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女子口中还嗷嗷呜呜呻 | 吟着,嚷嚷着“别动,再等等就好——”
……
给老太太和顾之媛看得目瞪口呆。
青天白日的,知道不可能,但主要是姿势和声音都太……程氏面上闪过尴尬之色,手中的拐杖都险些没握住,当即便要领着顾之媛出去。
这时晏希驰淡声开口:“祖母,她是腿麻了。”
程氏方才那一瞬间的表情过于愕然,晏希驰曾经作为王府世子,跟宫里的皇子一样,到了一定年龄,是会被引导修习“房中术”的。
这也是古代男儿稍微有点家世的,通常会在十几岁的年纪被家中长辈安排通房,或是提前纳个妾什么的,为的就是“通人事”。
晏希驰属于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的那一类,因此看到程氏那表情,他几乎瞬间就意识到祖母可能误会了什么,于是开口解释。
这不解释不要紧,一解释,他自己耳根反而越发烫了,苍白的面容之上浮现浅浅绯红。
江莳年听到动静,有些艰难地转过头,愣了一下,喃喃道:“年年给祖母问安。”
程氏面色这才恢复了些。
晏希驰道:“祖母,让阿媛扶您去厅堂坐坐,孙儿很快出来。”
老太妃正有此意,便同顾之媛一道出去了。
顾之媛满脑子都是刚刚看到的那一幕,被刺激得心神恍惚,胸口陡然生起一团郁气,脸色不怎么好。
书房内。
江莳年反应过来,自己眼下这样子可以说是非常的“不成体统”了,隔了这么会儿,她腿上麻劲总算过了最“酸爽”的阶段。
“对不起王爷,年年不是故意冒犯您……”
这番小插曲,把两人先前那点针锋相对的氛围彻底冲散。
江莳年边道歉边起身,期间手从晏希驰腰间滑下来,借力站起时,隔着衣袍,好像一不小心撑到了什么东西,硬硬的,还有点烫……
就在这时,不等江莳年反应,晏希驰忽然一下擒住她的手腕,非常粗暴地将她掀到了地上。
!!!
江莳年卧了个槽。
她算是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做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了。
刚刚老太妃还在的时候,他明明挺温柔的,老太妃一出去,好家伙……这狗男人简直莫名其妙!她招他惹他了吗?干嘛突然推她?
被掀在地上,砰的一声,江莳年侧着身子摔下去时,手腕当即给蹭破了皮。
细密血珠点点渗出。
怎么说呢,江莳年上辈子爹妈早逝,是在舅舅家里长大的,也算寄人篱下,却从来没受过现在这样的委屈。
现实世界里谁敢这样对她?她分分钟叫她哥哥姐姐捶爆人狗头!
江莳年从小没挨过打,也没给人欺负过,舅舅待她不错,外公外婆也把她放掌心里宠着。而且她长得漂亮,自小享受惯了男孩子对她的各种“追捧”,长大后身边异性也都拿她当女神来着。
哪像现在?这算故意伤害还是家暴?
对比之下,江莳年越想越委屈,情绪上来后,眼眶一下就湿了。
她没出声,也没起来,就伸手抹了一下眼睛。
看到她的动作,以及手腕上清晰的血痕,晏希驰眸色暗了一瞬。他并未意识到自己的手劲对一个女子来说有多重,以为那只是轻轻一下。
默了片刻,晏希驰哑声道:“过来。”
……
让过来就过来,当她是小猫小狗吗?!
江莳年毕竟不是真的古代人,骨子里自有骄傲和自尊,在一个男人面前低声下气已经很憋屈了,更遑论忍受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对她动手?
可是迫于处境,她不得不把眼泪憋回去。
然到底不是专业演员,起身回到轮椅前时,江莳年的情绪几乎全写在脸上了,她没有再次蹲下,而是就那么直直站着,梗着脖子看向窗外。
直到晏希驰冰凉的指节忽然触上她的手腕,江莳年一惊,条件反射把手缩了回去。
这时她转回脸,垂眸,发现晏希驰手里不知何时拿着类似纱棉之类的东西。
真好笑,是要给她包扎伤口吗?用他推过她,掐过她的那只手?这跟现实世界的家暴男打了你之后再安慰你有什么区别?
心下冷笑一声,江莳年脱口道:“不必了。”
她嗓音里不自觉带了三分怒气,晏希驰在书案屉匣里翻找药膏的动作微微一滞。
抬眸,晏希驰对上一双漂亮但泛着水光的眼睛,连睫毛都些许湿润。
此时此刻,他的王妃鼻尖通红,眼眶里包着一汪泪,却在硬生生憋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她就那么笔直端正地站在他面前,两只手分别死死拽着自己的衣裙两侧,几乎要揪得起皱了,仿佛一只被欺负狠了的小豹子,明明想要亮出爪牙,却在拼命忍耐,一副要炸毛却不敢炸毛的样子。
……
心疼是什么滋味?晏希驰从来不懂。索尔娜依去世之后,他甚至很少会产生什么情绪。
很久以后,如果有人问晏希驰最怕什么,这世间没什么好怕的,除了江莳年的眼泪。
然而彼时的晏希驰,自有他的底线和矜傲。
他生来高高在上,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之后,甚至觉得可笑。
用江莳年那个世界的话来说,就是狗男人觉得他愿意给她包扎伤口,已是“纡尊降贵”,她却不领情?
于是他沉默着将纱棉等东西重新放回屉匣里,摆放得整整齐齐。
而后嗓音平静地道:“也罢,那便随本王去见祖母。”
江莳年心下又是冷笑一声,觉得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
.
晚霞的余晖消失殆尽,天边升起一弯新月,王府中灯火渐亮。
厅堂中,见晏希驰自己操控着轮椅出来,程氏当即放下手中茶盏,示意顾之媛过去帮忙。
晏希驰道:“不用。”
顾之媛脚下一顿,看了一眼江莳年,江莳年却跟在其后无动于衷。
不知是否错觉,顾之媛觉得这位新过门的王妃,这会儿好像在给谁摆脸子来着?
回到程氏身边后,顾之媛意有所指地开口:“表哥行动不便,以后还得多多劳烦表嫂费心。”
表嫂江莳年还没从先前的情绪中缓过神来,压根儿就不搭理顾之媛,直接一屁股挨老太妃身边坐下,开始今日最后的表演。
作者有话说:
江莳年:什么东西硬了?
晏希驰:“……”
江莳年:手多重心里没点逼数?
晏希驰:我以为只是轻轻一下QAQ。
女鹅再有一章就要放飞自我啦~男主其实是个拧巴敏感又闷骚的崽子,大家不要嫌弃他,这个阶段马上完了会展开新剧情,配角们也将陆续登场。另外因为溪溪在等9.1号的第一个榜单,所以要稍微压压字数,明天或后天就先只放一章,等9.1号开始随榜单日更,每天更新时间为下午3点,到时候会在文案说明。球球不要养肥溪溪,评论区跟溪溪唠嗑吧,单机好寂寞的说……(点烟)
第10章 眼泪
先前被晏希驰要求“随本王去见祖母”时,江莳年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告状,她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于是挨老太妃坐下之后,开口便是:“年年也想替夫君分忧来着,想亲近他,照顾他,别说推轮椅这种小事了——”顿了顿:“可是年年不敢啊。”
离得近了,程氏这才发现江莳年眼眶通红。
此时此刻,负责布菜的丫鬟们鱼贯而入。
晏希驰端坐于下首,静默的扮演着“乖仔”,余光却瞥见他的王妃忽然撩开袖口:“祖母您看,这是夫君刚才推我的时候弄的,他又欺负我了,他对我不好,他凶我。”
少女皮肤白皙水嫩,故而手腕上的伤口触目惊心。
程氏当即便要让丫鬟去请医师过来,江莳年却又扒开自己衣领,露出脖子上还未散尽的淤青:“还有这里,这是夫君大婚那晚给年年掐的,到现在还痛。”
不待程氏开口,江莳年已然整个人“情绪失控”,一下扑进老人家怀里——
虽然演的成分占了七成,但还有三成委屈和愤怒也是发自内心的:“年年这才过门几天,几天啊,就受了这么多委屈!”
起初,江莳年只是小声哽咽,想到自己飞机失事再也回不去上辈子了,今后还得继续在这陌生的世界里“摸爬滚打”,她哭得越发“肝肠寸断”。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卢月嬷嬷赶紧领着布菜的丫鬟们退出厅堂。
晏希驰的视线落在她哭得一颤一颤的肩膀上,微微眯了下眼。
果然,片刻之后,他的王妃突然止了哭声,认认真真开口道:“祖母,今天晚上,您能不能让夫君当着您的面,给年年一个承诺?承诺以后不会对我动手,不会伤害我,不会恐吓我,否则……年年再不敢亲近他了。”
“年年虽然仰慕夫君,可年年胆小怕疼。”
“祖母答应过要给年年撑腰……”
.
顾之媛从小到大,没见过江莳年这种人。
不只是她,老太妃,包括候在堂外的玖卿跟阿凛,领着丫鬟退出去的卢月嬷嬷……甚至晏希驰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