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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蔻多情动江山 [出版书] (红线盗盒)


她伸手去揉她的肚子:“真的难受,明天也停一天吧,不用起早骑马,我请安续过来给你看看。”
静妍还没等搭话,远处忽地传过来一个声音:“哎,别抱着了,过来帮个忙。”
两人侧目,正是李如花。她有点儿艰难地驾着一个人走了过来,边走还边嚷嚷:“我说璐王殿下,你这王府的墙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翻,也不知道修修。”
夏绥远无语,那是他下了令让侍卫们让着她点儿,还真当时好玩的呢。
她胳膊上架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孙日恭。
夏绥远把他接过来塞到一旁的椅子里,乍一打量这人面如金纸,呼吸微弱,忍不住心底一惊,忙伸手去探他的脉搏。
“帮忙啊。”李如花撇嘴,多少有点儿慌乱,“我不过就一着急揍了他两拳,这人身体也太差了。”
夏绥远看了看,多少明白了,起身很认真地对着李如花说:“你揍哪儿了?”
“肚子一下,胸口一下。”她想了想,有点郁闷地小声补了一句,“重要部位还踢了一脚。”
夏绥远抚额,瞧着一脸无辜的某人:“就他这身板,没被你打废了算是好的了,你没事儿捶他干什么?打完了状元觉得不爽,又把榜眼给揍了,还好他们那届探花在南疆兴水利呢,要不然你是不是来个三甲聚会?”
李如花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顺手调戏了静妍一下,就开始很认真地吃东西。
为什么打他?事情的经过很简单,孙日恭跟着她满大街乱窜也就算了,不顾路上众人八卦的目光强行牵她的手也可以忍了,问题是一经过某个不知名的小黑巷,某人就像色魔上身,饿狼附体似的,把她扯进去抱抱捏捏最后直接亲上嘴了。
他亲就亲吧,那个技术烂的可以,啃得她很烦躁,偏生表情又是一本正经还带着点困惑,好像自己多吃亏似的。她瞧见这个就生气,这人平时装淡定装习惯了,不装的时候也显得很装。于是她就一点儿没犹豫地暴怒了。装!叫你丫的装!找打是不?
夏绥远懒得管她,捏着孙日恭的脉搏觉得貌似很正常,又动手去揪他的眼皮。谁料这一动不要紧,某人忽然睁眼眨了眨,又非常淡定地闭上眼继续向后仰靠在椅背上。
当然那个眼神很喜感,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夏绥远嘴角抽搐,很想把这人摔出去算了。可是作为曾经的兄弟,璐王殿下显然厚道得有点儿过头了。所以他转身,严肃地对着如花撒谎:“你打得太狠,我估计他得晕一阵子。”

“好啊,你随便给他找个屋子躺着吧。”李如花无所谓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皱着眉道:“你府里就不能拿出点儿像样的酒?”
“这个是御酒。”
“哦,那算了,还凑合。”如花不着痕迹地改口,瞟了他面前的空杯子一眼道,“怎么不喝?”
夏绥远摇头,他本来就不贪杯,怕误事。
静妍用手撑着下巴,无聊地瞧着盘子里红彤彤的螃蟹,去数它钳子上有多少个齿。
“他那个破身体还真是。。。。。。”如花多喝了两杯,酒气上了头,本就是面如敷粉,此刻渐渐浮上霞色,便是连眼神里也染上了酒意,软绵绵地似乎飘了起来。
静妍数完了螃蟹钳子,抬头瞧了一眼,立刻愣住了,睁圆了眼睛盯着她。
夏绥远察觉到不对劲,赶忙连哄带骗地把她拉到怀里,换了个角度遮着她的眼睛。
静妍偷着从他胳膊挡着的间隙里好奇地往外瞧,原来有人喝了酒也不烦人,还能如此让人心驰神往。
一转念间,她突然 扭头,脸撑在夏绥远的胸口处,乌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他的脸庞半晌,最后发现根本毫无可比性,有点儿沮丧地垂下头。
夏绥远一下子就被沉重地打击到了,喂喂,老子也很帅的好不好?
可惜了在静妍这种还很稚嫩的小女孩儿眼里,纯爷们儿显然不如温柔公子杀伤力大,于是她很坚定地侧目,继续花痴已经微醉的某个人。
好吧,夏某人忽然想发飙,他大概明白了大政殿里那位为什么非要他娶李如花,这明摆着是来破坏他们夫妻感情的。
李如花完全没察觉自己引发了一场审美争端,她这会儿正气闷着呢,索性不顾形象地一撸袖子,非常霸气地取了另一个酒壶,递到夏绥远跟前,一脸的挑衅。
他本来不想接,可一低头发现静妍正歪着头似乎眼巴巴地看着,也跟着豪迈了,孔雀开屏似的扯了酒壶古来就往嘴里灌。
于是静妍非常高兴地瞧着这两个人互相灌得欢畅。她自己则是趁机从他怀里顺利挣出来,中规中矩地做到旁边的椅子上去,顺便听李如花念叨着八卦。
“你们猜我家老头儿为什么不许我嫁给他?”李如花直接拎着坛子喝了一口,笑得挺无奈的,“他担心我守活寡,哈哈。”
老头儿几乎迁就了她半辈子,唯独这件事不行,拎着棍子就要抽她,理由很明确:孙家小子那个破身板,弱兮兮的,万一哪天挂了,可就凄惨了。还是璐王殿下好,怎么着看上去都能活得长点儿。
“忠君,忠君,都是狗屁。老头子忠了一辈子,老婆死了,女儿卖了,也就获得个名声。”
夏绥远喝光了自己壶里的,就又倒了一壶,中间还不忘点头对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论表示赞同。
“你瞧他那样子,整天摆这个僵尸脸,要么冷笑,要么阴笑,一点儿不讨喜。”她越说越气,顺手抓起一个酒杯差点捏碎,“嗬,打十岁我就认识他,奶奶的,长了这么多年居然一点儿长进都没有,什么事儿都憋在心里,殿下赐了婚又能怎么样?他就不能上一回表?他哪怕说一句,老娘跟他私奔也认了。”
“也许是明知道没用呗。”夏绥远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你知道先皇当初为什么不让他当状元?”
“不是因为没打赢陈绍宽那个杂碎吗?”李如花回头看了一眼还昏在椅子里的那个人,转头继续喝闷酒。
“他不是打不过,只是已经不屑一顾了。”夏绥远嗤笑,“先皇当初批殿试名单的时候就当着很多人的面说过,上日下恭,正是一个‘暴’字。”
小时候这厮天天进宫陪皇子读书,也从没见老皇帝说过什么,考状元的关键时刻,来事儿了。
道理很简单,如果一个人从开始就被管事儿的歧视,那么将来想出头,当然就很难。
比如说悲剧的他自己,再比如说同样悲剧的孙日恭。
当时孙家的老头子已经是尚书左仆射,位比宰相,这个儿子再出色又如何,注定了皇权容不得孙家一家独大。
他也喝了一口酒,这东西其实挺好,起码它能让人麻痹,短暂地忘了一切,痛苦的、悲哀的。
醉生梦死有时候未尝不是幸福的。
“哈哈,你这么一说搞得他还挺生不逢时似的。”李如花随性伸胳膊把他脖子一把搂过来,“哎,我说哥们儿,你也差不多了,那个姓刘的做的好事儿,倒是由你来垫背。。。。。。”
夏绥远很淡定地把她嘴巴捂严实了,回头问一直很乖地听着内幕的小孩儿:“静儿,你困不困?”
静妍听得正有意思,很有兴趣地摇头表示可以坚持。
可惜李如花坚持不住了,她酒量其实真的不咋的,身体向后一歪,整个人晕乎乎的。
夏绥远晃了晃她,确信是真的醉得人事不省了,于是淡定地起身把还在装相的某人扯起来,还好心好意地劝说道:“哎,是男人就赶紧上,她院子是出拱门右转,越过花园第二个,不过她家那个赛貂蝉的丫头也在,所以你最好还是出门左拐,过长廊以后看到的那个空屋,哪里平时没人住,被褥齐全,冬暖夏凉,实属偷情圣地。。。。。。”
帮着自己大老婆偷情也就算了,还得给提供场子,他容易吗他?
孙日恭站起来,鄙视地扫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走到桌子旁将李如花架起来往外走。
嘁,又开始装正经,夏绥远不想和他掰扯,他正乐呵着呢,于是立在原地微笑着冲两人挥了挥手。
直到两个人完全没了影,他才想起来转头看静妍,却见小丫头皱着眉毛,视乎是在思索什么。
“静儿,走了,回去歇着。”他把她抱了起来,小丫头似乎有点儿不高兴,甩开了他的手。
“你刚才知道他醒着?”她很严肃地问,忽然低头,有点儿郁闷地又道,“你撒谎了,可是我看不出来。”
这很不公平,她说假话的时候怎么就能被一眼识穿?如此一番思量,这个人肯定有很多事瞒着自己,没准儿早就骗了自己无数回了。
嗯,夏绥远挑眉,这个问题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摸着下巴想了半天,挤出了一句强盗逻辑:“我骗你是为了你好。”
静妍听了这话,越发不高兴了:“你的意思是我笨?”
“算不上,就是还有点幼稚。”夏绥远笑得还挺开心,“没关系,我不嫌弃你。”
静妍颜色一变,忽然严肃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盯着他:“刚才如花姐说。。。。。。”
“她喝多了,说的话不作数。”某人十分不负责地岔开话题。
静妍并没深究,若有所思地低了低头,抬腿就朝着自己住的楼内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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