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河按住她的头,将她推开了些,怒气冲天道:“我又不要娶你,哪里占了你便宜!!!”
BALABALABALA……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林微微捂着耳朵劝架道:“停!你,”她指着苏洛河,“没有说实话,你确实不对。你,”她指着陈姗姗,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小不丁丁的八/九岁,哪里有什么便宜。”
这么一说,陈姗姗更火了,她黑着脸大吼道:“我已经十二岁了!长得很慢而已,哪里没有便宜了!!!”
屋里。
林微微尴尬,苏洛河烦躁,陈姗姗愤懑。
空气中火光四射,陈姗姗嘟嘴道:“还好我那时虽然昏迷了,可是我还记得那个怀抱中的温度。”喃喃说完,陈姗姗探头向外,奇怪道:“诶?孟柯呢?我也有叫他过来的呢。”
孟柯一身青衫缓步向前走着,听得一串脚步紧跟其后追上前来,于是停了步子转身侯在原地。
静王府军追来,弦和庄众从四面包围。
府军中退开一条道,颜子轩走上前,展开一条两指宽的纸条道:“上面写着火库已清?这密信是传给谁的?”
孟柯唇角一勾,浅笑着拱手于袖一派怡然:“你不是已经觉察到了吗?有什么好问的。”
陈景跃站在颜子轩的身边,眉头紧皱:“你居然是宣王府的奸细?”
孟柯淡然道:“你不也跟静王府搅在一起了。”
“孟老弟,孟老弟。”朱八刀哼哼着挤上前来,紧跟在他身后的是陈姗姗、苏洛河和林微微。
见此情形,苏洛河和林微微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并没有对众人围困住孟柯的场面有多疑惑。可陈姗姗见了这场景陡然炸开来,扯着鞭子唰一声甩向前头,风声赫赫,落鞭两侧人群立即闪身避开,陈姗姗几步跑到陈景跃面前,大声质问:“陈景跃,他是我救命恩人诶,你要干嘛?”
陈景跃眉头一沉,“父亲运送火药到了大宛城后,失了音讯。弦和庄火库内的火药不翼而飞,当然,我相信才到这里不久的孟柯没有将火药全部运送出城的本事,但他今晨送了一道密信出去,被静王世子截住了,”说着,陈景跃将颜子轩收中的纸条夺来,摊开在陈姗姗的面前,“看到吗?写的是火库已清。他是来确认我们弦和庄是否还留有火药的。……他是宣王府的人,我们的火药被运送去攻打自己人,助那宣王世子夺位去了……”
“错,”孟柯昂首,“我来确认弦和庄火库是否已经清空,是因为宣王世子不放心公孙卯,而他果然食言了。”
“什么意思?”颜子轩问。
孟柯冷眉朝他:“你最好把这封密信妥当交到宣王世子的手中,我们或还可以来得及阻止大宛国将这些火药用在我们的土地上。”
“大宛国?”陈景跃疑惑道,“怎么会从公孙卯扯到大宛国?”
孟柯淡笑不语。
沉默中,所有人都明白了,公孙卯应该是蛰伏在弦和庄的大宛国奸细。
“拿下。”颜子轩一声喝令,弦和庄众同静王府军刀剑出鞘,白刃立现。相较于支持颜子皓而言,他更倾向于正统继位的当今圣上。态度虽然偶有摇摆,静王府却始终保持着中立,但这一切并不代表,他会漠视属地之上有宣王府的爪牙存在。
陈姗姗挥鞭一扫,挡在孟柯身前道:“干什么,人多欺负人少?”
陈景跃气结道:“你个小孩子,别来正经事上添乱!”
陈姗姗白眼一翻:“我不是小孩子,我今年都十二了!你别拿这几个字来压我。”
陈景跃跳脚令道:“把他们两个人一道给我抓了!”
众人得令,正欲飞扑上前,却听得一声锵响。苏洛河敛目,横剑架在颜子轩的脖子上,语气咄咄道:“放他走。”
颜子轩不应,侧目朝陈景跃使了个眼色,朱八刀的九环刀一闪,立时搁在了陈景跃的脖颈上。
苏洛河肃目重复道:“放了他。”
陈景跃嗤鼻道:“他是宣王府的奸细,根本就不是忠心于你,你保他做什么?”
苏洛河扬声问:“孟柯,你忠于宣王府,还是忠于自己?”
孟柯声线平缓,回答:“自己。”
“希望这次帮你,不是个错误。”苏洛河说完,剑抵颜子轩的咽喉,朝静王府军喝道:“放下武器,统统退后。”
朱八刀手中大刀上环环相撞,哐啷作响,“弦和庄众,放下武器,立时退后。”
陈姗姗哇哇叫道:“你们是都聋了吗,死了吗?给我退后,退后!”
“孟柯。”林微微叫了一声,扔了个巴掌大的物事去。
孟柯抬手,将那物握在手中,眉间一松,面瘫脸上竟似有了些许动容之色。
林微微道:“那么宝贝你父亲的药,一身伤患就用这个擦擦吧。……快走,保重。”
孟柯点头,转身越墙而出。
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陈姗姗终于松下一口气来。
“得罪。”苏洛河收剑回鞘,朱八刀也在同时收起了九环刀。
林微微拍拍陈姗姗的肩膀,陪她走回屋去。
苏洛河说,我认识孟柯多年,他不一定是个合格的跟班,但却一定是最值得的朋友。
林微微记得母亲说过:人生在世,我们应该相信一些东西。
所谓真挚,不仅仅包括坦诚,还包括肝胆相照的信任。
即使疑惑丛丛,前路不明,我们也应该要有一些值得信任和坚持的东西。
当时,苏洛河说完,林微微便即沉沉点头。
她说:“你苏洛河觉得值得信任的人,我便也信任他一回吧。”
作者有话要说:依然是乖乖的存稿箱……
捂脸,越来越不言情了……我会撞墙角自我反省的……
勾手指头数了下,还有几章估计就差不多了……
99惊马
重伤昏迷的陈庄主被宣王的两名亲卫护送回弦和庄的时候,远在洛国最南端曦宜城的人们,收到了一个消息。
国军的主将李隆节节败退,至京都外百里反降于宣王。
林微微不知道京都的人们是否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钦点李隆出征的圣上现在是否还被蒙在鼓里。
国军败局已定,颜子轩相信,在他们得知了李隆叛变的消息时,颜子皓率领的宣王府军应该已经开进了京都内。
过了两日,苏洛河收到一封密信。
晨光照在他的枕边时,他听见了咕咕的鸽子叫声。一只白鸽站在苏洛河那间房的窗棂上,正悠闲地啄食着什么。
苏洛河疑惑着坐起,朝那窗边走去,却见窗棂不知在什么时候被剖出一个凹槽来,里头撒了些浅黄色的碎沫,应该是信鸽的吃食。
苏洛河将绑在信鸽脚上的密信取下,展开。
孟柯的字迹,写着:天变。林大人安好。
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孟柯究竟是谁,在宣王那里究竟有着什么样的位置。只知道这个人对于自己的身份,从头到尾只愿意说也只肯承认的事情是:他只忠于自己。
自从知道了曾经的救命恩人不是苏洛河,而是孟柯,陈姗姗对林微微的态度好了许多。弦和庄里这么大年纪的女孩子就她和林微微两个,既然没有了敌对的关系,陈姗姗说:“勉为其难做个朋友,也不是不可以。”
陈景跃叼着草根斜睨她们一眼道:“女孩子间的情谊真是不可思议。”
今日一早,陈姗姗拉着林微微去了弦和庄的马厩。
即使陈姗姗一再强调她已经年满十二岁,但实在一副八/九岁的模样。她很倔强的坚持自己牵马,自己拖了个小台阶过来爬到马背上。
林微微摸摸那批苏洛河帮她买下的一向很不听话的棕马,那马眨眨眼睛甩甩头,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却又踏了几步朝林微微靠过来。
陈姗姗说:“林微微,你那马脾气可大啦,上次我逗它时被它踹了一脚,当下拿个鞭子要抽它,结果被公孙卯拦下了。他跟我说,你这是大宛国最好的汗血马,……所以,真是苏洛河买的吗?花了他多少银子?”
林微微不记得苏洛河花了多少银子,只记得那时买的好似不大贵。
她抬手梳了梳马鬃,那马明明惬意地眯了眯眼,却还摆出一副嫌弃林微微的模样,呼了好几次气。
林微微噗地一声笑出来,小声道:“还真是一样的脾气,难怪只有他治得住你。”
不过陈姗姗可没管究竟这匹马谁治得住谁治不住,她只知道曾经抓着朱八刀问这破马是谁的时,朱八刀说是林微微的,她便想看看林微微究竟如何骑这性子极端不佳的马。
在她看来林微微可是没有这个本事的。
陈姗姗说,如果林微微能赢,她就原原本本的将与孟柯消失在林中的那几天的事情,告诉给林微微知道。
听到陈姗姗这个要求的时候,林微微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那匹马虽然脾气不好了些,也曾有那么一次将她差点颠下马来,可性情别扭并不代表有多危险不是。
等林微微蹭上马背的时候,陈姗姗哼了一声,心情立即不好了。
那马呼哧呼哧表示不满地出了几口大气,焦躁地跺了几下前蹄以示对于林微微的鄙视,可还是安安稳稳地站在原等着给她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