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只见含珠在外头等着,便问:“叫我作什么?不是嘱咐你好生服侍着么?”
含珠道:“是舅老爷屋里一
个小丫头来找,说要送东西与小姐。我原说什么大不了的事,我接了就完了,谁知她偏要找姐姐。我想着姐姐说身子不爽,不见人的,就跟她说姐姐今儿不得闲儿。她又要见小姐。我想着若是舅老爷有要紧事,必是叫大些的姐姐们来的,她能有什么事,岂有为她一句话就当个正经事去烦小姐的?我就说小姐里头正和咱们公子、和四姑娘说话儿,叫她等等罢。她就去了。”
秋绡便皱眉道:“既是去了,这时候又叫我作什么?”
含珠便拿眼睛左右瞧了一瞧,上来两步,小声说:“正是底下的事儿要紧呢,要不然也不敢来烦姐姐。“
秋绡听她说得郑重,先是一怔,立刻便想起事来,便猜着一二分,只听含珠说:“那丫头去了一回,又回来,拿了样东西给我瞧,说若是要呢,就叫秋绡姐姐亲来说话;若不要,她回去说了,那人就要亲来呢!”
秋绡听了,正触中心事,心里一沉,便问:“她拿的什么东西?”
含珠悄说道:“是块帕子,我瞧着可不就是咱们小姐常日里带的,上头还绣着字儿,怕不是小姐的名字罢?我瞧着她说得唬天唬地的,我不敢做主,所以来找姐姐。”
秋绡听了,忙说道:“她现在哪呢?”
含珠说:“我因怕有人瞧见问起来,领到我房里去了。”
秋绡想了一想,便说:“你留神听唤,我去瞧瞧。先别回小姐。”
含珠答应了,自去余霜纨房外伺候着,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注1:“可惜了”三字连读,最后一字念作liao三声,带儿话音。北方方言,意思即字面意思。
注2:对景,指前后两件事相关,能彼此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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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更八点钟哟~
20、二十、贪富贵险遭杀身祸,作主意收服莽撞人
且说秋绡因帕子的事主找上门来,忙忙地去了,这里云楼见她去了,将手内秋绡递来的物事拿出来瞧了一回,只见是一幅鲛帕,裹着一枝金簪。这簪子云楼却认得,只一瞧见,便吃了一惊,旋又明白过来:原来那簪子就是前儿在花园中时,余霜纨交与秋绡,令秋绡送与那少年公子的。却不料秋绡这般胆大主意正(注1),竟偷藏了,反要送与秦中月去。
云楼未想秋绡有如此胆色,瞧她主仆两个素日俱是柔静温懦的,谁知大胆起来倒是一个不让一个。自己感叹了一回,又看那帕子。因先时跟着师父诵经,故也识得字的,看时,只见写着一首七言绝句,道是:“来无消息去如风,徒教空闺留恨中。金钗素帕知人愿,尽乘落花入郎胸。”看字迹,纤秀娇软,必是余霜纨所写无疑。且瞧着这诗中的意思,分明是因前儿园中与那位少年公子相遇,感怀而作。
云楼见了,因想起方才小丫头来找秋绡的事来,忽然想到:莫非这两样东西原是余霜纨交与秋绡,令她悄悄送出去与那位公子的?如此说来,这两个人竟不知何时已约下了不成?
因反复思量半晌,一时拿不定主意,云楼便意欲打探打探,再作道理。因此便也悄悄出来,走至余霜纨窗根底下,只见含珠在台阶边上拣落叶,云楼便朝她摆摆手,轻轻走来,在她身旁坐了。
含珠便含笑问好,小声说:“姐姐什么时候来的?我竟没瞧见。”
云楼笑道:“你只顾低头拣树叶儿,哪里瞧得见我。我原想吓一吓你,不想你倒看见了。”
含珠听了,忙四下看看,方说道:“我千小心万小心的,可惜只两只眼睛,到底有不防的。”
云楼诧异道:“这话怎么说?”
含珠道:“倒是忘了告诉姐姐了,自弄蕊到了我们这屋里,秋绡姐姐就叫我盯着,别叫她近小姐的屋子,说是那丫头嘴尖心奸,要我多防着些呢。”
云楼听了,便知秋绡怕弄蕊觉察出那段秘事来,便问:“我也忘了问了,她来了这些时候,你瞧着她说话行事怎样?”
含珠道:“自她来了,秋绡姐姐只叫她在外头打扫,不许进来伺候,倒也不常见,偶尔见一两回,她对我倒是奉承得很,不过最近也淡了,想是她见我不搭理她的缘故。”
云楼低头想了一时,且不问这事,转口道:“罢了,不提她了。秋绡姐姐呢?”
含珠听问,便瞧左
右无人,方凑着耳边将方才那话说了一遍,说道:“姐姐你说,这可是奇事不是?”
云楼先在屋内时已听了一半去,此时又听她细说了一遍,越发明白,便知是前儿花园中的事无疑了。因留神听屋内说话,余霜纨只淡淡的,倒是余时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秦暮颜说些闲话。因听不出什么消息,便起身告辞。含珠站起来要送,偏只听里面余时说了句“四妹妹喝茶”,便听哗啷啷两声,又是“嗳哟”,倒像是碎了个茶杯。余时忙说:“我失手了,没烫了妹妹罢?”
秦暮颜说了句“不妨事”,便叫“来人”,含珠便不及送,忙忙地进去了。云楼听里面声响,便猜知余时定是有些不规矩,心中冷笑,也不理会,瞅含珠进去了,便悄悄往她屋里来。来至后窗下,只听里面人压着嗓子正说话,听不清楚,听了半日,忽听秋绡嚷了一句道:“你是舅老爷的人,原该向着府里,怎么反倒帮外人欺负起家里的小姐来了!等我告诉舅老爷去,你还活不活?”
便听那一个也提高了嗓门,冷笑道:“你有本事就告诉去,不说我还活不活,你只想想你们小姐这脸面、性命还要不要罢!如今东西在我手上,你不依,我只管嚷出去,大家别得好儿。除非你今儿横了心,把我掐死在这里,我倒服了你了!只怕你也没这胆量!依我说,你竟也不用跟我犟,你就知道你家小姐必定不愿意?罢了哟!你又充什么奶妈子,白操这心!不过叫你传一句话儿罢了,愿意不愿意,又害不着你什么,白扯出这么些歪道理来作什么!”
秋绡听了,越发急了,恨声道:“都是你们这起没脸的小东西们,只图好处,连主子的脸面都不顾,不忠不义的,下到阴司里,连阎王爷也不饶你!今儿我跟你直说了罢,不管谁来,这事儿我都拦定了。那什么小侯爷,又是扣着东西不给,又是私传表记偷期暗约的,他也不想想小姐的终身!他有本事,亲叫媒人来说,我还拦着?他不肯明媒正娶的,只管坏人名节,不说别人,但只是有我在,他就别想,就是拼了我这命,也不能叫小姐给他白糟蹋了去。”
说到这句上,只管气得直喘起来,那小丫头听了,才要还嘴,忽听咕咚一声,竟再没有言语了,只听得满屋里扑腾,云楼心道坏了,也不及多想,把那窗户猛地一推,便听咣当一声。
屋里秋绡原正按着那小丫头,死掐着脖子不放,被这一惊,登时松了手,浑身一软,瘫在地上。那小丫头爬起来就要跑,不提防才一开门,正撞到一个人身上,被一把攥住,
推回屋里,死死关了门。
二人一看,不是别个,正是云楼跑来。秋绡先是猛地一吓,及瞧见云楼来,便认她是自己一伙,立刻便有了些底气。那小丫头瞧着二人气色,只当自己落在二人手里,才要喊,早被云楼堵了嘴,于是吓得面无人色,软在地上,直勾勾地瞧着二人。
云楼见制服了这一个,便且撂在一边,先赶过去将后窗关了,听听外头无甚动静,便悄向秋绡道:“这是怎么说?好好的,我原为瞧含珠来,谁想竟撞见这事!真要闹出人命来,不说你是死是活,只怕连老爷夫人都要被你连累了,满府里的人都被你害了!我竟再料不到你是这样人!”
秋绡听这话不好,又见云楼满面含怒,不由得拉着衣襟,就势跪了,哭道:“是我一时糊涂了,只怕这东西坏了我们小姐名节,我想着就是我一命换她一命了,也不能叫她做下这事去,就忘了连累了府里人了。只是如今事情已做下了,妹妹既见了,又慈悲大善的,不与我声张,我今儿说不得狠了心,求妹妹好歹保全我和小姐两个罢!”
云楼听了,便且收了怒色,向一张椅上坐了,叹道:“事到如今,你还要我怎么保全?难道为你作下天地不容的事情来不成?你真真是个糊涂人!凭你作得再如何机密,世上那还有不透风的墙?”
秋绡听了,只低头垂泪,早已没了主意,半晌,才呜呜咽咽地道:“那……那可怎么办好?如今,只求姐姐超生了!”
云楼见她主意全无,气色也都打去,口里也都换了字眼,便叹道:“我原不想管这事的,只是一则不能见死不救,二则也不愿眼见着你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如今既搅进来,说不得,拼着力量与你调停罢了。只是从此后再不可胡行乱作的,也别自作主意了,若不这样,再闹出事来,我也管不得了。”
这秋绡如今哪还有一点主意,听说云楼愿意与她作主意调停,早感激不尽,连忙就磕下头去,口里说:“从此以后,都凭姐姐,只要完了这事,我就是今生报不得姐姐的恩,来生作牛作马,也必得报了这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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