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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奸相他哥遗孀[重生] (钝书生)


  冯玉贞手心冒汗,她只觉得侧颈发痒,很想伸手去挠一挠。
  腰肢也被一双手臂合拢、揽紧,掐在怀里,她听见他贴在耳旁的呼吸声,他缓缓道:“你不能……不能仗着我欢喜你,便如此欺辱我。”
  自己什么时候欺辱了他?
  可是不合时宜的,冯玉贞却确信,原来不是错觉。两人擦肩而过时,崔净空的眼里分明盛着委屈,就如同现在说话似的,又是委屈又是难过。
  冯玉贞讷讷无言,只苍白辩解道:“我没有……”
  或许是白雾蒸腾,遮住两对迷蒙的眼睛,也暂且蒙蔽了他们的理智。脖颈的发丝被拨开,男人略微干涩、微凉的两片薄唇轻轻贴了上来。
  他好似很规矩似的,不知道过了多久,片刻,一盏茶,还是一个时辰?冯玉贞半身酥软,一只手臂抖着撑在灶台上,另一只手推开他追上来的脸,慌乱地捂住侧颈的浅红印子,不让他再亲,声音跟在春水中泡软了似的:“……够了。”


第103章 送来荔枝
  方才借着水雾氤氲,崔净空的手扣在冯玉贞腰胯间,他那副斯文样子没能装太久,又轻慢地挪上一寸,那股的苦桔味越发香馥浓郁,手下禁不住捏揉了一下。他呼吸愈重,张嘴轻轻咬了一口她素白的侧颈。
  冯玉贞忽而从意乱情迷里清醒过来,骤然察觉自己已经被他不知不觉间揉进怀里去了。
  腰眼发酥,冯玉贞勉强撑着灶台,才得以支起半个身子。她手忙脚乱的抗拒,实则无异于蚍蜉撼树,在崔净空眼中形同虚设。
  只要他愿意,将那对细白腕子合掌一掐,展臂揽住她,冯玉贞只能乖乖地仰起脸,睁着一双潮湿无助的眼睛,任他肆意妄为。
  可他不能。从前冯玉贞柔情待他,真想过同他去京城成亲,崔净空那时尚能做到面色如常地欺瞒她。概因他不识爱恨,不知不觉间萌生的爱欲也不纯粹,总掺和着步步为营的诡密算计,妄图把人困在谎言编织的牢笼里。
  如今耗费大力气才得到从前的一丁点好处,不敢轻举妄动,她说不愿意,便听话地停下动作。只是沉沦其中,难以自拔,埋首在她颈间,最后稍稍放纵片刻,旋即松开手,让怀里人匆匆逃出去。
  “你……”冯玉贞细细喘了两声,一手拽着衣领,之后股劲儿一口气说完:“你先出去。”
  冯玉贞眼神里带有一些久违的怯意,她被迫唤起了回忆,崔净空十七八的时候,床榻上便浑得厉害,不知晓什么叫适可而止。
  每每食髓知味,她的哭泣、求饶全数不理,变着法儿诱哄她,非要尽兴才罢休。冯玉贞是真怕崔净空方才得了趣,他比从前还要窜高一截,要是今日双双滚到床榻上,又算什么荒唐事?
  她脸颊发烫,白皮子染上艳色,唇角和眼尾都流露出一点欲语还休的媚意来。
  崔净空喉咙里滚出沙哑的应声,不忘将菜和碗筷端起,抬脚往外走,他走到厅堂,往肚子里灌了一杯冷水,才镇静下来。
  他眼睛往下一扫,掩盖般地绕到桌后坐下,目光沉沉地望向厨房里那个背对着他的人。
  可惜,只差一点。
  没一会儿,冯玉贞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面走出来,淋上鲜香的咸汤。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冯玉贞眼神躲闪,有些困窘地道:“面煮得有些软了,也没有什么酒肉,招待不周,凑活着吃罢。”
  至于好端端的宽面为什么煮软,延误了时候,这便不必细说了,毕竟二人都担着一份责。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崔净空若无其事地拾起筷子,这时候早过了午时饭点,两人都饥肠辘辘,遂不再多言,桌上只有细微的声响。
  吃完晌食,冯玉贞还未动手,她打算先送走人再收拾残局,谁知崔净空霍地立起,冯玉贞怔怔目睹他快速把碗筷垒成一踏,大步往院中水缸处走去。
  她追上去,见人已经挽起衣袖舀水,忙阻止道:“你快放下,我自己来。”
  没劝下来,崔净空执意动手洗了。不仅如此,还沾湿了他滚着银边的锦衣袖口。
  尽管招数用尽且态度诚恳,崔净空放慢动作,一个碗恨不得洗三遍,还是没能等到冯玉贞愧疚地请他多留一会儿。
  虽遗憾未能再更近一步,可能光明正大进她家中吃饭,已经超乎原先的预想,更多的便不能求了。再待下去便显得刻意,崔净空见好就收。
  送他到门口,冯玉贞真诚道:“今日多亏有你在,不然我和安安恐怕难从那个何检校手里得到好。”
  她说罢,又觉得这些道谢听起来太过无力,就像今日这顿饭,连他所给予的一半也难以偿还。
  崔净空也从没想过让她还。于他而言,他们俩是名字登在一张簿子上的真夫妻,冯喜安又是他的女儿,鞍前马后尚且都来不及,就算收取报酬,也不该是这些生疏的回礼。
  可他也清楚,以冯玉贞宽柔的性情,学院之事足以让她在这两个月里对自己保有两三分优待,不再如先前般拒之门外。
  因而,崔净空并未回复这句话,而是垂下眼睫,用那双黑如乌珠的眼睛望着她,启唇道:“那我们何日再相见?”
  冯玉贞耳根子软,抿着嘴唇,扭开头不去看他,嘴上却没有放松,更不提叫他下次来,只含糊道:“……我也不知晓。”
  崔净空笑了一声,并不丧气,见她严防死守,跟防贼似的谨慎地守着自己小小的窝巢,好似有根羽絮划过心头,反倒更为怜爱。
  并不多纠缠,崔净空转身离去。他身形挺括,脊背板直,身形如同青竹般端正。
  冯玉贞遥遥望着,见他很快拐弯,消失在眼前。她也收回心神,摇摇脑袋,不想再去咂摸那些关于他的事,进到屋里去了。
  五月初时,院里的两株树相继开花结果,东南角栽种的是一株枝叶宽大的枇杷树,上面结着黄橙橙的果子,个大饱满果肉,细腻酸甜,十足的爽口。
  冯喜安早在还是青果便盯上了,只是那时枇杷未熟,她拿石子打落一个,咬下去满口酸涩,忙抛到地上,跑进屋里喝水。
  好容易等到熟透了,趁着旬假,难得闲在家里,冯喜安又整日于书堂里坐着,很想抻抻筋骨,遂弃用竹竿打琵琶,执意要爬上去摘。
  冯喜安将竹篮从担忧的阿娘手里拿过来,于背后一挎,灵活地手脚并用爬上树,骑在粗枝上,摘下果子往背后扔。
  冯玉贞心惊胆战地在树下守着,生怕她不留心摔下来,冯喜安才摘了十几个,不过小半篮,冯玉贞立刻招呼道:“够这两日吃便好了,快下来罢!”
  人算不如天算,本以为至少能吃上十天半个月的枇杷,谁知当日午后,冯喜安正在屋里喜滋滋地吸着枇杷的甜汁水,屋外响起敲门声,原是瓦房的周姓户主,拿着一个灰扑扑的麻布袋。
  上门不为别的,正是为了这株枇杷树。那周姓户主另带着一男一女,岁数还年轻,看着应该是他的孩子。
  一伙人将枇杷树上的果子一网打尽,连那些藏在叶下、半青不熟的都没放过。几个人拍拍屁股走的时候,枇杷树只剩光秃秃的枝叶,而全无一个枇杷果了。
  摊上这种雁过拔毛的户主,冯玉贞实在有些哭笑不得,倒也不能指摘什么,毕竟她们只是租客,他们才是户主,树和瓦房全是人家的。冯喜安难得气鼓鼓的,颇为不平,嘟囔着早知道便多摘一些。
  两天就把剩的枇杷吃完了。概因吃多了枇杷易腹胀,冯玉贞盘算隔两日再去集市上买些,谁知还未动身,一个熟人便登门拜访。
  打开门,许久未见的李畴笑呵呵立着,怀里搂着一个小箱子。冯玉贞想不通崔净空怎么又来这出,以为超不出之前送过的物件的范畴。
  谁知李畴一掀开,里面堆满了黄黄红红的果子,枇杷其中占据最多,额外一小半竟是荔枝。
  李畴从里摸出一个荔枝,剥开鲜红的薄皮,瘫在手心,给冯玉贞细瞧其中乳白色的果肉:“这荔枝自岭南运来的,熟得早,皮薄汁多,主子特意叫奴才快马加鞭送回来呢。至于这枇杷,自然是因着小主子爱吃,这一箱全是主子的一片心意。”
  冯玉贞曾经也见过几次荔枝,多是那三年暂居许家时开的眼界。哪怕在许家,荔枝也是极紧俏的。
  每年至多吃上两回,且运过来时多以蜡封存,远没有箱子里这些沾着露水的看上去新鲜。
  崔净空早吸取了教训,不贪多,也不图多贵重。箱子虽不大,可压实了熟果,份量不轻。李畴的胳膊颤颤巍巍,冯玉贞只得叫他放下,算是默许收下了。
  冯玉贞抱着手臂,神色迟疑,还是朝李畴问道:“他身在何处?”
  自上次一别后,两人已有足足一个月未曾见面了。冯玉贞倒不是想见他,奈何那何检校前几日求到她跟前,涕泗横流,只求崔大人放他全家老小一条生路。
  学堂风波之后的第二日,何检校便提礼登门道歉,可冯玉贞闭门不见,对方讨了个没趣,又或许是观察到崔净空不住在此处,遂也不再往前凑。
  冯玉贞于是落了个清净,谁知晓前几日,这位何检校又来了,却是模样大变,嘴里颠三倒四,甚至还想跪下给她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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