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就放了心。
李美人看着凌啸渊给她的冷硬脊背,有说不出的伤心。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被这个男人的强悍所折服,她现在只想好好做他的侧妃,为他生一个孩子,她也想让他宠着她。
想到此,她从身后紧紧地抱住凌啸渊结实的腰身,将自己贴在他的身上,用白嫩的小脸磨蹭着他宽厚的脊背,低声说道:“王爷,我早就不见太子了。”
凌啸渊怔了一下,点了点头,只说道:“我知道你没坏心。”
李美人放了心,不由地想和自己的夫君多说些话,于是小声问道:“王爷,如果我被下人欺负了,你也会向对待冬儿妹妹那样,为我惩罚她们吗?”
凌啸渊翻过身,想了一下道:“你怎么会被下人欺负,冬儿她……”他脑海里不禁又显现出林冬儿刚才哭诉时那可怜而又倔强的模样,喃喃说道:“你们是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李美人撅了一下嘴,微微挺起身又问了一句,“王爷,我们三个,你是不是最喜欢林冬儿?”
“睡觉。”凌啸渊再也不耐烦,眉头拧了起来,把李美人摁回了床上。
李美人一看凌啸渊黑了脸,也没敢再多问。
其实,这也不是李美人自己得出的结论,而是她在为凌夜讲述瑞王府的家长里短时,凌夜得出的结论,她还很不服气,今天看到凌啸渊为了林冬儿杀人,她就有点相信了,心里不由酸酸的。
一夜再无话。
林冬儿好不容易抄完了《女诫》,没睡了多久,天就亮了,想想今天要去宫里,也不敢多睡,立刻起床,收拾了一番,也不过就是一个简单的小包裹。
正在此时,老夫人屋里的大丫鬟敲了敲她的门,打帘进来,笑容无比灿烂地柔声和她说道:“三夫人,老夫人让您过去一下。”
此女平常根本就不拿正眼瞧她,此时却笑得满面春风。
林冬儿镇定了一下神色,拿起抄好的几张《女诫》,随着丫鬟到了老夫人的屋里。
她其实挺想和老夫人修好,如果她能看在凌啸渊的面子上,不再对她过于苛责,她服个软也没什么。
可是她的想法太天真了。刚刚进了老夫人屋里,还没站稳,便听到沉沉的一句,“怎么?还得让我请丫鬟叫你才来为我请安吗?”
老夫人端坐在堂前,脸色阴暗,狠狠地瞪着她。
林冬儿没有做声,暗暗地咬了咬牙:狗改不了吃屎,这老贼婆看来根本就没把凌啸渊的警告放在心上啊。
“离那么远杵着干什么?过来啊,让我看看你抄的《女诫》如何?如果抄得好,以前的事儿我就不再追究了。”老夫人停了半响,又说了一句,这次
声音缓和了不少。
林冬儿犹豫了一下,还是迟疑地走了过去,将那几页纸递给了老夫人。
老夫人拿在手里,慢条斯理地看了几眼,呵呵冷笑,“看你写的这几行毛毛虫,哼,一个贱人……”正这么说着,突然操起桌子上的茶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浇了过去。
林冬儿啊的一声,本能的用胳膊挡了一下,可还是被烫到了,刚刚烧开的滚烫的水沏的茶,林冬儿一时感觉左边面颊热辣辣的疼。
她当时的反应就是要冲过去掐死这个老贼婆,可有比她更眼明手快的,没等林冬儿扑向老夫人,那彭婆子和那大丫鬟左右把她胳膊一架,拉到了一旁。
老夫人看着林冬儿颧骨处立即出现了一小片红斑,觉得还是烫得不够狠,这个贱人反应倒是很快,她沉着声音,咬牙切齿:“贱人,今儿个我就是要告诉你,别看有王爷撑腰,可你在我面前,就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老贼婆……”林冬儿大声地吼着,脚在虚空中踢着,她拼命地想要挣脱那两位帮凶的牵制,可终归势单力薄,只好恐吓她:“你等着,等我死了,你也休想活,我变成鬼也要缠死你。”
老夫人打了个哆嗦,只那么一瞬,又端正了身子,强硬地说道:“我不怕,我看看你几时变成鬼。”然后拿眼神指使她旁边的小丫鬟,“柳儿,给我掌她的嘴。”
柳儿只一味地低着头不敢动弹,颤着声音低低地道:“老夫人,我……我怕王爷……”
正说话间,凌啸渊上朝回来了,他是接林冬儿入宫的,听到争吵声,跑到厅内一看,只见林冬儿被架着,蓬头乱发,发上滴着水,倔强地昂着头,瞪着自己的母亲。
“怎么了?”凌啸渊大声地问了一句,奔到林冬儿的跟前,彭婆子和那个丫鬟立即松开了手。凌啸渊粗糙的手掌拨开林冬儿额前的湿发,便看到她的脸颊上深红一片,再看看那泼在地上的残茶,他就什么都明白了,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眼里迸射出怨愤的光,“ 母亲,你不知道今天冬儿要进宫吗?”
老夫人不为所动,施施然做着,淡着声音道:“她太不懂规矩,我只好教训教训她,若是到了宫里,给我们王府丢了脸面,那又如何是好呢?”
“母亲,我说过,以后冬儿的事你不要管。”凌啸渊大声咆哮了一句。
看见凌啸渊,林冬儿的眼里才出现了点点泪光,“王爷……”她喉头有些哽咽,看着眼前这个沉着脸皱着眉头的男人,眼里似乎有一丝痛楚,是对她的怜悯吧,林冬儿的眼泪不由地夺眶而出,心想:王爷,就是你再维护我,可你的母亲容不了我,你也没有办法啊,还不如……
。这话其实她想了好久,这一刻她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王爷,你干脆把我休了吧!”
林冬儿的这句话让堂内所有的人都为之一震,凌啸渊以为自己听错了,唇角勾起,仿佛是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地微微抬起林冬儿的下巴,使她能够与他平视,看着她,眼神一动不动,柔声问道:“你说什么?”
林冬儿眼泪婆娑,朦胧中看不真切对面夫君的脸,只是感到他浑身散发的冷硬气息罩着她,她咬了咬嘴唇,依然说道:“王爷,我请求您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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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听错,凌啸渊的心里有隐隐的悲伤弥漫开来,从来没想到她会说出离开他的话,这让他握着林冬儿下巴的手又不自觉地加上了一些力道,万千种想法在脑子里过了一个来回,最终那眼神渐渐趋于冷凝,直直地盯住林冬儿,紧抿着唇,半响问道:“为什么?”只有这三个字。
“我……”林冬儿的声音颤抖了一下,用袖子抹了一把自己的泪水,抬眸冷冷地看了看听到她这句话,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的老夫人,她正带着一种惊奇的目光望着她,眼神不是狠毒,仿佛就是不相信,不相信从她一个小妾的嘴里居然会主动说出被休弃的话。
林冬儿看着她,又坚强地挺了挺脊背,说道:“因为王爷的母亲容不下我,她恨不得我死。”
“胡说。”老夫人不知怎么,略有一丝慌乱,尤其是看到此刻儿子看向她的那种眼神,可以说是凶恶,她不由地打了一个哆嗦,马上替自己辩解,“是你不守规矩,而不是我容不下你这个小娼妇!”
“你别这么叫我。”林冬儿狠狠地盯着她,更加挺起了自己的脊背,大声说道:“我不是赖在王府不走,是因为……”她又看了看凌啸渊,憋住又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喉头动了动,有些哽咽,“我本来想伺候王爷一辈子,可老夫人容不下我,我也只好走了。”说着吸了一口气,再看向老夫人,带着倔强的神色:“老夫人,今天我把话说在这儿,以后我就是当了乞丐,饿死在大街上也决不会再踏进你王府半步。”
“你胡说什么!”凌啸渊神色一震,瞪了林冬儿一眼,伸出粗糙的满是茧子的手掌为她抹去泪水,转身又看向自己的母亲,一字一句地告诉她:“母亲,我再说一遍,以后冬儿的事情你不要插手,我说过,我凌啸渊的女人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听明白了吗?还有……”他厉目瞪了在旁边看好戏的彭婆子一眼,语气倒是很平淡:“彭嬷嬷,你也够老了,结了月钱马上滚蛋,别再让我看见你!”
“你敢?” 老夫人气得一拍桌子,霍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又觉得不解恨,把桌子上摆放的上好紫金釉绘着云莲纹的茶壶茶杯全套用手大力一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瞪着这个公然反抗她的儿子,气得浑身哆嗦,“反了你。”
凌啸渊再也没有理会老夫人的话,连头也没有回,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慢慢地从袖子里摸出了一管药膏,这是习武之人寸步不离身的金创药,是他用高价买来的,治疗各种皮外伤,在战场上他用得很小心,深
怕没有了。此刻,他在手指上挤了一些,抹在了林冬儿的脸上,动作稍显笨拙也有些粗鲁地为她涂抹起来。
屋内所有的丫鬟都惊呆了,在她们的印象里,瑞王府的这位王爷从来都是坚硬如石,看她们的眼光不是淡如风,就是厉如刀。在他的面前,任何有非分之想的漂亮的不漂亮的丫鬟,都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更甭说妩媚一笑,媚眼一扫,只恨不得缩进地缝里,不让他发现才好。从没想到,这个王爷也会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