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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怎么可能怀了皇后的崽GB (初陌笙)


  “药膏给我,你下去吧。”
  长乐看看窝在被子里的人,有些迟疑。
  白素:“放心吧,你家陛下能文能武的,我一个女人,能对他怎么样?”
  小太监这才把东西交给她:“那奴才先行告退。”
  ……
  -
  等到屋子里所有伺候的人都退出去了,白素这才半跪着上前,拍拍床上的小鼓包。
  “怎么突然朝长乐发脾气,晚上也喝醉了啊,嗯?”
  “……”
  完全不理。
  白素:……
  如果不是知道少年睡着之后的真实样子,还以为他已经睡过去了。
  “陛下,生病就要吃药,这种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你怎么还摆起来了?”
  “段长川,你知道为什么自古难出明君吗?因为坐到皇帝这个位置,太高了,权利也太大了,听不见需要听见的声音。”
  一听到与治国相关的,被子里的小鼓包这才微微动了动。
  白素忍不住勾勾唇角:“在朝堂上,忤逆君主的进谏都叫‘冒死’上谏,因为倘若君王稍稍不满,就有可能把命搭上去。君王只有明辨是非、控制住正确的批判,才是明君。但如果全世界都没了可以忤逆自己的人的时候,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所以,要当明君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少年睁了眸子,声音沙哑:“朕……”
  “嗯?”
  少年沉默者迟疑了片刻,忽得转了话风,小声埋怨:“朕只是觉得自己好了,不想涂药……你哪来这么些长篇大论,比国子监的先生还要唠叨。”
  白素莞尔:“因为陛下看起来想做个明君,臣妾只是想告诉陛下,在国事上有人会为了天下的百姓去忤逆君王,那是大义。但私底下按时吃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这种事,是不会有人忤逆你的。你自己不想吃饭,就不会有人勉强你吃,你自己不想涂药也不会有人勉强你涂。”
  因为人都是自私的,不会有人出于关心而“冒死”去规劝一个不想治病的皇帝吃药。
  所以皇帝自古,高处不胜寒。
  “所以,段长川,从今天开始事事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剩下的,白素没再多说。
  他们之间,说这么多都已经是逾越了。毕竟,对方可是整个国家的帝王。
  “朕没有任性。”少年说。
  而后掀了被子起来。
  白素也不拆穿他,顺着说:“那把药涂上?今天涂了,明天就好了。”
  少年揪着被角的手指一紧,过了好一会才迟疑着点点头。
  拨开颈侧的发丝,偏头将脖颈露到她面前。
  正是子时的深夜,长乐出去前已经熄了大部分灯火,只留下桌边两盏还在散着明明灭灭的光。
  少年羊脂玉一般的颈子,隐没在跳动的阴影里。越是看得模糊,就越想细究……
  白素心下蓦得一跳。
  连忙敛了心神,在心里默念:“冷静一点,这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没有腺体的普通人,你有自己的Omega。”
  念了好几遍,之后才专心为他涂药。
  -
  段长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要一想到后颈会被人碰到,就很抗拒。
  可当白素说要帮忙的时候,那股难言的抗拒似乎又没了。
  唔,就是有一点点难为情,但又从心底涌起一种隐秘的期待。
  【我该不会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吧……】
  他在心里默想。
  女人的指尖在颈子上轻轻地滑动,段长川捏着被角的手指也不自觉,越攥越紧。
  这人大概是沐浴过后新焚过了香,飘进鼻尖里的芍药香味,比下午闻到的更浓了。
  真的好香……
  绵绵密密的,闻起来特别舒服。
  他甚至想两人一直这样下去,不要分开……
  “好了,可以睡了。”
  女人把药涂完,后拍拍他的肩,径自退开去放药瓶了。
  段长川只觉得一盆冷水自头顶浇下,登时清醒了大半。
  【段长川你在做什么?这才一天,你怎么就……】
  连忙“咕咚”一声躺下,被子往上一拉,把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
  睡觉!
  都怪朕年轻,气太盛。
  嗯!一定是这样!
  虽然……她真的好香。
  所以这个人到底是薰的什么香啊……?
  作者有话说:
  薰的什么香?让你欲罢不能的香(bushi


第9章 众里寻他(1)
  翌日,是段长川又在寅时准时醒来。
  外面日头还没升起,天光暗沉。
  窗棂下,女人躺在侧榻上,正安静地睡着。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芍药香,那味道甚至盖过了殿里日日点的龙涎香。
  他摸摸颈子,稍一碰便掉下两颗小小的血痂。
  应该是被咬的地方已经好了。
  “陛下,您起了?”
  长乐见他从卧房出来,立刻叫人端了热水和巾子过来。
  这次小太监学乖了,知道皇后还没起床,也不敢往里面瞧,只一心一意地服侍他洗手、净颜。
  “陛下,寅时刚过半,您是读一会书,还是出去转转?”
  “去马场看看,昨日见着岫岫,很是粘朕,约莫最近忙于政事太久没去看它,想朕了。趁着这几日不忙,过去看看它。”
  岫岫是段长川自小养的马,6岁那年初次接触骑射,去马场亲自选的。
  当年先帝的病来势汹汹,前一个月还在猎场与人逐鹿,笑着问他:“我们溪儿想不想学骑马?等回了皇宫,父皇就去带你去御马监,选一匹壮实的小马。”
  一个月后先帝猝然离去,留下年幼的他匆匆登基。
  从此便再也没人叫过他名字中的小字,“清溪”两个字,也成了这宫城里的皇家禁忌*。
  选马那天,他一眼就看上了岫岫,是一匹小棕马,额上与蹄腕都带了一撮醒目的白毛。
  小马刚满5岁,和他差不多的年纪,也差不多的身高。
  两只大眼睛水汪汪地望着他……段长川莫名就想到了失去父皇的自己。
  “就要它了。唔,它的样子……山上朝来云出岫,随风一去未曾回*。不如,就叫它岫岫吧。”
  那日他说。
  这一晃,就是十多年过去。
  他长大了,岫岫也长大了。
  -
  因为是早上,所以段长川并未惊动什么人,身边只跟了长乐一人。
  两人到马厩时,马儿们都已经醒了,太仆正往食槽里增添黍米与麦草。
  见着他们过来,连忙紧张地下跪。
  “奴才不知圣驾……”
  段长川摆手:“起来吧,朕今日无事,过来随意看看,不必多礼,也不必伺候着。”
  仆从敛了衣袍起来,说:“是。”
  后继续去喂马了。
  外围的马,都是供给侍卫长、皇子等训练用的,段长川的马还要在往里,有专门的马厩,由掌事精细地养着。
  两人沿着一个个马棚往里走。
  刚走到一半,听见女孩哭哭啼啼的声音,说:
  “小姐,奴知道错了,您打奴、骂奴都可以,您不要不理奴……”
  似乎是一对主仆。
  段长川循着声音望去,看见下一排的马棚外站着的两个姑娘。
  衣衫华贵、一身娇黄绸缎的,正抚着棚里吃草的马,一句话也不说。大约就是方才那侍女口中的“小姐”。
  而她的侍女,则站在她身后,不知所措。
  “小姐……您说句话好不好……”
  “奴,奴给您跪下……”
  说着,双膝一弯就要往下跪。
  “你怎么又跪!同你讲过多少次了,不要动不动就跪,哎……咱们中原天好、地好,只这一点不好。”
  那位“小姐”说着,即急忙转过身来,在侍女跪下之前将她给扶住。
  这一转身,段长川也看清了她的模样:正是昨日才见过的郡主,段沁雪。
  “小姐……你愿意和奴说话啦!”
  “是啊是啊,明知道我最怕什么,你就偏要来什么。我看啊,我可不是什么小姐,你才是呢。”
  侍女立刻惶恐地行礼:“奴不敢!小姐不要折煞奴了……小姐贵为郡主,可是千金之身,哪里容得那些人乱嚼舌根子。这些婆子、太监们,有一点事情都能嚼上许久,早该管上一管了。”
  “好了,什么千金之身啊,大家不都一个嘴巴两只眼?人家自己的嘴,说自己的话,你听不惯就要掌人的嘴,也太霸道了点。”
  ……
  原来是主仆二人在说小话。
  段长川无意偷听,给长乐打了个手势,准备绕另一条路走。
  没想到,先一步听见与自己相关。
  “哎……陛下也是的,小姐昨日邀他一同骑马,他却应也不应,跑去叫皇后射箭……不然哪有这么些事。”
  “木歌!”
  “对不起,小姐……奴错了。”
  “你……”
  不小心偷听到别人讲话已经很尴尬,听到的还是别人误会自己的话……
  段长川一时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站出来。
  虽然他确实不愿意同段沁雪有过多交集,毕竟这是王叔的女儿。但昨日他真的只是看到白素射箭脱靶,被吸引了注意力,就把她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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