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不懂事亏爹爹还记得清楚。”殷秀摇了摇头,当年的他确实是骄傲的,本事够,身份高,又有能力,若不是那一次惨败也没有今时今日的殷秀,说到底他倒是还得谢谢桑落惨无人道的折磨。。
“我教过门生无数,说到底最不受教的便是你同那丫头。”诗静轩有些唏嘘的说道,“这命运倒也真是奇妙。”当初让那丫头挑选夫君之时,那丫头首当其冲便将殷秀舍去了,还一本正经的说道男人长得漂亮有何用,可是谁又能够想到现在,最终牵扯最深的却是他们二人。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殷秀低低的开口,“若然放在当初只怕我和诗诗都是相互看不上的,现在就已经很好了。”殷秀难得和丞相大人如此剖心剖腹的交谈,那气氛和场景倒也像是父子之间的交谈。
诗静轩满意的点了点头,显然对于殷秀很是满意,“虽然老夫已经不收门生很多年,不过依旧愿意为老夫最得意的门生开解难题。”
殷秀微微一愣,转而勾唇浅笑,食指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桌面,深邃的眸子静静的落在房门的方向,“爹爹的小丫头矫情起来很可爱。”
“哈哈……”诗静轩大笑出声,“老夫都许久未曾见过我家小丫头矫情任性的模样。”
殷秀嘴角的笑意似乎深浓了几丝,“恩,爹爹,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可以让我为之去死,可是世界上只有我家的诗诗能够让我活下去,哪怕是活的很艰难。”殷秀的声音不大,嗓音却异样的决然。生死相随,你生我生,你死我死,这样的话语说来俗气,可是世界上有那么一个女子她生来便是他的毒,他的蛊,他的命,一旦触碰,一旦贪恋上那温暖,自此以后天涯缠绵,若然失去,便如同万念俱灰,即便肠穿肚烂,那伤口依旧日日溃烂。
诗静轩显然没有料到殷秀会说出这样的话语,当下哪怕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丞相大人也微微失神,凌厉的眸子静静的落在殷秀的身上,那男子半边面容丰神如玉,唇角勾着一抹柔软的笑,眸光荡漾,又轻又软,“也罢,那丫头有你,我又何须再操心,我还是那句话,若然有事情,我诗静轩永远是你们最强的后盾。”
“多谢爹爹成全。”殷秀微微颔首,有没有子嗣他不在意,可是若然诗诗想要,他必然想尽办法。
“雁儿那丫头的事情你该给我个解释吧。”诗静轩叹了口气,“想老夫风光一生,最后却连两个女儿的事情都做不好。”
“雁儿她……”殷秀似乎在思量该如何开口。
“你别帮着那个丫头隐瞒我,我不问不代表着我什么都不知晓,雁儿那丫头自小潇洒不羁惯了,性子随意,偏又聪明的紧,我倒也鲜少管,她知晓找她三姐来说服我和她两个哥哥,必然是受人指点,想来想去那个人也只能是你。”诗静轩低低的开口,对雁儿他是愧疚的,那般好的孩子自小被他当成男孩子养着,担着诗家如此沉重的担子,难怪落落到现在还在责备他。
“爹爹也该看出来了,雁儿和我再某些方面和相似,薄凉之人若然动心必然一生一世。”殷秀缓缓的开口,雁儿,我可是为你说尽了好话,到时候若然爹爹再是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想当初我为了进诗家的门受了多少非人待遇啊,真不甘心,那个人竟然是桑落,好在桑落以后见了自己还得叫上一声姐夫。
“那个男人是桑落么,巫族的大长老。”诗静轩脸色有些难看,怎么他的女儿就不能找个平凡一些的男子,都是让人头疼的人物。
“恩……”殷秀微微颔首。
诗静轩显然动了怒,一掌重重的拍在桌上,眉目冷峻,面色阴凉,“真是胡闹,你也由着她胡闹。”桑落是什么人,连殷秀都有几丝忌惮,而且那个男人危险阴冷,喜怒无常,根本就配不上他的女儿,年纪又比雁儿大上将近二十岁。
殷秀早已料到诗静轩必然会动怒,必然会不同意,他是不知晓诗诗和丞相大人说了什么,可是看丞相大人这模样看来诗诗到底是隐瞒了雁儿与桑落感情之间的牵扯,而且孩子都有了,现在同不同意有何用,何况雁儿那丫头执意之事怕是谁也管不到,“爹爹,你又不是不知晓雁儿的性子,她决定的事情连诗诗都说不动何况是你我,诗诗说雁儿求她说,此生她就从未那么喜欢过一个人,想要留在那个人的身边。”殷秀捏着诗静轩的软肋低低的开口,诗静轩疼爱自己的女儿,自是舍不得让自家的女儿难过,当初他笃定的也不过是这一点,软硬兼施,方才顺利的将诗诗娶回家。
果然诗静轩沉着一张脸不说话,脸色依旧很是难看,自小雁儿就未求过他任何事情,“桑落在哪里?”
☆、第二百五十八章 女人是祸水
果然诗静轩沉着一张脸不说话,脸色依旧很是难看,自小雁儿就未求过他任何事情,“桑落在哪里?”诗静轩的声音压得极低,显然带着隐忍的怒意。
殷秀突然觉得前景不太光明,心底思索着该不该告诉诗静轩雁儿有了身孕的事情,却见诗静轩浑身都透着一股暴戾之色当下打消了年头,要是知晓雁儿怀孕,桑落还一走了之,只怕以丞相大人和她二个哥哥的铁血手腕,硬拼上即便是桑落也讨不了好,何况他可是站在爹爹这边阵营的。虽然他并不喜欢桑落,可是折磨当初折腾他的人倒是有几丝兴致。
“雁儿故意被抓是不是就是为了逼出桑落。”丞相大人何等心思,看人看事通透异常,虽然不知道过程,可是从身边之人的反应和做出的事情倒是能够猜出几分。
殷秀很想否认,可是丞相大人的眼睛太犀利,好似一眼能够将你看穿一样,自己才刚刚得了丞相大人的认可,他不觉得为了一个桑落有必要将自己的形象在丞相大人的心中大打折扣,雁儿,不是我不帮你,只是爹爹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让丞相大人有个准备也好。“我并不太清楚雁儿和桑落之间的牵扯,雁儿对此事绝口不提。”殷秀说一半留一半。
诗静轩狐疑的看了一眼殷秀,见殷秀眼眸澄净好似真的不知道,又联系到自家女儿的性子,想来那一次在自己精心准备的相亲宴上,殷秀能够顺利的将诗诗带走,也是因为雁儿的缘故,那丫头威胁殷秀也不是没有可能,“我要见桑落。”诗静轩沉思了片刻之后冷静的开口。
“我知道。”殷秀心中默默松了口气,至少在丞相大人心中自己不是桑落的同伙,否则自己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桑落这一次你落到我手上,只能怪你命不好。只是雁儿,殷秀微微叹了口气,那丫头明明就不是个需要人护着疼惜的主,狠起来,无情起来比他还要过,可是一旦那样软软的看着你,那揪心失落难过的模样与诗诗竟然像极了八分,好似卡着他的软肋,让他无法不心疼,那就帮帮她吧,看她喜欢的那么辛苦,他实在是不忍心,而且他好似也不是那么的讨厌憎恨桑落,“爹爹,雁儿说这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一旦遇上便再也无法割舍,遇见之前,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为了等待,而遇见之后,你所有经历的一切都是为了相守,我看雁儿是认真了,爹爹酌情。”
殷秀说出这样的话语诗静轩的心顿时又软了几丝,他自小最倚重的人便是雁儿,最疼的是君儿,两个儿子自小懂事,是他的骄傲,可是雁儿到底是个丫头,他已经阻碍了她十几年,莫不是还要阻扰她再一个十几年,别说落落他们不肯,即便是他也再是舍不得,如今他诗家再无需忌惮任何事情,大不了,舍了一切找个地方重新开始。“你的意思是要我成全桑落和雁儿。”诗静轩的声音有些苦涩,那是为人父的无奈,自己的女儿长大了,再不是小时候那个什么事情都软软依着他的小丫头。她会喜欢人,喜欢上另外一个男人,喜怒哀乐都为了其他的人而存在。
“爹爹已经有了决定又何必问我。”殷秀淡淡接口。
诗静轩微微一愣,转而低笑出声,“殷秀,你比我两个儿子还要深得我心。”大手拍了拍殷秀的肩膀。
“我至少也称得上爹爹半个儿子。”殷秀低眉顺耳的迎合了丞相大人的意思。
果然诗静轩很是高兴,重重的拍了拍殷秀的肩膀,“陪我喝两杯,若我那矫情的丫头和你计较,就让她来找我,莫不是当爹爹的找她夫君喝两杯酒她还有意见了。”景依极情。
殷秀见诗静轩高兴也不想扫了他的兴,兜兜转转他是费了多大的劲才得到丞相大人的首肯啊,而桑落即便丞相大人有心承认怕是其中的过程也不会容易,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桑落吃瘪的模样。殷秀为自己和诗静轩斟满酒,又到厨房拿了几样下酒的小菜,菜和酒都是热过的,天气微凉配着热酒热菜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加之诗静轩和殷秀都是深谙城府之人,两人坦诚相谈,从朝廷到商场再到普通不过的农家之事,殷秀都对答如流,两人聊天喝酒倒也颇为畅快淋漓。扯来扯去最后又扯到诗君雁的身上,殷离再三保证,若然桑落不动手,最迟三日后也会将雁儿带回来,保证毫发无损,见诗静轩终究难以安心,当下也不想隐瞒,一一将上次诗静轩招来的情敌说了出来,此次不是他亲自动手,外在的势力殷离不会生疑,而且一切早已准备妥当,只等他一声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