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人站起来,轻蔑地威胁道:“谢昀,你以为你是谁啊,居然敢这么对我们。你等着吧,等我们的爹娘向皇上告状,定有你好看的——”
“咔嚓!”
他的话还没讲完,人已经被谢昀一剑封喉了。
众人吓得呼吸停滞,皆瞪大眼睛盯着谢昀。
谢昀将带血的剑插在身旁,嗜血的眸里是瘆人的冷意:“本将军脾气不好,你们最好乖乖听话,别说本将军不中听的。”
户部官员当中,依旧有人不受威胁,怒斥道:“谢昀,我们都是户部的官员,你居然敢这样对我们,你的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皇上?等我们出去了,一定会参你一本,求皇上处死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狂徒——”
“咔嚓!”
又是一剑封喉。
户部官员们吓得面无血色,瑟瑟发抖。
谢昀面无表情地扫视众人:“还有谁想说话的?”
“……”
众人纷纷在他的阴森目光中缩着脑袋,低垂着煞白的面容,非常害怕被他给盯上。
谢昀满意地收回眼光,掷地有声地告诉他们:“很好,本将军不喜欢讲废话,也不喜欢听废话,都给本将军听好了。本将军不想杀人,只想替将士们讨回军饷。本将军也不理你们谁回扣了军饷,反正这事是你们户部的责任,既然当得起户部的官员,就统统给本将军担起这个责任。”
他的话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户部官员虽然个个不服,但是敢怒不敢言,只一人气势弱弱地询问:“请问,谢将军将我们统统困在这里,这叫我们如何负责啊?”
官员们低声附和:“对啊对啊!”
谢昀冷然说道:“从今日起,本将军不会给你们任何食物,不管是你们还是你们的家人,只要将符合你们身价的银两给本将军,那本将军就放你们回家。”
其一人又问:“如果不给呢?”
谢昀狞笑道:“放心,本将军不杀你们,就看你们没吃没喝,能熬几天。你们一出生就锦衣玉食,恐怕没见过一个人被活活饿死有多痛苦的吧!”
户部官员们一个一个地没了血色,面如死灰,仿佛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勾魂的阎王爷。若不是不敢出声,他们肯定指着谢昀骂他是恶鬼!
谢昀丝毫不在意这些人对自己的看法,转头吩咐禁卫军副统领:“好好看着他们,如果逃走一个,剩下的就都杀了。”
户部官员们浑身一震,腿软了。
谢昀故意大声说给身后的人听:“也把这话带给那些前来闹事的人。”
众人心知肚明,闹事的人只会是户部官员们的家属。
这一招够狠的,简直是封杀了他们的后路,他们的生机。
“得令!”
随着禁卫军副统领的应声,众人仿佛被判了死刑,皆软倒在一起,面如死灰。
如今,他们只能祈求皇上能大发善心,管不管这个疯子了。
谢昀从户部走出来,将剑收回腰间,岑三跟随在身后,忍不住提出自己的担忧:“将军,这样做等于得罪了朝廷一半的官员,皇上恐怕会拿你问罪啊。”
谢昀不屑地冷笑:“皇上若要问罪,那本将军就辞官,让他把户部欠我的钱还回来。”
岑三闻言,向他竖起大拇指,佩服得五体投地:“将军,佩服,你永远是岑三最崇拜的人!”
谢昀瞟了他一眼:“少拍马屁,老路把人关在哪里了?”
岑三立刻机灵起来:“哦,奴才这就带您去。”
遂,谢昀在他的引领下,上了马车,不到片刻,来到了一处比较偏僻的庄园里。
这是路家为数不多的产业,谢昀下了马车,看了一眼绿杨阴里白沙堤的景色,心里觉得此处风景不错,就是被老路这个不懂欣赏的糟蹋了。
他们来到了庄园里的一处地牢,这里关押着两个犯人,一名是向荀馥雅下毒针的丫鬟,一名是刺杀荀馥雅的黑衣杀手。
岑三将丫鬟干的好事简单地跟谢昀汇报一下,也将审问结果简单总结。
听到丫鬟是因为记恨荀馥雅才这么做的,谢昀拧紧眉,听到杀手经过严刑拷打也不肯透露是受谁的旨意杀人,谢昀的眼眸出现了暴戾之气。
杀手经过严格的训练,拥有他们的职业操守,从他的身上套取信息恐怕很难。想到这一点,谢昀命人将丫鬟捆绑起来,用手撑着她的眼,务必让她睁着眼看,随后亲自动手给杀手动刑。
接下来,地牢里传出连绵不绝的惨叫声,整整四个时辰,不带停歇。丫鬟被逼看着那些恐怖血腥的画面,吓得受不了了,尖叫着求饶,在杀手咬舌自尽的那一刻,她说出了卫国公府四个字就吓死了。
“卫国公府?”
谢昀皱着眉,卫国公一家子都是变态,但不至于有胆子谋害他的夫人,得罪他,究竟是为何牵扯进来的?
他看到杀手手腕上的火焰图纹,认出这是荀况养的杀手,忽然想到荀况的女儿荀滢是卫国公的媳妇。
荀况、荀滢、荀馥雅,这三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他想了想,将手中的利器丢掉,将手伸到水盆里洗手,吩咐道:“岑三,派人去查一查卫国公府,重点查一查卫少夫人荀滢。”
“得令。”岑三领了命,忽然想到了荀馥雅的吩咐,问,“有个事,奴才需要向将军请示的。”
谢昀洗完了手,掏出手帕擦拭:“何事?”
岑三想了想措辞,道:“少夫人上回担心将军您被永乐侯暗害,特意命奴才再三调查,那奴才需要继续调查吗?”
谢昀知晓了荀馥雅背地里如此关心自己的安危,心中一暖,脸上的寒意散了些:“少夫人交代的事,你自然要多少心点。”???
岑三见谢昀丢下手帕走出地牢,跟随着出去:“奴才明白了。”
从昏暗潮湿的地牢走出去,迎面扑来的清风,照射过来的阳光,让谢昀有些不适应。他觉得应该调查一下荀馥雅的身世背景,也许,荀馥雅隐瞒了他许多重要的事,也许,有些事连荀馥雅都不知道,却在危害着她的生命。
他再吩咐:“派人到清河城调查清楚少夫人的身世背景。”
停顿了一下,他忍不住补充一句:“把她周边的人和事都调查一下,重点查一查与少夫人年龄相仿的男子,明白吗?”
岑三微愣,随即偷偷窃笑:“知道了。”
谢昀算了算时辰,是时候要进宫参加宫宴了,低头看了溅了一身血的衣摆,他“啧”的一声,回谢府换一身官府进宫。
此时,荀馥雅已经从太学书院走出来,与玄素正在四处打听附近正在出售的宅子。
她需要买一处比较僻静的宅子来开平民书院,找了许多宅子都不太满意,及至黄昏时分,才终于找到一处符合心目中条件的宅子。
她与玄素欣喜地对视一下,随介绍人前往见宅子的主人。经过迂回的长廊,抵达竹林幽处,顺着小石路径,她们来到了一处桃花环绕的圆顶书屋等待主人家的到来。
荀馥雅非常喜欢这家书屋,宽敞雅韵,非常适合用来做学堂,而周围留有活动的空地,亭台楼阁,回廊环绕,皆是书院需要的。
她心想着:宅子虽然有些陈旧,但环境清幽,景色宜人,很适合改造成书院。这宅子无论如何都要买下来才行。
才下定了决心,可瞧见了姗姗来迟的人里面有徐芳英,她心头一顿,觉得这事要黄了。
怎么好巧不巧,这宅子偏偏是户部尚书徐立言的产业呢?
户部尚书,六部中户部最高的官,掌管国家经济,专掌军费统筹、税收等等,是所有的官当中的香饽饽,众人做梦都想抢着做这个油水充足的官。
徐立言作为户部尚书,可谓风光无限,众人见到他都无不起巴结之心。因此作为徐立言的女儿徐芳英,在赵怀淑的姐妹群当中最为嚣张,也最不将荀馥雅这个谢少夫人放在眼底。
众人互相行了礼,还没等介绍人开口阐述,徐方英便厌恶地说道:“这宅子我们不卖给这个女人,你们赶紧滚出去!”
面对徐芳英的逐客,介绍人困惑不解:“怎么啦?请问徐小姐,这位姑娘有什么问题?”
徐芳英并不理会介绍人,挽着徐夫人的衣袖轻晃着手臂,故意大声告知:“娘,这女人是谢将军的嫂子,行为不检点得很,光天化日之下跟自己的二叔缠绵悱恻,搂搂抱抱的,浪荡得很!”
玄素想要发火,荀馥雅摁住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冲动行事。
徐夫人听到徐芳英的话,再次看向荀馥雅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厌恶和鄙夷。
徐芳英的姐姐更是阴阳怪气地讽刺:“呵,谢将军前脚带兵围攻户部,连杀两名官员,逼着户部的官员们拿钱赎人,像个山贼恶霸一样,吓得我阿爹卧病在床,无法回户部当值。谢少夫人后脚就来我们家那个宅子,莫不是事先串通好,盯着我们家的财产来的?”
“……”
荀馥雅闻得此言,知晓谢昀一如前世那般行动了。想来是行动过于雷厉风行,逼得徐立言走投无路,才不得已变卖房产。这事竟然也被她给撞上,还真是冤家路窄啊,看来今日是买不到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