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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大龄宠妃 强推完结+番外 (天行有道)


  那拉氏神色如常,似乎皇帝来也好,不来也好,她都懒得介意。
  几人都忽略了一个问题,乾隆是最不要旁人教他做事的,他默默饮尽杯中残酒,将帕子往桌上一甩,“不用费事了,朕去武陵春色。”
  郁宛:……
  又拿她当挡箭牌,她看起来这么像背锅的吗?
  可乾隆都谦辞的机会都不给她,长臂已然揽上她肩膀,一股炽烈的酒气喷在她脸上,“走罢。”
  郁宛无计可施,只得叫李玉在前打着灯笼,她自己为乾隆将披风紧上,又吩咐春泥先回去煮些解酒汤——拿不准皇帝是真醉还是装醉,但预备着总没错。
  郁宛行了礼便匆匆退出来,顾不上看那几人脸色,只在余光一瞥中注意到,忻嫔的眼神太可怕了。
  像要生吃了她似的。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第54章 献舞
  九州清晏到武陵春色不算太远, 当然比起皇后住的碧桐书院是要远些的,但跟庆嫔的水木明瑟相较可要近便多了。
  郁宛很规矩地跟在乾隆身后,怕挡了他老人家的光, 然而一路上要经过好几处大大小小湖泊,湖上的凉风吹来, 郁宛情不自禁缩了缩脖子。
  早知道该让春泥带个手炉的, 虽说四月天还用手炉多少有些不像话,但养生就是该在细节处下功夫。
  乾隆回头看她一眼, 淡淡道:“过来。”
  郁宛啊了声, 不解其意, 可随即看到张开的披风,顿时心领神会, 小跑过去钻到皇帝臂弯里。
  庆幸万岁爷没狐臭,不然这个姿势一定会“如痴如醉”。
  乾隆:……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么并排着走太沉默也尴尬, 乾隆闲闲道:“可知朕为何去你宫里?”
  可不就是想拉个垫背的, 既怕得罪嫡妻,又怕得罪宝贝闺女,可不只有拿捏她这个小小贵人了。
  郁宛心里门儿清,面上却天真无邪地摇头,“臣妾不知。”
  乾隆攥紧她的手,“朕今儿也想当一回桃花源人。”
  随即朗声念道:“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初极狭,才通人, 复行数十步, 豁然开朗……”
  郁宛心想, 原来是为家庭琐事困扰, 想找个不问世事的仙境躲懒, 可随即越听越觉得不对,她咋觉得这篇文章的词句也有点污呢,似乎描绘那种事也是恰如其分的。
  且喜灯笼的黄光掩盖了她脸上的晕红,不然背个书都能背得思绪荡漾,那也太奇怪了。
  殊不知乾隆爷全给听了进去,本来没觉得什么,经她这么一遐想顿觉充满暗示意味,猛地咳嗽了两声,差点没呛着。
  郁宛忙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您不要紧罢?”
  这么看是真喝了不少,难道不是装醉?那她就放心了,听说男人酩酊大醉的状态是硬不起来的。
  她可不希望敬事房的记档多出一个鲜红的笔迹,就算皇帝今晚宿在她宫里,也要保证他们是清白的。
  这样至少忻嫔等人对她的恨意会少一点。
  乾隆神色古怪地瞟她一眼,郁宛没发觉,还在自以为幽默地活跃气氛,“您每天用完膳这么出来散散步也好,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声音戛然而止,人家自称万岁呢,她还说九十九,这是祝福还是诅咒?
  小脸迅速地耷拉下来,一副诚惶诚恐模样。
  乾隆心里暗暗好笑,表面却很配合地板着脸皮,叫郁宛以为动了真气。
  等回到寝宫,郁宛始终忐忑不安,伺候起来也比以往更加殷勤备至,亲自帮他宽衣,端了醒酒汤一勺一勺喂到他嘴里,伺候洗漱就不必了,她可不想送羊入虎口。
  好容易忙活完上了榻,郁宛看着皇帝拧紧的眉毛仿佛放松了些,这才大着胆子熄灯就寝。
  身后的男人忽然给了她一个熊抱。
  郁宛大气也不敢喘,“万岁爷,您还没睡?”
  乾隆轻轻嗯了声。
  “您不生气了吧?”郁宛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朕为何要生气?”乾隆淡淡道,就算有,也不是因为郁宛那句无心之言,而是气他的家人为何这般不知体谅——难得欢聚一堂,一个个却恨不得乌眼鸡似的你吃了我我吃了你,这就是天家气象。
  口口声声视他如父如夫,又有几个真心替他着想的?
  也只有在多贵人这里才能放松。
  郁宛小声道:“那句俗谚里的九十九是虚指,不是说只能活到九十九的意思,您当然会长命百岁的。”
  乾隆笑了笑,胳膊如同柔韧的藤蔓般越缠越紧,“已经很足够了,若真个成了万年不灭的老妖怪,孑然一身有什么趣儿。”
  亲昵地在她颈窝处蹭了蹭,“人生得一知己,能相偕共老已是幸事。”
  又来,郁宛对这类甜言蜜语早就免疫,她才不信等自个儿到了七老八十皇帝还会喜欢她,多半会去找更年轻鲜嫩的作伴——等等,说不定皇帝到时有心无力,也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了。
  不知触动哪根敏感的神经,乾隆蓦地翻了个身,将她双手反剪在枕后。
  郁宛蓦地想起许多强制爱文学,不过乾隆却是要她把那孔雀公主的故事讲完——他也挺有兴趣,可惜碍于面子,不好去问永璂他们。
  郁宛:“那您压着我胳膊作甚?”
  白激动了,还有点痛呢。
  乾隆一本正经道:“当然是怕你讲着讲着睡着了。”
  郁宛:……
  *
  碧桐书院中,劳碌一天的那拉氏对镜除下簪珥,脸上早没了丝毫威严之色,有的只是深深倦容。
  容嬷嬷给她端了盏养气的参汤来,又叹道:“娘娘适才不该那么说的。”
  就算为了弹压和敬公主,也不能拿万岁爷扎筏子,这般只会把万岁越推越远——今晚皇帝宿在武陵春色,焉知不是恼了皇后的缘故?
  那拉氏木然道:“本宫不过以理服人。”
  瑞官女子再不好,那也是皇帝的姬妾,谁叫皇帝当初要选她进宫的?难道瑞官女子犯错,皇帝就没半分责任?
  和敬公主想攻讦她治下无方,那拉氏不能任凭她在这里颠倒是非,她已经没了皇后的里子,若连面子都保不住,那真就无立足之地了。
  自家主子就是太过好强,可男人家就几个喜欢个性强硬的?容嬷嬷劝道:“和敬公主是骄纵惯了,您可不能跟她硬碰,叫人说您不慈,适时地服些软儿,或是求万岁爷从中斡旋调和,兴许会更好。”
  那拉氏冷笑,她要是拉得下脸早就去说了,只是凭什么?和敬公主纵使原配所出何等尊贵,可时过境迁,如今坐在后位上的是自己,她这位皇女合该主动前来问好,倒得她去做小伏低?
  在那拉氏看来,和敬公主如此刁蛮,皇帝也是有责任的,是他给了和敬同自己作对的勇气,否则怎会愈发有恃无恐?
  有这般先入之见,那拉氏更懒得去找皇帝诉苦,说不定皇帝很乐意她被和敬为难,好稍稍补偿他对孝贤的亏欠——这宫里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巴不得她出丑的。
  走到现在,那拉氏已不觉得皇后身份是什么福祉,更像一重无形的枷锁,完美无缺的孝贤皇后便是那座大山,哪怕她想视而不见,人人也逼着她去攀爬,还得嘲笑她爬得不够高不够远,死了也翻不过这座山去。
  容嬷嬷知晓自家主子的烦难,唯有极力苦劝,“话虽如此,娘娘总得顾着十二阿哥。”
  是啊,十二便是她此刻唯一的念想。那拉氏枯坐片刻,到底还是擎着蜡烛去了爱子房中。
  永璂本来在桌上写些什么,见她进来唬得忙藏进抽屉中去。
  可那拉氏已然瞧见了,“是什么?拿出来。”
  永璂只能苦着小脸将东西递给她,胆怯地向上瞥一眼,“儿臣想把多娘娘讲的故事绘成连环画……”
  他知道这是不务正业,正经他该把先生布置的那几篇功课背熟才是,可他就是对说文解字提不起兴趣,反而更热衷画画。
  “儿臣有负皇额娘所托。”永璂垂下头。
  那拉氏无声望着他,她自然希望儿子能够成才,可从种种迹象看,永璂的天资似乎都比不过当初永琏永琪他们,她到底是该按照自己心目中的方式培养,逼他刻苦攻书,还是该听之任之,让他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
  哪样是对,哪样是错?
  那拉氏心绪复杂,良久,方轻轻摩了摩永璂的头顶,“若你能按时完成先生交代的课业,其他时间你想做什么,额娘也由你。”
  永璂欢快地应了一声,又巴巴望着她,“那我改天能跟八哥他们一起踢球么?”
  永璇永瑆请了他好几次,永璂碍于母亲不敢答应,但他心里当然是很想去的。
  那拉氏道:“小心着些,别磕伤碰伤了,回头你皇阿玛责怪下来,看你们哪个吃罪得起。”
  这便是勉强答应的意思。
  永璂只觉心花怒放,立刻化身好宝宝,不敢熬夜画连环画,乖乖上床躺着睡觉去了。
  那拉氏帮他紧了紧铺盖,望着儿子恬静睡颜,于黑暗中轻轻叹了口气。
  *
  次早皇帝邀众嫔妃到福海乘船——说是海,其实更像人工湖,但却是圆明园中最大的湖泊,既深且阔,远远望去一望无垠,还真有点远渡重洋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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