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啊,雨楼感慨,都这样了,你还跟我装傻?真装作听不懂老四媳妇指桑骂槐吗?既然是拼虚伪,她也不能落后,她捏着帕子,沙哑着声音道:“……您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似乎昨天早上就不大舒服。所以那时候跟四嫂说话冲了点,不知她有没有怪罪我。”
“妯娌间一两句说不对是常有的事,郡主不要放在心上。”王氏道:“老四媳妇就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
瞧,果然来了,什么叫做心直口快,不就是暗示聂氏说的是实话么。有话不直说,只拐弯抹角的向你真实意思,难怪夏宣对这个继母没好印象,动辄暴跳如雷呢。
不过,雨楼记得在哪里看过,说要善于从敌人身上发现对方的优点。于是她也有样学样的道:“唉,这点上我和四嫂真的差不多,我听她抱怨四少爷,就忍不住说了自己的想法。男人三妻四妾总是挡不住的,与其忌恨那个女子,不如从自己身上找找不如,嫉妒是恶德,万万要不得的。虽说没有女子不想拴住丈夫的心,但总外找不是办法,治标的办法还是在自己身上,做个好贤妻,才能留得住人。希望四嫂没记恨我。”
她不过是说说罢了,她自己从来不信这一套。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有的人寻花问柳是天性,除非把他关起来,与世隔绝,否则那绝对是活到老花到老,八十也想收十八的。就是阉了做太监,也能发展个数十个对食的宫女。卓家没倒之前,她就有这个觉悟了,所以才想当正妻了,妻子好歹有地位,没有宠爱,靠嫁妆和家世也能活的不错,成为妾就惨了,男人能收一个妾,就能收一堆妾,等自己年老色衰,没了宠爱,往后没一天好日子过。
王氏听了,连连称赞道:“郡主说的极是,妇德是最重要的。我昨天也是这么跟你嫂子说的,还是你看得明白啊。”拍了拍雨楼的手背,道:“这个家,我相信,让郡主这样有德行的人主持,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雨楼一怔,轻声‘嗯?’了一下。
王氏便笑道:“我来呢,一是来探病,二来么,就是想跟你商量商量,这家里的事,往后就交给你了,我呢,也能歇歇了。我呀,早就盼着国公夫人进门,好叫我歇歇了,可叫我盼到了。”
雨楼语塞,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了,怎么就撒手给她了呢?说句不好听的,好比一个字都没认识全的皇帝刚登基,结果内阁大臣们集体撂挑子不干了,皇帝估计连六部是哪几个部都不知道呢。她也差不多,她连国府有几个门,每个门朝哪里开都没谱呢。
只会骑自行车的人,没经过培训,能去开飞机吗?!
雨楼装出羸弱的样子,道:“儿媳是想替太太分忧的,可是……我这身子,咳!咳!怕是一时半会不行的,待我养好了身体,再替您分忧不迟啊。”
估计对方是这个意思,先强迫她上岗,然后背后使绊子,最后得出她管理不好这个家的结论。把她做的错事,糗事添油加醋报给老国公和太后,直接判决她是个废柴,再不许接触后院诸事。
“你别怕,后院这点事,都是慢慢学的,不耽误什么的。”王氏笑道:“下人来报,你允许就点头,不许就打发了她们走。而且你是金枝玉叶,哪个敢不听你的?倒是比我管她们更有效呢。”
她没有威信,她敢管,下人们就得觉得她是官奴非得装大尾巴狼,估计用不了几天就得有骂她的大字报上墙。
雨楼微微迟疑,还是那招,解决不了的事,先往夏宣身上推,她道:“……既然太太这么说了……儿媳就勉为其难吧,若是一会大夫来了,说儿媳没事,等儿媳明日省亲回来,还希望太太能指点指点儿媳如何协理家事……”
如果她有病,身子不好,就能暂时推掉了。趁时间,赶紧补补课,抓几个可靠的人做助手储备着。
王氏听了,不好再多说什么,笑道:“你肯答应,我就放心了。好孩子,好好养病吧,我不打扰了。”
“太太,慢走……”雨楼细声细语的道:“儿媳没法相送了。”
王氏走了两步,回头道:“好好养着,切莫动了。”然后才走了出去。
等她走了,雨楼火急火燎的等夏宣回来。希望这家伙脑子灵光点,能帮他想出解决的办法。
她相信自己没有看错王夫人的打算,主动让位,让她主动栽跟头,既得了贤名,叫人挑不出错,又让敌人狠狠摔跟头,狼狈不堪,她好风光重新登场,以救世主的样子降临后院,把对手映衬成什么都不会,还想争权的草包官奴。
她没胃口吃饭,熬到下午时,夏宣终于回来了。外面下了小雪,他肩头有些细碎的雪沫。他来不及打扫,一进门就对雨楼道:“不好了。”
雨楼听到他的声音,立即坐起来,道:“我这才不好了。”
“我爹跟我说,让我明年一开春就纳妾。”
“太太来过了,说让我管家。”
两人皆是一怔,异口同声的道:“这算什么大事儿?!”并都在心中想‘这可是件好事’。
☆、75
话音落后,两人齐齐无语。
夏宣先开口打破沉默,因为他觉得自己说的问题显然更重要些:“我爹叫我过去,狠狠骂了我一顿。”
她不咸不淡的道:“这不是常有的事么。”
“……”他被噎了一下,轻咳一声道:“这次的和往日不同,我看他是认真的。”见雨楼不大有兴致听,便坐下来,严肃的道:“你认真点,我爹不许我亲近你,还说明年给我选几个妾室。”说罢,盯着雨楼的表情看,就怕看漏她眼中或许会稍纵即逝的感情。
令他失望的是,对方眼中死水一般的波澜不惊。
“老爷是为了你好,是为了夏家好,多娶妾室,开枝散叶么。”为了显示自己这番话的合情合理,叹道:“我的养父就是吃了子嗣不兴的苦,他是独子,我大哥卓承安也是独子,结果遇到事了,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对了,还有季大人,亦是如此,他忙前忙后,连个能照应的人都没有。可像你,有大哥,有侄子,有姐姐,天南海北都有能伸援手的。”最后再来个有力的结尾:“老爷说的真对,一副慈父心肠全是为了你,你以后也要孝敬他老人家,不要再惹他生气了。”
夏宣一字一顿的道:“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吗?”
她赶紧摇头:“我是发自肺腑的这么认为的!”为了让夏宣相信自己并非是和他闹别扭而口是心非,她道:“你纳妾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么?你若是不纳妾,外面该说我仗着身份不修女德,善嫉妒,不贤德。皇上的面子上也不好看,你看看出嫁的公主们,哪个不是贤妻良母,成全丈夫的,我只是个郡主,怎么能破例呢?皇室本来就是做天下人表率的。”
夏宣发现她比他爹能说会道多了:“你居然会这么想?”歪着头不可思议的看雨楼:“我怎么看不懂你?之前说不做小,不做姨娘,要做正妻的人是你,怎么会支持丈夫纳妾?”
“我是说过不做小,可我没说不许别的女子做小啊。”雨楼道:“我也没说过,做了正妻就不许丈夫纳妾呀?”
他跟他爹对着干,为的都是维护她,本是回来邀功的,没成想人家根本不领情:“我懂了,你不过是想自己过的舒坦,只要不伤害你,别人做什么都行。还说我自私,你跟我也半斤八两。”
他说的没错,夏宣纳妾又能怎么样?她好歹算是皇家的人,总不可能被下堂或者关进小黑屋,食不果腹。既然根本利益受不到损害,她为什么还要拦着夏宣纳妾?难道是为了跟妾室争他的宠爱吗?
她心里冷笑一声,道:“让自己过的更好,有错吗?”看着他的眼睛,笑的灿烂:“我想做个贤妻,让别人更好的看待我,哪里错了?”
夏宣半威胁的说道:“多少人为了个贤妻的名声,人前显贵,背后落泪的。”
她笑了笑:“背后落泪?为什么?今夜没有被人睡么?”她现在说话习惯不给夏宣留面子,她以为他习惯了,谁知这次却触痛了他,夏宣一捶床板,哼了一声,扭头向别处了。
雨楼心情舒畅的看着他,微笑着靠着引枕闭目养神去了。过了一会,见他仍旧不说话,她挑了挑眉道:“有些人,并非是喜新厌旧,不停的收拢新人不过是种手段,叫跟自己相关的人争风吃醋,才能显示出他的尊贵来。”然后一针见血的道:“啧,啧,我没着急,没发慌,您心里不舒服了吧,觉得自己不尊贵,不重要了吧。”
他伤心的道:“你既然这么看我……我是那种人吗?我什么时候那么做过?”
她抿了抿嘴,只恨这个时代没有记录仪器把夏宣所作所为拍下来,作为证据,这个时候搬出来打他的脸。她不带任何感情的吐出三个字:“花—沾—衣。”
刚才还理直气壮的夏宣,立即被这三个字击败。他的确做过,当初为了刺激雨楼,故意和那个女人厮混,把雨楼晾晒一边,结果么,和现在一样,夏宣心里暗恨,自己这个臭记性,怎么把这茬忘记了:“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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