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白芊羽及华霜菱也纷纷说了自己的生辰八字,云菲及霜菱是同年,但霜菱比云菲稍长两个月,便成了当之无愧的姐姐。
景颜仅比白芊羽大上七个月,两人便也不以姐妹相称,只去姓念名,以显相熟亲近。
几人又纷纷聊起家长里短,直至子时才渐渐睡去。
景颜确认几人睡熟后才缓缓起身,沿着殿外的碎石小道向外胡乱走着,想借此抒发心中的烦闷。
从入宫那刻起,她便知道归家的日程遥遥无期,只是怪念娘亲直至最后都不曾出来送她。她心知娘亲是怕离别场景伤感,舍不得她离开。但她不曾出来相送,终究是个遗憾。
不知下次再相见,将会是何年何月。
又想起再过几日,便是先生的大婚之日了吧,可是她却要成为别人的妃子。
这世间事,果真如爹娘所言,由不得自己么?
这样自顾自叹着气,竟不知自己走到哪里。
心下便想等宫中巡夜的人经过,再问出回韶华殿的路。望着月夜皎洁,不由想起那句;
月如钩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
理还乱
这般胡乱想着,又觉得天寒地冻,便想早些回殿里。她开始在这偌大的皇宫里胡乱转悠,好半天才终于遇见一个身着太监服的公公提着宫灯走过,行色匆匆。
“公公,可否帮忙带路到韶华殿?”
那公公因走得急,险些撞到景颜,提起宫灯往她脸上照去,讷讷道:“你一个女孩家的,这大半夜的在御花园作什么?”
☆、雪夜迷路[二]
景颜初听这公公声音有些奇怪,不若其它太监独有的尖锐,甚至透着些沉闷。但那公公的声音在对上她疑惑的双眼后,很快又变得尖亮细哑起来,“你是哪个宫里的?”
“我是前来参选的秀女,见这月色好,便想出来散散心,没想走远了,寻不到回殿的路。”她诚然相告,只觉一阵寒风袭过,冻得她牙齿都开始打架。
公公扬眉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片刻后不耐烦道:“这宫里不比外头,入宫前内务府的姑姑没教过你规矩么,即是自己迷了路,便自己找回去。”
说完竟一扭头匆匆地走了,景颜望着宫灯微弱的光芒渐行渐远不由失了神,很快便恢复理智,一路小跑追了上去,抓住他的衣襟愤愤道:“你若实在不肯带我回去,帮忙指条路也好,大家出门在外,山水总相逢,你今日帮我一次,怎知他日不会有求我之时。”
那公公听完不怒反笑,“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我就是不愿帮你指路你又能拿我怎样?”
“你……”景颜被他气得一时无言,也不顾平日姑姑教得那些规矩,将相府里的泼辣尖刻全数露了出来,“你身为宫里巡夜的太监,理当有责替迷路的秀女指路!”
“哦?”公公将这一声哦的尾音拖得极长,反问她,“安国宫规中哪条哪章写着太监理当有责替你们这种任性刁蛮的千金小姐指路的,你倒是说给我听听。”
“有本事你告诉老娘你叫什么!”
被激怒的景颜彻底爆发本性,连老娘这样粗鄙的字眼也脱口而出。
“咱家姓于,是主管内务府的于总管,你若不服,明日找到管教你的姑姑告状便是。”
这公公气焰实在嚣张,景颜也不愿和他多作纠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哼,于总管是吧,你给我等着,哪日千万别遇到你求我之时,不然有你好受!”
说完没等他反应过来,突然往他脸颊扎了一下,没等他回过神,便一路小跑,自顾着去寻来时的路了。
那于总管见她身影渐渐消失,不禁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自言自语道:“今年的秀女中,竟还有这般奇特的姑娘。”
未等他叹完,身后便穿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抬着宫灯望去,看见于德面色匆匆,见了他一阵怪罪,“路先生,你可等死我了,这大雪天的,你站在雪地里也不怕冻着。皇上在书房里等了多时了,快进去罢。”
被称路先生的男子脱下披在身外的太监服,随着于德快步朝书房内去了。
“微臣路子歌参见皇上。”路子歌拿下帽子,露出俊毅非凡的绝色容颜,作模似样的朝着皇帝俯了俯身。
燕黎并未唤他起身,而是佯装怒道:“好个路子歌,让朕一阵好等,你可知现在离丑时已过去多久了。”
路子歌心想,若不是被信野蛮丫头缠着,他也不至于晚上这么久。
抬起头如实答道:“又要翻墙又要换装,这是你的后花园,又不是我的。前有重兵把守,后有御林军护卫。你若能让我正大光明进来,我也用不得着这样偷鸡摸狗似的和你夜夜私会。能够现在来见你还是我用了十成轻功飞檐走壁而来,实足耗费了我不少功力,若你还嫌时辰太晚,下次我早些出门便是。”
这路子歌说话的口气着实轻 佻,面对安国的九五之尊竟敢这般无理,想来普天之下,也只有他一人了。
作者题外话:开始更这篇啦~~
☆、雪夜迷路[三]
“谁让你进来后还和我行这虚礼的。”燕黎将他扶起,调笑道:“今日的妆束不若昨日那套好,明日还是用那身妆扮来吧,朕喜欢。”
路子歌白了他一眼,哀怨道:“皇上品味独特我管不着,但你要我天天穿着套宫女服爬进爬出的,抱歉,恕子歌难达皇上所愿,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哎。朕这一整日戴着面具面对满朝文武,回到后宫又得虚情假意对着一众爱慕虚荣的女子,也只唯独对你,能够这般自在啊。”
燕黎感慨颇深,突然又望见他脸侧的红点,疑惑道:“这天寒地冻的,竟还有蚊子不成。”
路子歌抚上他所言的蚊子块,才回想起先前那小秀女使劲往他脸上扎了一针,原来竟是在他脸上刻个印记,好在明天跟姑姑告状时寻得到人。
好个心思毒辣的丫头,又如此出言不逊,下次千万别让他遇着,不然…
不等他想完不然怎样,燕黎已经出言打断,面色肃穆道:“吩咐云庄的事办得如何了?”
路子歌也回过神来,开始与他商议起正事,“密报今夜刚送回京都,楚国的探子回禀,凌颇确实和楚国太子相从甚密,两人在去年凌颇出使楚国时一见如故,结为忘年交。凌颇去年还送了支上好的凤袻玉如意给他,不过不是以安国邦交身份送的,而是以私人名义赠的。”
得到这样的回答,燕黎原就刻板冰冷的脸上更是毫无一丝表情,声音不怒自威,“这个凌颇,平日里就一直称病不肯上朝,不理朝政。若非他是开国元 老,文武官员忌惮他护国有功,手握先皇的尚方宝剑,我早废了他的右相之位!”
“一个手无实权的老头而已,没必要如此大动肝火。”路子歌喝了口热乎乎的浓茶,提醒道:“真正棘手的是那个深不可测的慕容连城,听说他近几日上书要派他儿子去和塞库尔族议和。女儿在宫里艳绝六宫独揽皇宠不算,现在连他那个满肚肥肠,只知道流连风月场的傻儿子也想分一杯羹,若是真让他议和成功,你该不会真给他加官进爵吧。”
“子歌,你错了。”燕黎望向窗外一朵傲骨寒梅,正迎雪绽放,开得正艳。轻声道:“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黎颇若是这无意苦争春的寒梅,慕容连城便是墙里秋千墙外道的红杏。他们俩,都不是省油的灯。”
“皇帝做成你这样,还不如退位得了。”路子歌笑得张扬,望了眼窗外的天色,伸了个懒腰道:“时辰不晚了,我就不陪你幽会到天明了。明日我要去芙蓉阁,再紧急的事你也千万别找我,不然我也翻脸给你看。”
“这几日打探消息辛苦你了,快些回去休息吧。我若有事,会让玄音召你的。”
“别别别……”路子歌挥了挥手,“别说什么召不召的,跟你宠幸那些妃嫔似的。”末了,还学着太监的嗓音阴柔道:“召裳贵妃觐见,今晚侍寝。”
燕黎倒也不恼他这直白的讥讽,只将那太监帽子扔给他提议道,“你若那么喜欢这太监的身份,他日我让于德你带到内务房处理一下便是,听闻手艺好的师傅只需半个时辰,就能让你成为真真正正的太监。”
☆、雪夜迷路[四]
“你要真舍得,我倒无所谓。”路子歌一副我人都是你的了,你爱怎样便怎样的表情,惹得燕黎一阵大笑,路子歌戴上帽子披上太监外衣朝外走去,临行前道:“这届秀女里有个厉害角色,若是被选上,估计有得你受了。”
燕黎刚想问他怎会知道这届秀女的情况,他却早已不失所踪。
路子歌行到御花园,却不巧迎面撞上个比他走得还匆忙的人,只听一声娇喘,景颜揉了揉被撞疼的额头叫唤道:“走路怎么不看路啊。”
抬起头对上那熟悉的装扮及眼神,立马便来了脾气,“又是你!”
路子歌见她浑身上下皆是雪渍,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强忍住笑,“你别告诉我,这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你还没找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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