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是没找着,是还在找。”景颜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渍,打算继续她的寻殿之行。
本想任她离开,又想起可能她找路的本事实在寒碜,便好意提醒她,“你按原路返回,走到一片梅花林向右转应该就是秀女们居住的寝殿了,到时候沿着殿名找应该能找到你的韶华殿。”
“你该不是故意跟我说个路径,想骗我继续在这宫里绕下去吧。”她扬眉望他,眼神中闪烁着强烈的质疑。
“乳臭未干的丫头,小小年纪,便有这么多心思。你若不信便罢,这大雪天的,明日若是被冻死在外头,可别怨我没帮过你。”
路子歌提着宫灯便想离开,天已开始朦朦亮,此地不宜久留,他可不想为了个初相识便扎他一针的丫头出什么差错。
“等下。”景颜叫住他,竟递给他一柄精巧的画扇,“这画扇虽不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却也值些银两。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你拿了它,我俩便不相欠。”
说完转身便急急朝他指的方向跑走了,路子歌也急着赶路,随意接过那画扇,也没多想为何这冰天雪地的,她竟带了把扇子在身上。
丹田微微运气,沿着数丈高的朱墙飞檐走壁而去。
景颜顺着他指的路果真很快便找到了韶华殿,在外奔波了大半宿,她早累得不成样子,也不顾身上狼籍一片,蒙头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锋芒毕露[一]
次日一早,便听见殿外传来宫婢们前来叫门的声音,“小主们,时辰不早了,快快起床更衣了。”
众人手忙脚乱的在宫婢的帮衬下穿戴完毕,又跟着前来领路的公公到了兰禾殿。
只见殿内摆放着若干桌椅,案上摆着笔墨纸砚。
众人皆不知这内务府究竟是怎样晋选秀女的,景颜望着此情此景,也不由好奇起来。
此次的贵妃榻上没坐着让人望而生畏的裳贵妃,只有一名穿着锦服的公公站在殿前,声音尖细,拿起手中皇榜念道:“众秀女听旨。”
一干人等于是又纷纷拾裙跪了下去,景颜无奈地为自己可怜的膝盖叹息。这入宫不过两日,可这动不动就跪的规矩真是让人受不了。
“太后有旨,选秀初试的题目已定,请各位小主们在此香燃尽时解开此道迷题,先解开者可将答案投入这案盒之中,香尽之前答出者晋选。请各位小主千万莫要将答案透露给他人知晓,若经查实,一律取消选秀资格,违规严重者,轻则杖责,重则赐死!”
那一句赐死说得极为响亮,景颜等人纷纷坐在各自的位置上,静待那公公揭开迷题上的厚纸,只见纸上写着一段对话,问题也极为奇怪;
有一人去市场买葱,问卖葱的小贩:老板,葱多少钱一斤。
老板回道:一斤一厘,现在刚好有一百斤,正好一百厘。
那人又问小贩:分开可以卖么?
小贩说:可以,葱青七厘,葱白三厘。
那人便说;如此,我分开买罢。
但后来他只用了五十厘,便买走了小贩手中一百厘的葱。
请解答,为何此人只用了五十厘,却买到一百厘的葱。
众秀女见这问题纷纷窃窃私语讨论开来,那公公轻咳一声,喝道:“肃静,不许出声。”
景颜见到这问题便忍不住笑了,在坊间戏弄小孩的问题,竟拿出来考秀女。真不知这太后是怎样想的,凝思片刻,便拿起笔沾足了墨汁,埋头写了起来。
有不少秀女答不上来,干脆在纸上胡乱写了起来。更有甚者,干脆嘟着张嘴作弃权状。
当然也有聪慧者,在心中细想一遍后,便得到答案的。
景颜自然是第一个交卷的,在众人或羡慕或妒忌的眼神下,将答案投到案盒中。
随后华霜菱也很快交了答案,在香燃尽前,众人纷纷将答案投进了案盒之中。
“香尽,停笔!”
公公从香案中将卷纸倒了出来,当场便开始和其它几位姑姑批阅起来。
被念到名字者纷纷欣喜不已,离朝思暮想的安国圣上又近一步,心中的喜悦自是难以言喻。景颜却不这样想,她接近上官燕黎,只有一个目的。
在达到目的之前,除了成为他的妃子,她别无选择。
“既然凌小主第一个答出,便由她宣布答案吧。”那公公将她的卷纸递给她,笑得和善。
“其实大家反过来想即可,葱青七钱每斤,葱白三钱每斤,各五十斤。买五十斤葱青需要三十五厘,买五十斤葱白需要十五厘,加在一起,便只需五十厘。”
她揭晓答案,听的满殿秀女表情各异。正当有人惋惜有人雀跃时,一阵清脆的声响在殿内响了起来,“公公,凌小主先前作弊,这答案不能作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说话者是站在殿内最后排的一位少女。
作者题外话:更新啦更新啦~~
☆、锋芒毕露[二]
“雨竹小主,你可有证据!”吴公公圆目微瞪,望向那说话的小主,“若是冤枉凌小主,你可知后果。”
“雨竹当然知道,但刚才我分明见到凌小主交卷纸时,扔了一张纸条给旁坐的华霜菱。”
这时众人的视线又纷纷转向华霜菱,先前景颜交了卷纸后,她是第二个上交的,且她也在晋选名单之列。
人证具在,只欠物证了。
没等吴公公让那位叫雨竹的秀女拿出证据,她已经喊道:“霜菱小主袖间的纸条,便是证据!”
吴公公闻言忙派了身边的小太监前去搜霜菱的身,却被景颜斥声叫住。
她转过身,直直望着那个叫雨竹的秀女,被白纱覆住的脸上看不出神情,众人只觉得她眼中含着笑。
只是分不清那笑,是嘲讽亦或玩味。
“雨竹小主,请问你是否能够看到霜菱左脚穿的绣鞋,上面绣的是什么花色?”
雨竹闻言微怔,不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强自踮起脚尖张望几眼,却因为被众人的视线挡着,什么都看不清楚。
只见到模糊的一片翠绿,便胡乱道:“我隔得这样远,怎能看得清晰。”
“既是隔得远,看不见霜菱脚上的绣花,又怎能看见我扔了纸条给她!雨竹小主到底是含血喷人,还是证据确凿,只怕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吧?”
她咄咄逼人的质问,惹来雨竹怯怯不安的眼神闪躲,“我分明看到了的,有本事你便让人搜霜菱小主的袖口。”
吴公公此时也插话进来,“凌小主,不如让大家看看华小主的袖口,若没有纸条,也证明了你二人的清白。”
她冷哼一声,“我们明明没有做过,凭什么让你们搜。若真让你们搜了,不就是默认了我们作弊。且不论搜到,若没搜到她说的纸条,我跟霜菱平白被她冤枉,你们又要怎样处置她?!”
那吴公公听得额间已渗出汗来,昨日就听闻这凌小主找了裳贵妃的麻烦,将那平日气焰嚣张的碧春打得脸肿得半个月见不得人。
昨天那么一闹,宫里半数人都知道这届秀女中,右相凌颇的女儿凌景颜是太后的宠儿,又挫了裳贵妃的锐气。
这样一个不省事的主,他当然不敢得罪,诺诺道:“雨竹小主,你可是看清楚了。若是搜不到纸条,这颠倒是非在宫里可最是忌讳。”
那雨竹听吴公公这样说,却仍抱着一丝侥幸道:“你搜便是,肯定搜得到那纸条的。”
景颜推开前来搜身的小太监,对着一边的姑姑恭敬道:“这位姑姑,华小主虽是秀女,却仍是千金之躯,还望姑姑帮忙,看看华小主的袖间,可有那所谓的证据!”
那姑姑见景颜如此温厚地向她请求,自是受宠若惊,忙毕恭毕敬的上前搜身。
她掀起宽大的袖摆,众人皆踮着脚仰着头往这处望,扇云菲更是悄悄跑到景颜身后,屏息以待。
只见那袖口被掀到最顶,却都不见雨竹所说的纸条。
吴公公摆了摆手,朝众人笑了笑道:“虚惊一场,原是个误会罢了。”又侧目望向早已脸色惨白的雨竹,不怒自威,“谷雨竹,你无事生非,栽赃嫁祸,咱家稍候便禀明太后娘娘,看她怎么处置你!来人啊,押她去宗人府天牢看押待审。”
景颜望着那薄弱的身影被侍卫不由分说的拖了出去,只凝眉深思。
究竟是谁,非要置她于死地。竟连如此下三滥的手法,也使得出来。
“先才被叫到名字的秀女,稍候请听姑姑们吩咐,其余人等,交由内务府安排。”又是如前日的说辞,晋选的秀女被安排到新的寝殿。
姑姑们又嘱咐了些新的规矩,便纷纷退下了。
用膳时,华霜菱坐在景颜身边:“不过入宫两日,找凌小主麻烦的人,还真是多。”
景颜听了不禁苦笑,歉然道:“霜菱,今日是我连累你了。”
“既然入了宫,便没人是无辜的。”她茗了一口热茶,冷若冰霜的脸上仍旧没有丝毫表情,只提醒她道:“可是你太过锋芒毕露,保护自己和别人的初衷是好,可千万别一不小心丢了自己的性命。”
景颜握着筷子的手微颤,听她这样说,险些将筷子落到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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