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文女帝觉醒后 (今夜来采菊)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今夜来采菊
- 入库:04.10
“你你你——”
见燕榆伸手指着她,邬宁不自觉眯了一下眼睛。虽然不愿与小孩计较,但有些东西已经随着时间的沉淀钻进她的血肉里,到底难以容忍旁人在她跟前太过放肆。
只这一眼,便让燕榆猛地收了声,手也缓缓垂落。
燕榆好像忽然间意识到自己是白来这一趟。他并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与邬宁大吵一架,然后扭打成一团,直到他的皇帝姑父和皇后姑母派人来将他们拉开。
“好啦。”邬宁食指中指交错着,在他额前轻轻一弹:“你呢?进宫舅舅知道吗?”
燕榆摇摇头。
邬宁了然:“行啊,偷跑出来的,那吃饱再回去吧,养精蓄锐,好跪祠堂。”
“我不吃了。”燕榆打消了替燕柏抱不平的念头,但还是有点赌气:“早回去,少跪会祠堂。”
“这话说的,未免太小看舅舅了,他才不会轻饶你呢,乖,给姐姐笑一个,姐姐帮你求求情。”
“……”燕榆抬眼看她,吭哧了半天说:“你要真想替我求情,就先向大哥求情吧,他不让我来找你,我是趁着他去晚清轩办事的空隙……”
这才叫小孩呢,三言两语就被牵着鼻子走了。
邬宁在他身上看到了从前的自己,觉得好笑又可怜:“成成成,那我们找哥去。”
“咦?”燕榆一脸纳闷的跟上她:“表姐,你今日为何这么好说话?”
“我是不稀罕欺负你。”
“是啊,你都做皇帝了,现在连我爹都要对你客客气气。”
“做皇帝好吧,摸着良心说,换了是你,你选不选秀女?别来义正言辞那一套啊,谁不认识谁,这么有意思的事,你准一年来一回。”
“如果要让大哥被别人看笑话,那我就不会!”
“喂,讲点道理吧。”邬宁用手拍他的头:“男人做皇帝三宫六院就是天经地义,女人凭什么不行,你说是不是,荷露。”
紧跟在后面的荷露抿嘴一笑:“陛下此言甚是有理。”
晚清轩在御花园最深处,中间隔着一个偌大的澄碧湖,要坐船才能过去,可湖面上平日只泊定了一艘小船,不在御花园这头,就是在晚清轩那头,邬宁和燕榆只好在水榭亭里等燕柏。
“表姐,我想钓鱼。”燕榆起了玩心,彻底把进宫的缘由抛之脑后,兴致勃勃地说:“钓几尾黑鳢头,叫尚食局的厨子清蒸了,多鲜嫩啊。”
这些日子邬宁在宫里也怪闷的,很乐意同燕榆打发打发时间:“准啦!”
天高云淡,水波荡漾。
画舫一从晚清轩的玉石桥里钻出来,迎面便是密密匝匝的早莲,洁净的花梗顶着三两片舒展开的花瓣儿,在初夏清香的微风中摇曳。
燕柏还没有见到邬宁的人,就先听见了她的笑声,那么明朗张扬的笑声。
“我说什么来着!服不服气!”
“这宫里的鱼怎么还欺生!”
“技不如人还怪起鱼了,你不如说出门前没看黄历!”
邬宁只穿着一件掐腰的蜀锦龙凤裙,轻手利脚地站在湖水将要漫过的青石阶上,脸颊在日头底下被晒的泛起一层红晕,那双内勾外翘的狐狸眼弯成了两道月牙儿。
燕柏正看得入神,邬宁忽向他招了招手,还像小时候似的,随着燕榆乱喊一通:“大哥!大哥!快来看我钓的黑鳢头!”
作者有话说:
那啥,这本不是买股文,是玛丽苏文,写男配是我的个人喜好,怎么说呢,all党将永远快乐
第6章
画舫泊定在水榭旁,燕柏一只脚刚落地,就被邬宁拽着去看她的鱼,一个踉跄险些绊倒。
“大哥看我的!”
“你那两条小破鱼,有什么值得看?”
“小鱼才难钓呢!大鱼蠢笨!所以吃你的鱼饵!”
两个人一左一右,在燕柏的耳边吵个不停,吵得燕柏头疼,但心里却是喜欢的。因为他爱这两个孩子。
不过,对邬宁,燕柏近来总是有点抑郁不平。为着选侍君一事,他已经故意疏冷邬宁好些时日,想让邬宁明白,他的妥协并不代表他毫不在意,可眼下看来……
他唱了一出滑稽的独角戏。
燕柏轻轻叹息着,用手捏住燕榆的肥脸蛋:“我交代你的那些话,你都忘了?”
燕榆楞了一瞬,忙说道:“没忘没忘,我是来找表姐玩的。”
燕柏用了些力气拧他:“撒谎。”
真是邪门!燕柏老是能一眼看穿燕榆自觉天衣无缝的谎言。
“疼疼疼,大哥,我知道错了——”
燕榆一边叫唤一边朝邬宁投递求救的目光,邬宁很讲义气,一把就抱住了燕柏的腰,苦苦哀求:“他知道错了,哥你就饶了他吧。”
燕榆也可怜兮兮,那双大眼睛里都要冒出泪珠了。
这是他们俩惯用的伎俩,燕柏无可奈何,只得放开手:“若再有一次这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别怪我让父亲把你送到幽州去。”
燕夫人的娘家在幽州,那可是晋朝顶有名望的书香门第,礼教简直比宫中还严苛,以燕榆的性子,用不上三日的功夫就得让人蜕一层皮下来。
燕榆是真怕,鹌鹑似的喏喏连声。
邬宁看了忍不住笑,她倒没有嘲讽的意思,只单纯觉得燕榆的样子挺好玩,可在燕榆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燕榆眼珠子一转,对邬宁道:“欸,菀姐下个月成婚,你想不想去观礼?”
燕菀是燕贤的嫡长女,只比邬宁小两个月,按说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该更亲密,可燕菀自幼体弱多病,并不经常出门,邬宁长到九岁才知晓燕柏还有个妹妹。虽不亲密,但好歹是亲戚,何况邬宁最乐意凑热闹:“去啊,当然要去,表哥,我能去吧?”
不等燕柏答允,燕榆便迫不及待地说:“我还记得你小时候第一次见菀姐,抱着大哥又哭又嚎,说什么,不行不行,这是我的哥哥!哥哥只能有我这一个妹妹,不许有别的妹妹——菀姐要挨大哥近一点,你更是一副想吃人的样子,生生把菀姐给吓得病了一场。”
燕榆还是细嗓子,模仿起邬宁小时候简直惟妙惟肖,一下子把邬宁惹得满脸通红。
天啊!遭世人唾骂也没有回忆过往糗事来的难堪尴尬!
燕榆见邬宁脸红,不禁大笑出声,然而他并未得意太久,邬宁的巴掌很快拍在他额头上。
“啪——”
“你干嘛打我啊!”
“打的就是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燕榆本应该还手的,可今非昔比,邬宁能打他,他打不得邬宁,只好委委屈屈的向燕柏告状:“大哥!”
燕柏醒过神,笑着揉了揉燕榆的额头:“阿宁打疼你了?她那点力气,和挠痒痒差不多。”燕柏给两个人断官司是断出了经验的,深知如何调节,如何安抚,如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果不其然,燕榆一听这话,就不气恼了,还故作无所谓耸耸肩说:“是啊,跟挠痒痒差不多,一点都不疼。”
邬宁又使劲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不疼吗?”
燕榆咬牙硬撑:“不疼啊。”
“啪——”
“你倒是使点劲啊!”
燕柏适时攥住邬宁的手腕,见她掌心都红了,无奈的摇了摇头。
刚好邬宁也觉得欺负笨蛋没有半点成就感,便嬉笑着跑到亭子里喝茶去了。
“大哥……”
燕柏看着眼前与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忍不住叹气。
……
燕榆的造访让燕柏与邬宁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虽然从结冰到破冰都是燕柏单方面决定,但好总比不好强,宫人们只伺候这两个主子,自然希望他们俩能和和睦睦,尤其是一些燕家的心腹,无不希望圣上早日诞下有大半燕家血脉的龙嗣,这样一来燕氏一族在朝廷的地位就更牢不可破了。
用过晚膳,燕柏便在荷露等人的推波助澜下宿在了凤雏宫。
邬宁看在眼里,只觉得可笑。
这些宫人还不知道她和燕柏压根没有圆房。
洞房花烛夜那晚,是燕柏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将鲜血滴在褥子上,伪造了一个不太逼真的落红。幸而也没人好意思仔细端详,勉强应付过去了。
也是从那晚起,邬宁改口唤燕柏“表哥”。
在此之前,燕柏于邬宁而言一直是个有威严,有担当,甚至有点遥不可及的兄长。因为她打一生下来就倍受先帝宠爱,当真是心尖肉,眼珠子,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掉了,丝毫不过份的说,那些与她同宗的兄长在她跟前和奴仆没什么两样,奉承,谄媚,讨好,就算叫她踢一脚,也会满脸笑意的夸她踢得好。
如今想来这兴许是捧杀,一种让她从云端坠落的手段,可当时,邬宁被爱团团包围着,是骄傲而幸福的。
燕柏则是唯一一个会责备她的人。燕柏的眼神不凶狠,语气不严厉,只是会将邬宁带到无人之处,温声细语的讲明白一些她该明白的道理,三言两语,就让邬宁自惭形秽。
邬宁到底不似燕榆那么迟钝,她清楚燕柏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她对这个哥哥又敬又怕,又觉得可靠,值得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