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楼迷蒙间,感到他摆弄自己,下意识的推他:“给老实点,不许乱动。”
他小声嘀咕:“……就是想抱抱,就这么烦?”
“是怨妇吗?用不用找个帕子给擦擦眼泪?”
她低估了夏宣的脸皮厚度,她刚说完,就见夏宣窜过来,将脸凑到她跟前,拱她颈窝:“好啊,给擦吧。”然后又得寸进尺的吮她的唇,终于触怒了雨楼,也不管轻重狠狠咬了他一口,疼的夏宣真出了眼泪,不敢再乱动了。
她闭着眼睛哼道:“活该!”转身背对着他睡了。
夏宣被她咬的不轻,第二天吃东西间或疼痛,只能细嚼慢咽的,借着这个伤势,趁没的时候不停的扫雨楼,并且低声念叨:“可真狠心……下口这么重。”
雨楼不理他,绷着脸吃饭,待侍女们去端菜,周围没了,她才瞪他一眼,道:“闭嘴吧,咬的又不是的命根子!”
他默默的看了她一眼,低头道:“那也得愿意先往嘴里放啊。”雨楼怒火中烧,可惜这时端菜品的丫鬟们回来了,她顾及面子,温柔的朝夏宣笑了笑,然后下面狠狠踹了夏宣一脚。
夏宣身子一抖,牙齿磕碗边上,这会不光嘴唇疼,连也吃也疼了,捂着嘴巴不说话。
雨楼眨了眨眼睛,关心的问:“爷,您怎么了?没胃口的话,让撤了吧。咱们也该给太太请安去了。”
他颔首,雨楼便让丫鬟们将餐饭撤了,和夏宣去给太太请安。至少她‘回门’前,都得去给太后请安。各地出嫁女儿的回门时间不定,从三天到一个月的都有,娘家离的近的,自然是选择前者了。
提到回宫,她脑袋就两个大。
她见过一次太子妃娘娘,跟她说话的时候,虽是一直笑意盎然的,但从毫无温度的眼神中,她就是植物,也能感到对方讨厌自己了。皇后娘娘自然也洞悉了这点,把她留自己身边,不去给太子妃娘娘添堵。
至于她那位有血缘关系的哥哥――闽江王,当时山东监督修建祭海的工程,不京城,没有相见。而他的王妃,也就是自己的嫂子,她太后那里见过,可惜当时场的女眷太多,她和她一面之交,没机会相熟。
后天回宫,她得把这些想见的,不想见的都要见一遍。大家互相假惺惺的掉几滴泪,并叮嘱一番。
“唉――”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夏宣以为她不愿意请安,就安慰她道:“再忍忍,过几天就好了。”她道:“不是因为这个,想回宫的事。”夏宣想了想,道:“那就托病,不回去了。”她瞪眼:“是嫌命长了是不是?”
说这话的时候,上房的帘子撩开,走出来个姿容端丽的女子,三十余岁,虽青春不再,却自有一番成熟的风流韵态。
女子笑道:“太太正等着您们二位呢。”她走前面,几道门都是她亲自撩的帘子。
雨楼心道,这个女是谁?老国公的姨娘?
王夫坐榻上,见雨楼要施礼,忙起身空扶了一下,笑道:“郡主您就别多礼了,折煞这个老婆子了。”
雨楼心知王夫把自己看成潜的敌,且两利益关系不可调和,既然对方不让她多礼,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王夫拉着她的手,让她和自己一起坐榻上,唠着家常,比如吃的习不习惯,住的习不习惯,缺什么少什么尽管开口。
杵一旁的夏宣,听到继母问雨楼可短缺什么的时候,开口道:“郡主缺少什么,自取就是了。”又对雨楼道:“常到嫂子那里走动走动,她缺什么,就替她置办了吧。”
雨楼便见王夫眉间微微一蹙,她下示意的看向夏宣,心道这表现的也太明了吧。夏宣说这番话的意思,当然不是为了让她们妯娌间多走动,过的融洽。关键那句‘嫂子缺什么,你就替她置办了’。现四嫂那房的事情是由太太做主的,夏宣让雨楼插手,基本上就是暗示继母放权了。
雨楼佯装听不懂,不想一进门就被王夫记恨上,如果非记恨不可,等她做好接招准备的。
正这时,有丫鬟来报,说四少奶奶了。王夫一拍雨楼的手背,笑道:“说曹操曹操到,刚念叨她,这就来了。”
话音刚落,就聂氏疾步走了进来,红肿着一双眼睛,一边走一边用帕子拭眼角的泪光,见了王夫,唤了一声娘,道:“儿媳妇请安来晚了。”又朝雨楼啜泣道:“让郡主看了笑话。”
“……”不用这么激动吧,不过是个迟到,何必哭呢。雨楼赶紧起身,扶着聂氏,想让她坐下:“嫂子可是身体不舒服?”
聂氏婆婆面前不敢坐,微微抵了下雨楼的手,低着头擦眼泪,不吭声。王夫这才拍了拍身边的地方,伸手拉过聂氏的手:“好孩子,坐下,发生什么事了,跟娘说。”说罢,并看了夏宣和雨楼一眼:“国公爷和郡主都,娘做不了主,还有他们呢。”
夏宣和雨楼难得心里想的一样,那就是可别找,做不了主。这时夏宣不耐烦了,朝妻子使眼色,让他和自己离去。考虑到若是离开,定要和夏宣独处了,她宁愿多留这里一会。便关心的问聂氏:“是啊,嫂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不要憋心里了,与们说说吧。”
夏宣看出雨楼的打算了,她宁愿这里听怨妇发牢骚也不愿意跟自己回去。可若是没有雨楼,他自个回屋子也没意思,于是一并待这里耗时间。
聂氏的姿容胜皮肤白皙,配上清秀的五官,此时垂泪抽泣,看着十分可怜。她先看向夏宣,道:“小叔的婚宴还没摆完呢,哥哥就回军营去了。”
夏宣莫名其妙,这是做妻子的向他告丈夫的状吗?他道:“虽是三天流水席,但今天筵上已没什么要贵客,四哥又有军务身,不怪他。”
“哼!他哪里有什么军务?!”聂氏恨道:“是回去等那些粉头了!”
雨楼心中狐疑的道,粉头?还那些?
夏宣此时脸色一变,对王氏和聂氏冷声道:“们还有回宫的事要准备,先告退了。”说着对雨楼,道:“随走吧。”
如果是四嫂和丈夫之间的事,她的确不方便听,对王氏施礼:“们走了。”王氏并没睬雨楼,而是对聂氏道:“瞧怎么什么都说?粉头这种话也往出说,叫别听到陈何体统。”
聂氏抽了抽泪水:“教坊司那帮子官奴官妓不是粉头是什么?!”
雨楼一听,心里咯噔一下,遂即心中冷笑,原来铺垫了那么久想说的就是这句话啊,真是为难了。她记得夏宣跟他说过,教坊司偶尔会挑一些女子去京郊附近的驻军地转营,算是某种方式的犒赏军队。四少爷跑回营地,为的是这个。
夏宣刚才听出苗头要拽雨楼走,结果没等走,她就说出了这句戳雨楼痛处的话,他怒不可遏,当即就要翻脸,但转念想到若是公开吵开,更不明智,正踌躇间,就听雨楼道:“嫂子大可不必担心,教坊司的总归要回去的,不会营地长待”
聂氏的设想是雨楼会羞的无地自容,抓紧落跑,哪成想她还能若无其事的回嘴。
雨楼扶着脸颊,做出十分忧虑的样子道:“不过,也难说。若是四少爷喜欢那女子,强行把留身边,那就不好办了。待哪日那女子进了门,让一个官奴踩头顶上,您该多憋气窝火啊。”冷笑一声:“您说是不是?”说完了,道了声:“儿媳回去忙了,太太您安。”便转身走了出去。
夏宣也不想遮掩,朝聂氏道:“换一副心肠,他或许会就回来了。”一扶袖跟着雨楼出去了,到了外面,追上妻子,对她道:“别跟那娘们一般见识!”
雨楼瞅了瞅两个盯梢的嬷嬷,嗯了一声,语气轻轻的道:“累了,回去罢。”
夏宣知她心中有怨气,所以一进屋就把其余的打发了,单独留他们两个,任由雨楼朝他发火。
可惜雨楼只是坐着,并不坑声。一般这个时候,夏宣会主动一点的撩拨她,他道:“别急,以后收拾她们的地方多着呢。”
她拿眼睛横他:“以后?”
他叹道:“气不过的话,先收拾出气也行!”
不说还好,一说果然惹怒了雨楼,她气道:“以为还能饶了怎么着?!本就是的错!受着的这些气,这些罪都是因为!早料到有这么一天,还非要把扯进这个泥潭。”
夏宣嘀咕道:“的怨气也不小啊,还说是怨妇。”她拍案而起:“说什么?!”他被吓的一抖,忙道:“没什么,没什么。等府里的事归管了,给她找气受还不容易吗?!好雨楼,咱们先别急。”
“谁跟她急了,是跟急!是始作俑者,知不知道?!”
“看,不许唠叨,自己说个没完。”
“怎么?不爱听了?才嫁进来几个时辰?有二十个时辰吗?您就不乐意听了?不乐意您就跟您四哥一样去军营啊?”指着门口道:“麻溜走,谁都不拦。”
夏宣忙示弱,道:“不回军营,想陪着。雨楼别气了,咱俩现休戚与共,共同对付外面的是正事。”
“少岔话!一码事是一码事!”她道:“攘外必先安内,没听过吗?”
他赔笑道:“已经‘安’了,咱们先商量怎么对付外面吧。”雨楼道:“现没心思,等后天从回宫回再说。”闷闷不乐的重新坐下,瞅着夏宣道:“能不能做点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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