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瑆乃是清朝四大书法家之一,又有媳妇富察氏作画,乾隆怎会不喜欢。当即命人挂在御书房里。
正在重华宫观看麻姑拜寿之时,兵部急奏,云贵总督福康安截获白莲教总坛教众近百人,其中即有白莲教总教主、副教主等近五十名匪首。
白莲教乃是乾隆心腹大患。如今得以重创,乾隆老怀大慰。当即颁旨,命福康安将匪首就地处决,另封福康安二等嘉勇公,命他再接再厉。
百官中,监察御史曹锡宝听了这道旨意,皱皱眉头,低头喝茶。
屏风后,十五福晋坐听了,淡淡一笑,低头逗弄女儿。诚嫔抿抿嘴,捏捏手中帕子,想想太后敦嘱,不再说话。十一福晋可是真心高兴,噼里啪啦,一会儿功夫,嗑了半盘瓜子。
群臣看乾隆高兴,紧赶着上前逢迎。说什么圣主在朝,那些宵小分明是痴心妄想,不日我大军推进,定将他们一网打尽,云云。
乾隆难得明白一回,举杯明言:“朕观白莲教作乱,根本原因,是常年灾荒,百姓衣食无着。若能安居乐业,怎会随匪首颠簸流离。朕之子民,受此大苦,朕心不忍。除匪首外,若有普通百姓,受人蒙蔽,大可宽赦。经教导之后,明白忠君爱国者,依旧放回原郡。若是家中无田无地,不能自力更生者,可随兵团,屯田回疆。五年内,免赋税、免兵徭。若立志经商者,三年内,免赋税。子孙亦可科举入仕。”
此旨一出,举朝哗然。纪晓岚、于敏中、刘墉带头出列磕头,山呼“万岁英明,万岁圣明!”
百官一看,好吧,这分明就是君臣几个提前商量好,对白莲教釜底抽薪嘛!再说,移民之事,跟咱有什么关系?再移也移不到咱头上。犯不着因为这个,大好的日子触霉头。磕头山呼吧!
端柔公主坐在公主席上,扭头对身旁陪坐的长八姐说了句:“没想到,你后儿子还挺有君王风范的嘛!”
长八姐没接话,伸出手来,轻轻抚上小肚子,一口气,幽幽然叹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长八姐,偶其实不想让你怀孕的,但是不这样,谁知道你跟刘墉干了没呀
92太后病倒
晚上,吃完乾隆寿宴,刘墉回到家中,两个孙子刘贺、刘章前来请安,在书房说了会儿话。打发孙子回去睡觉,换了衣服,到后院正房歇息。刚到门外,长八姐贴身丫鬟出门,怀里抱着一床棉被,对着刘墉说道:“姑爷,我们家姑奶奶说了,今天请您到书房歇着。秋日夜寒,怕您冻着,特意给您添床棉被。”说着,堵在门口不让进,举着胳膊等刘墉接被子。
刘墉冷着脸低声说一句:“滚!”
小丫鬟害怕,还得强撑着,“姑爷,您别为难奴婢。奴婢也是受主子吩咐。”哆哆嗦嗦战战兢兢,还是堵在门口不让开。
刘墉冷哼,刚要动手,就见长八姐凉凉地靠到碧纱橱月门上,“怎么,大人还要跟一个小丫鬟动手?”
刘墉看一眼长八姐,长出口气,柔声问:“孩子没闹你吧?要是累了,就早点儿歇着。我给你揉揉。”
小丫鬟一听这话,趴的一声,跌倒在地,手一松,怀里被子滚了出来,铺了一地。刘墉摇头,“慌什么呢!”
小丫鬟缓过神来,急忙三五把收拾了,抱着被子,落荒而逃。长八姐冲屋顶翻个白眼,转身去了里屋。月门上,珊瑚珠帘子晃来晃去,搅动一室灯光摇曳,热闹的很。
刘墉不怕死地跟进去,顺手把门关严。看长八姐半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小心近前,坐到床边,替她脱了绣鞋,轻轻揉腿。一面揉,一面说:“过两天,我就要去东北了。恐怕要明年才能回来。好在大儿媳、二儿媳都在家里,王琦也跟在你身边,有什么缺的,尽管吩咐她们。等到明年四月,孩子快生的时候,我一定会回来的。你放心。”
长八姐一脚踹过去,“回来作什么,死到外面我也不管!”说着说着,也不知怎么了,眼泪刷刷刷地,就掉了下来。长八姐顿觉颜面尽失,四处翻找帕子擦泪。
刘墉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方纯白帕子,递给长八姐,轻声安慰:“怎wωw奇Qìsuu書com网么能不回来呢,你虽说比我年轻,到底快四十的人了。还是我回来的好。”
长八姐一面哭,一面骂:“上辈子你就欺负我,这辈子还欺负我。弄的我脸面全无,你就高兴?我活着做什么,死了算了!呜呜——”
刘墉苦笑,“我怎么欺负你了,那天,我不也是喝了点儿酒,没把持住吗?谁知道,就怀上了?”
“还说,还说!”长八姐彻底怒了,张牙舞爪冲刘墉身上又挠又掐。刘墉也不生气,笑呵呵地任由她折腾。
闹了一阵子,长八姐累了,靠在枕头上歇息。刘墉这才安抚,“好了,你呀,上辈子就是心思重,这辈子更甚。你看看,如今不挺好,心里有什么,就该宣泄出来。这样对身体才好,才不会郁结于心,咱们闺女长大了,才不会娇弱无能。”
“去你的闺女,我就要儿子!儿子!”长八姐说完,这才明白一时情急,说错了话,叫人白白看了笑话。不管手里帕子沾满泪水,照刘墉脸上就扔,“你又欺负我!”
刘墉脸色微沉,随即缓和下来,捉住长八姐双手,塞到被窝里,轻声安抚,“好了,忙了一天,好好歇着吧。”
饶是火气再大,人家在你跟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也不好一个劲儿往外发。长八姐讪讪躺下,瞪刘墉一眼,翻身向里,背对刘墉,独自生闷气。
刘墉在床前坐了一会儿,犹豫半天,趁长八姐还未睡着,慢慢说道:“小八,当初——是我做过了。弘历已经给你和九弟两家恢复宗籍,两家孩子,也都安顿妥当。前尘往事,往后,莫要再提。我会好好待你,你也别忧思过重。别再说什么‘阿其那’、‘塞斯黑’的话来,伤人伤己了。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长八姐抽抽鼻子,不吭一声。刘墉无奈,替她掖掖被子,自己依旧睡到窗前榻上。也不知自鸣钟敲了几下,钟声过后,就听长八姐吩咐:“明天陪爷看弘旺去。”
刘墉愕然,瞬间反应过来,淡然一笑,“好!”
刘墉、长八姐夫妇关系变换着实诡异。在众人滚滚燃烧的八卦之心密切关注之下,在和亲王不遗余力、不惜亲自上阵充当狗仔的挖掘之下,终于,二人抵抗不住压力,手挽手,跟着端柔公主到慈宁宫谢恩。同时,还为媒人十五阿哥送去一份丰厚的谢媒礼。
十五刚从四川回来,有了点儿小功劳,正在得意之时,见到这份大礼,便想着趁机跟刘墉交好。
当初,给二人说媒,无非是想借机讨好老太后,顺便挑拨端柔公主府与刘墉乃至十二阿哥关系。谁叫当初,怎么看怎么觉得长八姐跟刘墉若是成亲,八成是对怨偶。就算端柔公主只是个寡妇,也碍不住在皇上跟前吹风。更何况,经过魏曹氏那事儿,十五也隐隐约约明白,端柔公主府实力不俗。得罪了公主府,于刘墉、十二没一点儿好处。
哪知,如今二人关系如此和睦。遗憾失策之余,便想着,借机缓和缓和双方关系。毕竟,十二背后势力太弱,皇后位子岌岌可危,若是刘墉能弃暗投明,投靠自己,哪怕只是中立,也是不错的。
哪知,第二天,还没等十五还礼,就听说,慈宁宫老太后昨日受了风寒,病倒了。急忙带着十五福晋赶过去看,乾隆已经坐在慈宁宫大殿,细问太医太后病情。
皇后领着众嫔妃担忧不已。难得的是,十一也带着福晋在一旁细心照顾太后。十五上前请安行礼,乾隆看他一眼,“起来吧。”依旧询问太医。得知太后不过是偶感风寒,只是年纪大了,身体虚,要多保养保养。乾隆暂且放心,嘱咐太医认真开药,自己带着皇后入内探望。
钮钴禄氏太后发烧感冒流鼻涕,正在难受之时,听见乾隆来了,略微摆摆手,“皇帝就站在帐子外头吧,哀家没事,别过了病气。”
乾隆还要近前,太后生气,“站着,哀家跟你说几句话。”
乾隆无奈,只得和皇后一同站在踏脚之外,静听太后慈训。
钮钴禄氏太后擦擦鼻子,慢慢说来。“昨夜,哀家梦到先帝爷了。先帝嘱托我带几句话给你。”
乾隆赶紧跪下,“儿臣在。”
舒倩撇嘴,错半步跪在乾隆身后。太后咳嗽两声,抬头慢慢说:“先帝说,这些年,你做的不错。让你不要心生懈怠,要有始有终,戒贪戒党。为百姓谋福,记住,得民心者得天下!”
乾隆磕头,“儿臣谨遵旨意。”
“嗯,”太后接着说,“先帝还说,你体察父意,遵从遗命,恢复八叔、九叔宗籍,这很好。”
乾隆磕头,“儿臣不敢当。”
舒倩低头琢磨,这是雍正说的话?
“先帝说,他子嗣不多,如今留在世上的,只有你们兄弟三人,和养女淑慎公主、端柔公主。你不用说了,坐拥天下,一生不愁。两个小儿子,虽然顽劣,好歹不算十分过分。又有长兄庇护,不用担心。只是,淑慎公主、端柔公主出嫁不久,就双双守寡,身边,子女皆无。如今,二人都年逾花甲,又是皇帝姐妹。该晋位,就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