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芫摇了摇头。
“我昨儿回来,见你在给我做里衣服,何时学了针绣?”
沈嘉芫微滞,如常答道:“出阁前不久学的。”
“哦?是特地为了我么?”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脸颊,欣喜之色不言而喻,“阿芫,现今的日子是比你往日在闺中时单调了些,不过做妇人就是这样。等过阵子,我带你去城外玩。”
心中却也在苦恼,他是有心想多陪陪妻子的,只是如今沛言府里的事,许不知得到何时才能解决。
思及此,他的愁容又现,很是苦恼。
沈嘉芫的心里自然也藏着那回事,更准确的说,她最疑惑的是昨儿丈夫的那半句话:“难道,慕婉已经知道了慕家被灭门的真相?”
灭门的、真相?
她特想知晓真相,却又觉得不好开口,担心再引起丈夫的追问,便总噎在喉间。
自己不曾对他坦白全部,又以何身份去追问他这个那个?
但慕府……
闭了闭眼,沈嘉芫轻叹了声。
头顶便传来了句低喃声:“想什么呢?”温柔又关怀。
沈嘉芫微思了会,佯作困意的随口问道:“天佑,与我说说慕婉和将军的事吧?不少字”
“嗯?怎么突然好奇这个?”
“你与赵将军是好友嘛,他府邸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知你心中担忧,也好奇那份感情,你与我说说嘛。”
怀中人扭捏了下,似乎在撒娇。
齐天佑没多想,应声道“好”,然后沉默了片刻,低头下巴顶在她的头顶,“阿芫想知道什么?”
沈嘉芫琢磨了下说辞,迟疑道:“你说过,将军喜欢了她许多年,而慕婉则是因为听了安世子的话,错将将军认作成灭门仇人,是误会他害了慕家。其实我觉得有点不明白,那么长的时间里,将军没替她追查过真相吗?若说将军觉得,慕婉她是因为仇恨而留在他身边,所以宁愿让她一直误会。那若是他将真相查清,或者帮她复仇,不照样能留她在身边么?”
沈嘉芫是真心很想知道,为何将军宁愿让自己恨他,也不试图说清误会。
凭着他在朝堂上的建树,凭着德隆帝对他的器重与信赖,若是想插手查当年的冤案,会没那个能耐?
这是她昨夜临睡前的疑虑。
满怀期待的等着丈夫的回话,却迟迟听不到声音,她正欲抬头看他是否睡着了的时候,却听到丈夫再次叹息了声。
“阿芫,你知道为何安世子利用了慕婉,但这些年沛言都没动安襄侯府吗?”
齐天佑突然出言问了这话,却不等妻子回答,径自说道:“不是他没有能耐,也不是他不在乎别人利用他心爱的女子,更不是因为担心慕婉生气、伤心,而是……”停顿了下,语气复杂:“沛言他,是个恩仇分明的人。”
“恩仇分明?”
沈嘉芫错愕,“安襄侯府对他有恩?”
齐天佑摇摇头,后又点头,模棱两可的答道:“算是吧。安世子,他当年救过慕婉。”
救?
是在郡城的那次?
但他根本就不是出自真心,而是想利用自己,以她为棋子,然后去对付将军。
那样的恩,也算?
齐天佑的声音在继续:“当年若没有安世子,慕婉早就死了。我听沛言说,慕婉虽表面上看着文静淑婉,但实际上性子刚烈。若让她知晓,慕府其实根本就是罪有应得,便等于抹杀了她最后的生存理念,即便当初没有被朝廷的人抓住,她也不会苟活于世,定会跟她的家人共赴黄泉。”
“什么罪有应得?”
沈嘉芫大惊,退出丈夫怀抱。
“慕太傅当初确实与桂王合谋过,那些书信并不是凭空捏造了诬陷的。就是因为铁证如山,皇上才会定下满门抄斩的罪名,否则几朝元老,你以为皇上是昏君?阿芫,你想想,若让慕婉得知这是真相,她怎会独活于世?
她心目中耿直忠良的父亲成了逆臣,这对她来说该是怎样的打击?沛言那么爱她,哪里舍得她受那样的折磨?其实他也曾调查过,当年安世子再找到她的时候,慕婉抬头就问他可知谁是诬陷之人,安世子当时说帮她查,也不过是要给她一个信念。”
“你是说,安世子也知晓,慕府的冤案其实不冤?”
齐天佑颔首,“嗯,他知道。所以说,他虽为了侯府的利益而利用过慕婉,但也救了她一命。”
第一百零九章 不是冤案
正文 第一百十一章 一场婚礼
第一百十一章 一场婚礼
自清早从丈夫口中得知慕府灭门的真相,沈嘉芫这整日都浑浑噩噩的不在状态。
慕家不是被冤枉的,根本就没必要有翻案一说,更没什么仇人,不用报家仇、也不用再追查真相,那她的前世……等同是一场笑话吗?
她三年来所有的隐忍与折磨,都不值一提。而那段岁月,是她向上天借来的,她原本就应该和族人一同丧命在断头台上。
而让她免于死难的,是自己今生以为的仇人——安沐阳!
这个真相,就好比前世刚从原主口中得知自己只是颗棋子的命运,将军根本不是她家族仇人的那瞬间,让她觉得先前所有的坚持都是场笑话。
好似,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让她爱过恨过的安沐阳,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呵,怎么会这样?
沈嘉芫倚在窗边,抬头望着靛蓝的高空,迷茫的眨了眨眼。
谁都知道慕家案件的真相,谁都知道她父亲不是被冤枉的,唯独她不知晓;安沐阳知道将军早就喜欢她,将军又知道她原是安沐阳派去接近他的棋子,也唯独就她这当事人不知情!
怎么好似,全世界都瞒着她?
若非她阴差阳错的嫁进齐乾公府,从二爷口中得知,那本路人皆知的真相,是不是独独就她被隐瞒其中?
重生归来,却发现本没有仇恨,难道得知所有,就是她重生的意义?
无精打采的站了半个下午,她想了很多前世在慕府里发生的事情,往事历历在目,却又似隔了几辈子那般遥远。
屋外,香蕾掀开帘角望了眼自家主子,与香薷相视摇了摇头,低声担忧道:“奶奶今儿是怎么了,整日都没说话,清早去给夫人请安时也总走神,是不是与姑爷闹矛盾了?”
“别瞎说,你没见昨儿奶奶还给姑爷做里衣吗?姑爷清早出府的时候还仔细叮嘱奶奶,道无趣的话就找六姑娘去解闷,关系好着呢,别尽说不吉利的话。”
香薷绷着脸说了她几句,自己却又十分担忧,也忍不住拨开帘子去看里间的沈嘉芫。盯了半天,见对方依旧保持着那远眺深邃的动作,放下帘子就连连叹息,“奶奶的性子,怎么越发的静了?”
“是啊,按理说,姑爷那么疼奶奶,不该不高兴啊?”
两人窃窃私语时,突然间许妈妈从院外进来,急冲冲往祝我这走,两人忙收敛了情绪侯在廊外。
“妈妈怎么这样急?奶奶说没事别进去打扰。”
三人共差也有些时日了,香薷香蕾两人都知晓沈嘉芫不喜欢这位许妈妈,更不爱见她在眼前晃悠。奶奶如今这般反常,肯定是心情不好,定不能再让着老婆子进去碍了主子的眼。
“哟,两位姑娘怎么这样防着我?我是奶奶的奶妈妈,又不是闲人。”
什么奶妈妈?主子可一口奶都没吃你的,连粥都没让你喂一口!
香蕾在心中暗唾,脸上根本不买账,还是香薷干着脸陪衬,“妈妈,奶奶心情不大好,瞧咱们都没在里间候着,您有事倒不如晚些时候再来?”
许妈妈脸色也不好,她原先进屋里连通传都不要,这会子倒让两个小丫头片子给拦在了外面?
她斜视了眼二人,开口就不耐的说道:“妈妈我真有急事,府里来了人,老夫人有话传给奶奶。”
香薷两人互相看了看,有些将信将疑,却也不敢怠慢,却依旧为难的定在原地。
“我说你们这两丫头,难道我还胡编不成?这般不开窍,过去是如何在老夫人眼前待的?”许妈妈粗鲁的推开挡道的香蕾,挑起帘子就大步走了进去。
沈嘉芫正陷在回忆里,突然听到声音,转身见到许妈妈当下就微皱起了眉头,语气淡淡的问道:“妈妈怎么来了?”
“奶奶,门房那使人来找老奴。老夫人最近身子不大好,想奶奶想得紧,让您有空回去看看她。”
这意思很含糊,说是沈延伯府来了人,却并不是以老夫人的口吻传的话。
想自己回去?
回门那日,老夫人身子不还挺好的么?
沈嘉芫起了层疑惑,但着实因为没心情,便敷衍般的道了声“知晓”后,就让她先下去。
许妈妈见她没有更衣的准备,也不让人吩咐门房备车,不由凑上前就问道:“奶奶不出门?”
“嗯,明儿吧。”
许妈妈脸上显了尴尬,苦口般劝道:“老夫人过去是最疼奶奶的,她老人家如今身体不适,奶奶现儿知情了若不立即赶去探望,说出去总是不好听。现儿时辰也不是太晚,老奴让人抓紧时间备车,您走一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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