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还叫不求上进?”十阿哥笑着瞪圆了眼睛,点着玉格道:“你这样的要还叫不求上进,那你求上进了是什么样子?你还不得现在就做到一品大员去?”
“那还是别了,”玉格小声的嘟囔了一句,神色瞧着十分的苦恼加不乐意。
“怎么了?”十阿哥倒不怪罪,她就是这么个性子,比这更不着调的他也见过了。
玉格叹气道:“唉,爷是不知道,奴才就这样都要忙死了,再往上升,那不是一点儿空闲都没有了,唉。”
玉格苦恼的求问道:“爷您说,有没有只用当官不用干活的差事啊?”
十阿哥瞪着眼,她果然是个极其不着调的。
“有啊。”十阿哥点头。
玉格的眼里一瞬间绽放出光亮,“是什么?”
十阿哥将大拇指倒向自个儿,“你重新投胎吧,做爷的兄弟,就不用当差,也是阿哥的身份。”
“唉。”玉格泄气的塌下了肩膀。
十阿哥却跺着脚哈哈大笑起来,觉得自个儿如今说话真是越来越风趣了。
十阿哥自得的笑了好一会儿,笑完后又被玉格拉着去看森森和林林生的小猫崽。
“爷您看,多可爱,要是太忙了,奴才都没有功夫照顾它们了。”玉格和十阿哥膝碰膝的蹲在猫窝前。
森森护着崽,只让看,不让碰,可只瞧着三只小猫粉嫩嫩软糯糯的闭着眼睡成一团,就看得人整颗心都软了下来。
玉格瞧着猫崽,没注意到自个儿的目光整个都变得温柔起来,笑眸弯弯似月,娴静柔婉的气质也整个流露了出来。
十阿哥正要说话,一转头,便看到在自个儿脸旁边不过两拳距离的这样一张脸。
他一直知道她长得好,但这样就近看,才发现她长得好看的挑不出一处瑕疵。
她的肌肤雪白,白得让她的肤质看起来透着股单薄脆弱,叫人瞧着就软了心肠,不自觉的放轻声音,怕惊扰了她。
她的唇色很淡,形状姣好,只微小的弧度便给人岁月静好的安心和踏实感;他们的距离这样近,近得他能瞧见她脸上细小的绒毛,她的鼻子秀气挺拔,他和她这样蹲在一处,呼吸好似都交织在了一起。
十阿哥的脸上慢慢染上红晕,瞧得入了神。
“十爷,十爷?怎么了?”察觉他许久没说话,玉格侧过头来。
十阿哥却像是被吓着般猛地往旁边仰,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十爷!”玉格连忙伸手想要把他拉起来。
十阿哥却躲避开,自个儿站起来,板着脸居高临下的道:“这有什么好看的,一点儿意思也没有,我还是觉着大铁好。”
森森和林林抬起头冷冷的不屑的瞧了十阿哥一眼。
十阿哥深感被挑衅,越发狠狠的瞪回去。
“好吧。”玉格见他是真不喜欢,遗憾的点点头,又眷恋不舍的看了猫崽们一眼,跟着起身道:“那咱们去找大铁,它这会儿正在挥锄头挖土呢。”
玉格说着笑了起来,家里这几只,无论做什么,都能叫她心里暖呼呼的觉得可爱。
十阿哥根本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只板着脸胡乱的点了下头。
大铁挖土的地方在居民区外,距离此地有些距离,不过玉格没叫车,这样的乡间小路,慢步走着本身也是一种放松。
十阿哥也没说叫车,两人便这样并肩往外走。
走着走着,十阿哥忽然转头偷偷瞧向玉格,尘光浮动,为她的脸部轮廓打上一层光影,她的容颜,她的一呼一吸,比远处的雪山白雾,绿树草原,都来得更温和怡人,柔软美好。
她的耳垂小巧精致,仿佛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细微的绒毛在风中微微颤着,惹人心怜,让人想要吸吮、舔舐……
十阿哥的脸色蓦地爆红,只听见自个儿猝然变得轰隆的心跳声。
这是个男子,他不是最唾弃太子那些个行径吗,怎么今儿,自个儿也要步了后尘。
十阿哥不能接受。
“那个这个,我突然想起还有件事儿没办,我就不去看了,我先回了,这事儿极要紧,得赶紧了!”十阿哥转身往回走,脚下越走越快,近乎是落荒而逃。
玉格微微蹙起眉头,十爷虽然不着调,可行事作风从没有这样出乎她意料过,这是怎么了。
算了,他们兄弟之间的事,她避之尚且来不及,就别再凑上去问了。
“奴才送您。”玉格快走几步跟上,十阿哥脚下越发加快了速度。
很快,玉格就送了十阿哥上马,很快,十阿哥就扬鞭跑远了。
随着十阿哥跑远不见,玉格也把这事儿丢到了一边,她如今要忙的事不少,抽时间出来陪十阿哥,都是忙里偷闲了。
另一边,十阿哥骑着马一路飞驰着入京,入京后也没往别处去,直直的朝自个儿的府邸奔去,到了府门口,跳下马,也不管门房的请安,身后随从的呼喊,闷着头跑进府里,只传出吩咐来,谁也不见。
八贝勒府上,等着他回来说话的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阿哥三个,先是说了一些政事,说完后瞧了瞧天色,以为十阿哥还没有回京,又说了些初七日八阿哥和十四阿哥要伴驾巡幸京畿的事儿,说完后,八阿哥瞧了瞧天色,微微皱起眉头,“十弟怎么去了这么久?”
九阿哥也奇怪起来,“若是没有问出话来,老十必定转头就回了,去了这么些时候,应该是问出些东西了,只是什么事儿要说这么久?”
十四阿哥想了想摇头,“最近的大事儿就两件,一件是汗阿玛的万寿,另一件就是赵申乔疏言太子乃国本,应行册立之事,就这么两件事,前一件够不上救命不救命的,至于后一件。”
后一件倒是够得上了,“有人找关系找到了他那处?他就直接找汗阿玛告状了?”
这也太憨了。
八阿哥笑着摇头道:“他就是看着胡闹,实则谨慎得很,若真有这样的事,他只会装糊涂听不懂,哪里肯讲明。”
九阿哥道:“我就说这小子油滑得很。”
十四阿哥也笑了起来,“还真是,他为官也有两年了吧,这么久了,除了出手整治了那个叫什么启科齐的进士外,还真没见他和哪一个大臣结仇。”
八阿哥道:“再等等吧,等十弟回来就知道了。”
然而三人等来等去,等去等来,等得吃完了晚饭,等到天色落黑,还是不见十阿哥,也不见十阿哥派人过来回话。
“这是怎么了?在城外玩得忘了正事,还是出事了?”九阿哥皱起眉头,“可就在京城京郊,他一个阿哥能出什么事儿?”
八阿哥总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心中一动,唤来下人吩咐道:“去十爷府上问问,十爷回来了没有,什么时候回来的。”
“是。”下人领命而去。
十四阿哥道:“要不再让人去城外问问?万一真是出了什么事。”
八阿哥略一思索,摇头道:“先等等,等这边的人回了话再说。”
三人耐着性子又等了一阵,人回来了。
“回爷的话,府上的人说十爷酉初就回府了,只是瞧着心情不大好,回府后就吩咐了话谁也不见。”
“酉初?”九阿哥气笑了,“这都戌正了,咱们三个等了他一个半时辰,他倒好,一句话也不说,自个儿回府了。”
八阿哥摆了摆手打发了人下去。
十四阿哥疑惑看向八阿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这是问着了还是没问着?”
无论是问着了还是没问着,都不至于如此吧。
八阿哥摇头道:“我也不知,等明儿再问吧,就是什么都没问着,也无碍,有时候不用非要听人说,咱们看他做了什么,也能推出个五六分来。”
九阿哥笑道:“八哥说得对,他在内务府挂了职,必然是要动用内务府的东西,这就是在八哥的眼皮底下了。”
八阿哥笑了笑没说话,即便如此,他还是更想她能直接告诉他。
次日,九阿哥几个寻到了十阿哥问昨儿的详情。
九阿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也回来说一声,害我们好等。”
十阿哥这才想起,他是去问话的,呃,他问了吗?好像问了吧,那她回的什么,他怎么一点儿也不记得了,所以他到底问没问?
十阿哥张着嘴,好一会儿回不出话。
八阿哥几个见此,心里便有了答案,看来是没有问到。
九阿哥戏谑的笑着说风凉话,“你不是和他关系要好吗?怎么,一句瓷实话都问不到?”
九阿哥不过一句玩笑话,八阿哥和十四阿哥都没放在心上,十阿哥却像是被踩着了尾巴,梗着脖子跳脚道:“谁?谁和他关系好了?是谁造的谣?爷和他关系不好,不好!”
他这反应倒把九阿哥惊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吃枪药了?”
十阿哥闭着嘴闷不做声,只看向八阿哥时才透出些心虚。
八阿哥见状,笑道:“好了,九弟,没问到就没问到,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别说了。”
九阿哥哼了一声,也看出十阿哥是有话先和八阿哥单独说,拉着十四阿哥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