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爹摸了摸后脑勺,颇有些难为情道,“我当时只想着他是个练家子,一定要趁他不备,不能给他还手机会,特意去棺材铺挑了个最粗的。”
“……”楚婳儿瞅着地上昏过去的男子,送上个怜悯的眼神。
其实淮墨也够冤,他明知里面有诈,虽一直提防着,可看着婳儿如花笑靥一时迷了心神,被后面的人偷袭成功,还是最粗的棍子,连闷哼都没有直接敲晕了过去。
听到耳畔有一男一女的声音在嘀嘀咕咕,淮墨悠悠醒了过来,后脑袋猛然一痛,呲呀嘶了一声。
楚婳儿听到动静收了声,转而对上淮墨。“喂,醒了?”一旁的余老爹看了两人一眼,最后摇着头走出了牢房,出去给婳儿把风去了。
淮墨忍着疼意环顾四周,发现是在牢房里,自己被绑在了木头架上,动弹不得。对上楚婳儿清亮的眸子,连一丝挣扎都没有,忽的勾起一抹轻佻的笑,“娘子,为夫唤淮墨。”
回应他的是一鞭子抽在地面上的脆响,婳儿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鞭子,似笑非笑地看向他,“今天就让我好好调/教调/教你,娘子是不能随便乱认的,尤其是衙门里的!”
鞭子凌空,淮墨却睁着清俊的眼含着丝丝缕缕笑意牢牢看着她,似乎丝毫不在意,这一幕让婳儿恼了,鞭子一转方向,直接抽上了他的身子。
淮墨一愣,直到被抽到的地方腾起一抹灼烫的热意,才惊觉这丫头是来真的。凤眼微微眯起并透露出危险的气息,然而却还是放任对方的动作,暗/哑着声音调/情道,“娘子若是喜欢这种调调,不如留待我们成亲后,好好的,疼……爱为夫。”
故意拖长了音,硬是将这画面带上了几分情/色的意味,气氛瞬间暧/昧了起来。楚婳儿闻言面上一阵红白交加,握着鞭子的手微颤,明明她是占了上风的那个,被他硬生生颠倒了过来。
“你无耻!”楚婳儿咬牙,瞪着他。
眼前陡然一花,仿若还带起了一缕微风,拂动额发,感觉到一只大手牢牢扣住了腰身,连带着一转,婳儿便对上了那双桃花眼。呼吸喷薄,近在咫尺。
圆眸倒映出他似笑非笑的微妙表情,婳儿愣住,却在反应过来后被极快地捂住了嘴,眼前那一双眸子闪着莫名亮光,看得人心慌慌。
“嘘,别喊。”淮墨的手心触到那柔软的唇瓣,引起小腹微微骚动,脸上滑过一抹懊恼神色,强压了下去。
唇瓣微微扫过耳垂,引得她身子一颤。刻意贴着她的耳畔柔声说道,“既然你想要这么玩,那为夫只好舍命相陪。”
楚婳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直到手中空落落的感觉传来,才发觉那人暗中抽走了她的鞭子,噙着抹玩味笑意注视着她,视线灼热。
紧贴的身子,传来鼓噪的热意。即使对男女之事懵懂,也清楚地知道那抵着自己的硬/物是何物,满眼的羞愤,怒瞪着无耻之徒快喷出火来。
淮墨亦感觉到了一丝不好意思,怎奈脸皮较厚,显不出来。“那个……情不自禁,纯属意外。”
“唔,库房库务!”楚婳儿挣扎。
淮墨咬紧了牙关,从齿缝中挤出了声音暗藏情/欲道,“你最好别再乱动。”
楚婳儿一怔,却是感觉抵/着下/身的物件似乎变大了,眸子圆睁,不敢再动。只是又不甘心这么受制于人,使劲拿着眼刀子剐人。
“娘子,你别这么看我,我会害羞。”淮墨憋了一会儿后,瞅着婳儿幽幽说道。
“……”某婳一口老血。
“我松开你,不过你别叫喊。”淮墨蹙眉,有丝犹豫。这里还是在衙门,他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楚婳儿猛点头。
淮墨松开了手,楚婳儿在那一瞬间提气,狠狠屈起了膝盖撞向他,某人中招,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不置信,以及隐隐的怒火。一见得逞的婳儿准备落跑,空气中爆出一道衣帛撕/裂的声音,肩上一凉,覆手上去却是一片光滑。
青墨色的捕快服被硬生生扯下了一块料子,肌肤裸/露在空气中,连同那月牙形的小巧印记。在那刹那,淮墨眼中闪过一抹亮光,仿若点亮黑夜的星光,璀璨不已。
一回眸正好看见他弯起的嘴角弧度,婳儿深觉受辱,一咬唇,捂着肩膀冲出了牢房。淮墨手里捏着那片布料,倏地攥紧,终于……找到了麽。
守在门外的余老头一看自家闺女双目含泪,衣衫不整地冲出来,吓了一跳,连忙迎上去查看。
楚婳儿羞愤,却是怎么都不肯说一句话。所幸周围无人,余老头在怀里摸了一会儿只有一块帕子,还是他从连翘那儿拿回来的那块,给婳儿遮挡。
白衣一闪,凌空跃起,上了高墙,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眼中笑意甚浓,薄唇微动,承诺散入风中,“娘子,我会对你负责的!”
“他欺负你了,我去叫人收拾去!”余老爹愤愤不平,只想着替婳儿出头。
楚婳儿拦住了他,平复着汹涌情绪开口道,“那人武功很高,会吃亏。”
“那找你姐姐!”余老爹想到了个绝好人选。
楚婳儿不吭声,她跟姐姐还在冷战。
看她犹豫的模样,余老头无奈叹口气,带着她去衣物间换一身。一边忍不住碎碎念,“两姐妹哪有隔夜仇的,两个都是倔脾气。从小到大,你姐对你多好啊,这几天她也不好过。婳儿,听老爹的话,好好跟你姐聊聊,别置气,别惹你姐伤心。”
婳儿沉默。
这一幕,恰好落入了闲来无聊坐在墙头看风景的人眼里。只一眼,视线便挪不开,暗沉的眸子里浮现一抹杀意。
府衙内,余老头收起了帕子,塞回怀中。“进去换了,下回再逮着那小子,老爹一定不会饶了他。”
楚婳儿点了点头,进了屋子。
“你姐打小最疼你,你们刚来的那会儿你姐抱着你到处求大夫,你一直发着高烧不退,她挨个磕着头去求,最后保住你一条小命。所以不管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是为你好。”
正在穿衣的手一顿,她记得那时候,从山上下来她就浑身难受地发起了高烧,是姐姐一直不肯放弃她,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我知道你喜欢舒家那公子,那人的确是不错,长得好学识高,还有一身好功夫,最重要的是待你好。所以这两天我琢磨着找舒老爷谈谈,你行过了及笄之礼,到了出嫁年龄,该寻户好人家。”
楚婳儿整了整衣服,对着外面娇嗔道,“老爹,你又寻我开心!”
“我家婳儿值得上最好的!”
“老爹!”婳儿嘴一歪,一声娇嗔。便听到门外老爹淡淡的笑声,脸蹭一下,越发红了。
许久后,脸上的红才稍微褪去。
离及笄礼过去不过半月,那天姐说的话还犹在耳,句句惊心,她却无法反驳一句,那满目的红绫飘舞,握在手心都觉得灼热。而心底却不自觉苦笑,她笃定自己该拥有最好的,却没想过她是否配得上。那一刻,心是疼的。
心思渐凉。
她起了身,踱出门外。却在瞬间,浑身冰凉,脚步若生了根一般,再也挪动不去。
“老爹……”婳儿低声唤,仿若不肯相信眼前的情景。
“……”无声。
前一刻还在对话的老爹躺倒在血泊中,不断有殷红液体从身下渗出,延伸,歪歪扭扭的红色痕迹,触目惊心。
“老爹!”婳儿再唤,终是忍不住,惊声尖叫,猛扑上前。
手臂无力滑落,连一丝挣扎都没有倏地断了气,一双眸子睁得很大很大,盛满了震惊,这死亡来得过于迅猛,生命戛然而止。
不过片刻,阴阳两隔。
婳儿脑海中某根线绷断,模糊中看到一片黑色衣袂,她抬了头,却只觉眼前陡然一黑,身子再也受不住,陷入昏迷。
毒发。
作者有话要说:被锁了锁了,果然是重口味调/教尺度太大了么,内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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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忽明忽暗的烛火,一阵风吹过,倏地熄灭。一女子披麻戴孝跪在灵堂之上,正中摆着的牌位上刻着吾父余天宏三字,一笔一划镌刻极深。
白色帷幔飘摇,扑朔迷离的暗香,让人无法忽视的阴郁气息。今天是余老爹的头七,亦是她散布消息出去的第五日。婳儿昏迷不醒,用仅剩的十二支云连续命,而她,在等一个人。
楚连翘睫毛微颤,闭目聆听。手指抚过木琴,弹的是余老头生前最爱的梅花三弄,他说当年喜欢他的官家小姐总喜欢弹这首曲子,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这调子。官家小姐对牛弹琴弹了三年,最后伤心远嫁,余老头也只是多跑几趟茶楼,专点这曲子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