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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大龄宠妃 强推完结+番外 (天行有道)


  郁宛虽不觉得皇帝会这样无理取闹,可秉着做媒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则,还是给乾隆去了封信,委婉暗示了下他的意见。
  其实不能算写信,应该算回信,因为是乾隆先寄给她的——自从得知她每回秋狝都会给留在宫里的庆妃等人寄信后,皇帝竟也戏瘾大发,玩上了鸿雁传书的把戏。
  当然信里没有一字提及那拉氏,全是啰啰嗦嗦讲述他在木兰围场的见闻,言语里还颇埋怨她没把舒妃带走,简直跟蜜蜂似的,每日在耳边聒噪没完,害他打猎都不能专心了。
  郁宛看着这些小学生日记似的流水账,十分怀疑乾隆是否被魂穿了,还是犯了老年痴呆,屁大点事有什么好向她禀报的?
  庆贵妃这个两性专家就微微冷笑起来,“万岁爷是不好意思直接说想你,才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暗示呢。”
  郁宛讶道:“不会吧?”
  她自认为乾隆是个脸皮堪比城墙厚的人,若真是思念,怎可能表达不出?何况这人文采虽有限,写几句肉麻兮兮的情诗还是有本领的,他给孝贤皇后、慧贤皇贵妃不是都写过么?
  庆贵妃哂道:“你没发现那些都是悼亡诗?等哪日你西去了,万岁爷留给你也不会少的。”
  郁宛忙往地上啐了两口,“呸呸呸,不许咒我!我可得长命百岁呢。”
  谁稀罕乾隆悼念?好死不如赖活,那么廉价的爱情谁爱要就拿去。
  庆贵妃似笑非笑,“那你就打算放着不管了?我看万岁爷等着你回信呢。”
  郁宛:……
  爱情与面包不能兼得,但她想要面包,就只能用爱情来换。
  谁叫皇帝就喜欢这样矫揉做作的把戏,那她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郁宛便仿着乾隆句式,也当记日记似的把生活琐碎娓娓道来,当然是避重就轻,少提些那拉氏怎么发丧的,着重在还活着的人身上——如太后、永琪、永璇、永瑆、永璂还有诺敏这些人。
  因库房里的灯油尽拿去佛前供奉海灯了,如今永和宫悉数换成了白蜡制的烛台,虽然方便,稍不留神却容易出错。
  郁宛挥毫疾书时不小心将蜡油倾在字纸上,哪怕干涸后剥去,依旧留下半透明的斑点状痕迹,看着十分不美观。
  新燕道:“奴婢帮娘娘换一张吧?”
  郁宛摆手,她哪有许多闲工夫,每日又得料理那拉氏的后事,又得给太后延医问药,还得关心诺敏两口子的感情进展,她纵有八只手都忙不过来!还陪乾隆玩这种幼稚游戏。
  将就些吧,郁宛潦草地将字纸一折,让新燕送去驿馆给信使。
  原以为皇帝多少有点恼火,甚至一气之下断绝书信往来,哪知寄回来的不减反增,乾隆嘘寒问暖,还更多了些殷勤备至。
  郁宛:……这人莫不是被PUA了?
  她反正我行我素,那样珍贵的信纸,造价也是不菲呢,用多了还污染环境。
  对于她所提出的问题,乾隆没正面回答,只道原定十月十三日的婚礼如期推迟,博尔济吉特一家若有何难处,只管同礼部磋商。
  君无戏言,取消自是不可能取消的。
  郁宛松了口气,看来皇帝没有迁怒诺敏的意思,倒也是,怎么看博尔济吉特一家都是无辜之人,何况还牵系着蒙古呢。
  郁宛心头大畅,回信自然而然也亲切许多,许是激动过头,蜡烛一下子倾倒在桌面上,还好不曾起火,可整叠的信纸已被弄得污糟不堪了。
  最后郁宛只能潦草写下几行字,无非什么“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之类。
  她捏捏腰际,确实瘦了不少,当然是累瘦的,服丧期间也不能大鱼大肉,难怪新燕都说她苗条了。
  此信去后,木兰那边再未有回话,郁宛也就撂开不管,看来皇帝是已经厌倦了,如此甚好,省得她还得费心摘抄好词好句,脑子都不够用了。
  原定十月颁金节前御驾回銮,郁宛却在重阳就见到风尘仆仆的皇帝一行,来接驾时不禁笑道:“万岁爷真真行事飘忽不定,还以为您会多留一月呢。”
  舒妃撇撇嘴,“谁叫贵妃娘娘思君情切,眼泪都湿透纸背了,万岁爷可不得快马加鞭赶回么?”
  狐媚子就是狐媚子,隔着千里地都不忘勾引人,瞧把她厉害的!
  郁宛莫名其妙,什么眼泪,她连葬礼上都忙得没工夫哭,哪还有空管别的?
  忽然想起那些被蜡油浸透的信纸,郁宛恍然大悟。
  再看对面就有点心虚,忙打着哈哈敷衍过去,难道要她现在跳出来承认误会么?岂非浪费感情,还是将错就错好了。


第204章 公允
  郁宛简明扼要向大老板汇报了近两个月的工作进展, 并巧妙地隐去了具体用度花费——除了非借不可的大宗,那些香烛纸钱灯油、礼花爆竹乃至水陆道场等等皆取自她的私库,便是内务府上报上去的账目也没任何毛病, 想来不至于嫌她太过奢靡。
  乾隆心知肚明,却也懒得拆穿, 左右她自己乐得出血, 回头别又苦着脸跟自己抱怨就是。再怎么入不敷出,他也绝不会心软——撂狠话他自是第一位的, 至于到时候会否看在阿木尔的面子上周济些, 那是另外的事。
  郁宛自觉气短, 也就不跟他争辩,只询问了后续的章程, 要不要令礼部定谥号,以及在太庙供奉祭祀。
  乾隆淡淡道:“谥号就不必了, 让永璂将他额娘的神位带回府中, 自己供奉罢。”
  如果可以,他倒想给那拉氏起个恶谥,让她受尽千夫所指,但,念在侍奉皇额娘一场,还是免了,就这样罢,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各不相干。
  郁宛没指望从他口中听到好话, 只是连死亡都没能换来一丝动容, 到底令她有些无语——还好那拉氏不稀罕这些, 她在当初登上画舫之时便已然清楚会遭到何种对待, 没有谥号,对她倒是另一种释怀,如同则天大帝的无字碑一般,她的功过,只能留待后人来评说了。
  至于不入公祭倒是好事,跟孝贤皇后的神位摆在一处,难保皇帝又会区别对待,规定不许这样不许那样,还不如让永璂私下祭祀更心诚,既清净,也能获得更大的自由。
  下辈子,她想那拉氏是甘为一个平凡人的。
  郁宛定定神,觉得这段时日恍然如梦,当时有再多的震荡,过后依旧只剩下心如止水。日光之下并无新事,经历过生死,她自个儿把什么也都看淡了。
  郁宛从马车上抱下阿木尔,看她脸膛晒得红中带黑,似一碗被打翻的炸酱面,就知道这丫头没少到处瞎跑,不由得嗔着皇帝,“您也不多管管,把咱们的孩子心都带野了。”
  乾隆笑道:“你都管不住她,还指望朕?”
  阿木尔一到了草原上就跟头野马驹似的,遍地撒欢,别看她年纪小,力气可大着呢,稍微瘦弱些的宫女还拉不住她,这体质必是遗传她额娘。
  乾隆微微打量,见她倒是瘦了许多,订做的镯子原本刚好能卡住手腕,如今倒有些空空荡荡,一个环圈在那里。
  郁宛还在唠叨该给阿木尔抹点防晒油,晒得黑黢黢的到时候怎么出嫁,怎料乾隆忽然拉着她的胳膊,感叹道:“爱妃辛苦了。”
  郁宛心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但多年的宫中生涯让她嘴比脑子还转得快,忙道:“臣妾不辛苦,万岁爷才是劳心劳力。”
  忽然感觉这话跟阴阳怪气似的,脸上不免露出微囧——打猎确实是劳力,说劳心就大可不必了吧?
  又赶紧岔开话题,“万岁爷何不多留些时日?臣妾正馋鹿肉,还指望您多带几头回来呢。”
  乾隆促狭地望着她,“朕再迟迟不归,爱妃的眼泪都能淌成护城河了。”
  郁宛:……
  真是新鲜比方,当她是来还泪的林妹妹呢。
  当着若干嫔妃的面,也不好明说那信纸是蜡油染湿的,只能私底下再做解释——万一乾隆深受感动,逼着她天天写信可怎么好?
  她毕竟是个绣花枕头,没那么多缠绵悱恻的故事啊。
  皇帝自到养心殿去,其余嫔妃也各回各宫。
  颖妃这趟旅行收获不少,虽然有舒妃这块绊脚石在,可颖妃还是结结实实出了回风头,万岁爷邀她比试骑射,六次里头她竟赢了四次呢。
  郁宛神色微僵,礼貌地提醒她,“你还真敢赢?”
  “为什么不?”颖妃兴高采烈地道,万岁爷要她拿出真本事来,她自然不能藏私,何况两边还赌了彩头,她要是故意放水,不就成欺君了么?
  “放心,万岁爷气量大着呢,不会跟我斤斤计较的。”颖妃爽朗地道,反正她没从皇帝脸上看出半点不高兴,宰相肚里都能撑船,天子更不消说了。
  郁宛:……那可不一定。
  估摸着颖妃年底的赏赐危险了,也罢,反正她从皇帝那里赚了不少赌注,应该不在意这点区区损失。
  郁宛又告诉她永璂跟诺敏婚期推迟的事,颖妃遗憾道:“真是时也命也。”
  郁宛委婉地问了下那六十四抬嫁妆的问题,颖妃面露愠色,“娘娘当我是出尔反尔之人么?”
  她自然不会吝啬那些家私,但仍有点可惜——早知推迟三年,不如先拿回来放印子钱呢,光利息也是好大笔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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