吓得惊叫一声,瘫倒在地上。她坐在地上拼命地用手按住胸口,以防心脏把胸膛跳破。可是心脏跳得实在太快,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一口气堵在她的胸口,堵得她呼吸困难,几乎是昏厥过去。
小礿足足在地上瘫坐了十分钟之久,待两行泪水从脸上滑下来之后,堵在她胸口的那口气才慢慢地顺了出来。他坐在地上,又调整了一会儿呼吸,想着岳风还在等着她,便慢慢站了起来。
校门口等着她的不是岳风,却是黄镛。小礿猜想岳风肯定就在左右,黄镛这个大爷怎么可能离得了岳风。
看到校门口往来的行人,和黄镛清澈明亮的笑脸,小礿的心才渐渐温暖了起来。
“小礿……”黄镛微笑着迎向她,“我自作主张替你挑了套家具,你去看看可否喜欢。”
对黄镛的坚持,小礿真的很无奈。可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她还能怎么办呢?于是便说:“谢谢。今晚就算了吧,等下回来晚了,寝室楼会关门的。”
黄镛看着她,虽然有点失望,却又不想立刻放弃。正不知所措,思索着措词的时候,一个人影走了过赤,正是岳风。他手上正拿着小礿的那条项链。他把项链往小礿面前一递,说:“喏,你的项链忘在我们那儿了。”
项链是小礿故意落在别墅里的,自从知道了师父送她项链的用意,她再也不想跟它有任何瓜葛了。
看着小礿有退却之意,岳风又迎上一步,说道:“这项链不是一般东西,可别乱丢哟。实在不要,就先收着,以后还给常静大师。”
小礿迟疑了一下,觉得岳风说得也对。项链又不是他们的,扔在别墅里他们自然要送还给她的。这项链是师父的祖师遗物,就算她不屑,对师父他们可是意义非凡,要是真弄丢了,在师父那里是没法交待的。
想着这个,小礿便伸手缓缓地接了过来。在接过链子的一刹那,她看到岳风正着她,笑容很诡异。
黄镛正想对小礿说什么,还没出口,就被岳风的话打断了:“小礿,这项链是不是死人的,一点都不重要,这纯属心理作用,这大晚上的,你可千万别“死”呀“死”地乱想,那只会给自己添堵,知道不?”
这个岳风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还偏偏把“死”字念得特别重。他每说一个“死”字,小礿的心肝就打一个颤颤。等他一句话说完的时候,小礿的脸已经煞白了,脸上的鸡皮疙瘩,在路灯下都清晰可见。
她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岳风的嘴皮一张一合的,说得无比欢快。岳风的笑容何止诡异,简单就是恶意!
而一旁的黄镛却少有的拧着眉头,岳风每说一个“死”字,他的眉头就多一分抑郁。
岳风说完,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小礿,说:“时候不早了,这校园也怪冷清的,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你早点休息,啊!拜拜。”
“这就要走吗?”小礿呆在原地,等岳风说要走时,这才惊诧地回过神来,“你们这就要回去了吗?”
岳风用比她更惊诧地表情看着她,“是呀,我们要回去了,你还有事吗?”
“哦,没有没有……”小礿连忙说道。
可是她慌乱的眼神已被岳风尽收眼底,岳风的嘴角开始上扬了起来,“那你赶紧回去吧。”
小礿怯怯地看了一眼身后黑黢黢的校园,越发慌乱,脚下有点挪不动。
“赶紧回寝室吧。你回去了,我们就回去。”岳风催促她。
其实岳风的得意之色,小礿已经看得很清楚了,可是现在她的软肋已被岳风抓住,岳风的用意她已经再明白不过了,现在唯一能挫败岳风的办法,就是别让他得逞,别让自己的胆子在岳风面前败下阵来。
小礿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神,对黄镛和岳风挤出一抹笑容,说了声“拜拜”,就转身往回走去。她尽量让自己无视那些黑暗角落,尽量让自己的脚步显得轻快些。就那样,像坚持一场持久拉锯战似的,她终于坚持到了这条路的转弯处。
刚一过转弯处,小礿就没命似地跑了起来。刚才那一段路,已经是她承受的极限了,尤其是经过黑影闪过的地方时,她的心脏都快跳裂了。
小礿一路逛奔,一直到寝室楼下,才停下来喘了口气。但一想到手上还攥着项链,又一口气跑到了寝室。手上握着那条项链,就像握着一条蜈蚣,让她整条胳膊都发僵,好像项链里随时会蹿出延?公主的鬼魂似的。
她跑进寝室,把项链装进匣子里,再裹上了件衣服,再塞进背包里,然后再把背包塞到衣柜的最里面,又在衣柜的外面塞满东西,最后才把柜子的门锁上。她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当中小礿连气都没顾得上喘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