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看的心悸不已,努力忍住不要闭上眼睛的苏牧晴,看得更是心痛不已,恨不能以身替之。这必是痛极了,魏明哲性子极坚韧,能让他当众痛哼出声,那得多痛?要是换了她,现在肯定是去了半条命。不不不,肯定是一条命了。
这箭从魏明哲后背射进去的,看郎中取出来的箭头都全部没入肉里了,天啊,明哲真是遭大罪了。他,他都是为了她啊。
苏牧晴心里酸涩无比,魏明哲以身替她挡箭,当时那种情形,凶险万分,万一这箭直接射进了要害之处呢?他不要命了吗?
看魏明哲一脸痛苦难当的样子,一旁看着郎中治伤的茅崇俊疑惑不已,不应该啊。这伤在外人看来是很重,可在他们这些常年刀尖上打滚的人来说还是可以忍受一二的。
尤其是在他们面前从来是稳如泰山的样子的主公,出现这种表现明显的痛楚,仿佛生怕人不知道他痛一样的感觉,怎么想怎么违和。
茅崇俊心里迅速翻了好些个个儿,眼睛狂闪,突然,看到一旁紧张的快要晕倒的夫人,茅崇俊心里灵光一闪,暗暗觑了主公一眼。主公好心机。
郎中很快将伤口包扎好,苏牧晴忍着心颤,再三询问确定,这次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后,方才稍稍心定了点。
不过,还是不放心,又扯着郎中问了好些个注意事项,郎中一一解答。总的一句话,就是要多休养,注意换药等等。皮外伤不外如是。
交代完郎中正要辞去时,茅崇俊却是跟着补了一句:“公子伤势颇重,又在肩胛处,自行可能行动?”
郎中惊讶的看了过去,茅庄主这问话古怪的很。行伍出身的人,这刀箭之伤可谓平常,哪里有不能动的讲究?
但见茅庄主一脸等着他附和的殷殷期盼眼神,又见主公一脸仿佛要他小心说话的表情,郎中福临心至,赶紧道:“自是不能动的。需专人服侍照料才可,不然,伤口溃疡了,恐会性命有碍啊。”
魏明哲暗自赞许,这个郎中有眼色,当赏。
苏牧晴听得惊的腿脚发软,直冲过去颤颤的扶着魏明哲的胳膊:“明哲,你现在感觉如何?”
但见仿佛吓着牧晴了,魏明哲又忍不住的心疼,后悔装的太狠了,赶紧收敛作态连连安抚:“我无事。真的无事,这点子上对我来说真不算什么。牧晴不信我现在就舞剑给你看。”
苏牧晴现在哪里肯信,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狰狞的伤口,颤着手指按住魏明哲:“这么重的伤怎会不痛?你就别逞强了,赶紧躺下歇息。”
见夫人已然开始谆谆关怀主公了,茅崇俊十分有眼色的带着人退下了。让主公好好享受美人恩。
苏牧晴自是不知别人怎么想的,现在的她一门心思都是要魏明哲吃好睡好:“你可别乱动。方才郎中都说了不能乱动的。万一伤口发炎了可麻烦了。嗯,这样又是血又是汗的,就这样睡估不大好受,还是给你擦洗一下好。”
紧接着苏牧晴一迭声的吩咐道:“流云,赶紧备水来。药赶紧熬上,公子醒了好喝。还有,吩咐厨下赶紧做几样补气养血的汤水,今晚就熬上,明早公子好用。哦,对了,公子想必也饿了,你让人先送点点心过来。”
魏明哲又是心喜又是苦恼的看着牧晴为着自己忙碌,其实他现在不想吃东西,也不想喝药,更不想让人过来打扰,他想抱着牧晴静静的休息。
在流云进来两趟过后,魏明哲终是忍不住伸手揽过苏牧晴:“牧晴,我好累,陪我歇息一下吧。”
苏牧晴一个不妨直接被扯进了他怀里,苏牧晴轻呼一声,赶紧想要直起身来:“你的伤,你的伤。小心。”
佳人终于在怀,魏明哲满意的喟叹一声,满怀馨香,瞬时什么痛楚都没了,见佳人想要挣脱,魏明哲喉间呢喃叹息:“牧晴,别动,我们歇息吧。”
苏牧晴僵了一瞬,很快软了身子。他肯定是累了,又受伤了,得要赶紧歇息,她也累了,男人精壮的胸怀也平稳了她乱颤的心脏,睡吧。有什么明日再说。
沉沉一觉醒来,发觉被人紧紧的抱着。
睁开眼,瞬息就被吸入了一双幽深如渊的眸子中,魏明哲正静静的看着她,见她醒来,轻轻展颜,眼眸温柔如水:“牧晴醒了?可有不适?”
苏牧晴惦记着魏明哲的伤,急急的答道:“我还好,除了身上有点酸痛,其它都还好。倒是你,明哲,现在感觉如何?伤口可痛的紧?可有发热?”
苏牧晴一边一迭声的问着,一边努力拔出手来,探了探魏明哲额头,轻吁一口气:“还好,没发烧。”
只要不发烧,凭借魏明哲的体质应该无大碍,苏牧晴心放下了不少。
放下心来的苏牧晴,这才惊觉自己还在人怀里,魏明哲温热的呼吸正轻轻的喷洒在自己的发丝上,鼻息间尽是男人特有的气息,满满的荷尔蒙气息,让苏牧晴心跳不禁乱了起来。
虽然之前也睡过一床,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亲密无间。苏牧晴挣了挣没有挣开,呼吸越发的紊乱了起来。
使劲推了推身侧男人精壮的身子,可却没有撼动分毫。一通折腾反倒是让自己气喘吁吁了起来。
罢了,推不开就算了,苏牧晴放弃抵抗,直接软倒在男人的胸怀。
温软的身躯静静的俯在自己胸前,魏明哲愉悦的心跳怦怦的重又乱跳了起来。恨不能将怀中的柔软细腻揉进骨血里。
可是,不能贪心。这样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苏牧晴静静的听着耳侧男人激烈的心跳,一下一下急促明快。悄悄抬眼扫向男人,面容一片风轻云淡,沉稳不已。
苏牧晴在心里悄悄的撇了撇嘴,挣了挣,还是没挣开。这样子要抱到什么时候?
苏牧晴无意识的用手在男人胸膛轻轻的划着圈儿,半眯了眼,罢了,喜欢抱就抱吧。
在静谧却又热烈的气氛中,苏牧晴重又眯上了眼睛。昨晚真是累坏了,反正动不了,那就再睡一会儿吧。
在自己胸口作怪的柔胰缓缓归于平静,耳边响起绵长的呼吸。凝神压制许久的男子睁开了眼,急切的将薄唇凑近了肖想已久的红唇。
马上就贴上那一抹水色之时,魏明哲却是陡然停了下来,不,不能趁人之危,他跟牧晴的第一次亲密不可以如此偷偷摸摸。
魏明哲长叹一声,往后撤了撤,返手摸了摸后背的伤,决定让这伤好的慢点。看看,自从上次自己点明心悦牧晴后,虽然牧晴一如既往的在生活中待他如故,但实际下接触上她还是对自己有所疏远的。天知道他多久没能再躺在牧晴身边了。
这次受伤算是帮了大忙,佳人又在怀了。这次无论如何要养成习惯,养成自己可以登堂入室的习惯。
苏牧晴再次醒来时,已然时近中午了,一看外面的天色,苏牧晴甚是有点赧然,在别人庄子上睡到中午,好像有点不大好意思。
见苏牧晴醒来,流云带着人赶紧进来伺候起身。
不待苏牧晴动问,流云已经先将魏明哲的动向说明了:“夫人,公子有事去前边忙了,公子身子骨还好,夫人不必担心。”
苏牧晴心中叹气,担心有什么用啊。这魏明哲就是个闲不住的,其实,也不是他闲不住,实在是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魏明哲不忙都不行。只盼他身体争气,不要出问题。她可不想做寡妇。
苏牧晴一边享受着行云流水的伺候,一边吩咐道:“我昨晚吩咐熬的补气益血的汤水可有让公子喝了?公子那边还是让人精心照看着点,再是事务繁杂,也要注意身体。”
流云一边伺候,一边答道:“夫人且请放心,公子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用过了汤水。公子说了,待夫人醒了,使人去叫他,他要过来跟夫人一起用午膳。”
苏牧晴闻言点点头,这样甚好,呆会儿再请郎中过来给他看看,也好让人放心些。
午膳时分,魏明哲果然过来了。
苏牧晴仔细打量了一下,起色还好,不过,还是不能放心,让人把郎中叫了过来。郎中过来望闻问切一阵过后,对苏牧晴拱手回禀道:“夫人且请放心,公子身子骨尚好......”
一语未了,却感觉到一道寒光射来,转头看向主公方向,但见主公面无表情的样子,心头一惊,赶紧将“夫人不必忧心”咽了回去,一转话锋道:“不过,这种刀箭之伤最怕反复,在伤口彻底愈合前,要十分精心照管才是,万不可有所疏忽。”
再看主公神色,已然一派清清淡淡,仿佛根本不在意一般。看来这一关是闯过去了,郎中额角滴汗的暗自庆幸自己的机敏。
苏牧晴连连点头,赶紧又问了一些注意事项,听得恨不能拿笔记下来。
再三确认过后,方才放郎中出去。
郎中走后,苏牧晴开始殷勤的给魏明哲盛汤夹菜,魏明哲受用之时,却又觉得委屈了夫人。眼睛一扫旁边,流云等人连忙上前步菜盛汤。
这顿饭魏明哲吃的甚是惬意,大为满足。
饭毕,知道牧晴必是关心昨晚之事,魏明哲摆手挥退左右,跟苏牧晴说起了昨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