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承认有……
她现在可是女扮男装啊!跟小郡王的性向不符,妥妥的算欺骗感情。
聂容昭见她这反应,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倚在墙面,眼神恹恹,突然变得有气无力。
仇天南抬头看着这两人,又是瞪大了眼睛。
他娘的,一对死断袖。
那个侍卫买个牛皮绳怎么那么慢,能不能别这么折磨他?
他敛了神色,垂下头,胡子拉渣披头散发的,一下子显得有些沧桑。
“崔将军,牛皮绳买来了。”
青羽回到巷子里,手脚麻利,将仇天南捆了个结实,抬眼看崔小宛,“人是送到驿馆?”
“对。”
崔小宛将白玉药瓶塞回到聂容昭手上,走在前面带路。
聂容昭沉默地跟在后头。
青羽觉出气氛有些不对,一时也不敢问他们,扭头看向仇天南,“他俩怎么了?”
“别问我,不知道。”
“原来你会说话?我还以为是个哑巴。”
“……”
仇天南眼神阴郁,手臂动了动,手腕处发疼,这才意识到自己手骨已经断了,就算挣脱了绳索,也跑不掉。
他原想将账本夺回来,再去向殷公公邀功的,早知道应该修书一封,先同殷公公禀明此事。这会儿真是孤立无援。
崔小宛领着两人回了驿馆,将仇天南扔给成九河看守,又把青羽和聂容昭引到自己厢房,将自己在变州那四日的情况都说了,还将账本和认罪书拿给他们过目,也算是回报聂容昭当初送来的那份资料。
聊完变州的经历,崔小宛又想起一事,“你们怎么会到湛州来?”
青羽等了半晌,扭头一看,只见小郡王正倚在柱上,看着崔小宛,眼神似乎……有些幽怨?
嘶,他怎么会想到幽怨这个词?
“咳。”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两日前小郡王收到消息,说殷沉要离开晸京,一时觉得可疑,便同昭文馆请假,一路跟着殷沉到湛州来的。”
“殷沉此人直觉敏锐,做事又谨慎,我们也不敢跟得太近,这一不小心就跟丢了。”
这些小郡王同他说过,不需要瞒着崔将军。
其实他有些怀疑小郡王来湛州的真实目的,以往派其他人打探消息便好,这回非要自己过来,一定是存了别的心思。
崔小宛若有所思,“殷沉果然不是回乡探亲。”
果然?
青羽一愣,“崔将军远在千里,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我有自己的门路。”
崔小宛又想了想,排除了殷沉跟仇天南是约在此地见面的可能。要是殷沉知道账本在她身上,怕是要亲自来取了。
“你们是在哪把人跟丢的?”
青羽回忆了一下,“我们跟着他到了一家当铺,等了许久,也没见人出来,进去一看,里头就只有掌柜的,问什么都不肯说殷沉在当铺里做了什么。”
崔小宛点点头,“我知道了。”
看来殷沉确实不是为了账本而来,那她还能再蛰伏一段时间。
她对狗皇帝没什么信心,账本交到他手上,就算能查出什么,估计一时半刻也不会将殷沉治罪。
毕竟狗皇帝在积攒实力,在武力方面,朝中也确实无人能对付得了殷沉。
青羽无奈地摇了摇头,“还好小郡王此行也不是毫无收获,起码在湛州碰见了崔将军……”
聂容昭睨了青羽一眼,青羽一句话登时拐了个弯,“知道崔将军此行顺利,我们也就安心了。”
三人聊完,崔小宛开了门,将青羽和聂容昭送出去,关门回到桌边时,突然发现桌面还放了个白玉瓶子。
瓶子先前是揣在聂容昭怀里的,瓶身还留有余温。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崔小宛将白玉瓶子收起来, 找到成九河,让他给仇天南喂点迷魂药,拿个麻袋将仇天南装起来。
成九河点头应好, 又觉得奇怪,“为什么要拿麻袋装着?”
“这人特殊, 进京之时我不想让太多人看到。”尤其是殷沉。
成九河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退下去后, 找了碗药给仇天南灌下去,待他昏迷,将他装进麻袋。
他打量了麻袋许久,还是觉得不太稳妥, 又找驿馆要了个大箱子, 将仇天南装进去了。
待一行人整装待发,崔小宛来到队伍的末端, 围着马车上那个大箱子转了三圈。
“怎么又多了个箱子?”
她记得先前的赈灾银和米粮都已放在变州了。
成九河凑到崔小宛耳边, “将军,那就是仇天南, 我怕麻袋还是太明显, 给装箱子里了。”
“……可留了气口?”
虽说这人对殷沉忠心耿耿, 估计到了晸京受了刑讯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弄死也就罢了, 这样倒还死得静悄悄。
但若要带着一具尸体上路, 还不如现在就把人扔下。
“我忘了。”
成九河摸了摸后脑勺,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在箱子上扎了几个口子。
崔小宛见状默了默, 也没再说什么, 返回到队首, 跨上马背,等成九河回来后,领着巍军向晸京进发。
到了晸京已是黄昏,一行人回了军营交接完各项事宜,各回各家。
崔小宛将大箱子打开,直接扛着大麻袋回了将军府。
蓝无风等人迎上来,想帮崔小宛拎麻袋,见将军一脸肃然,也不敢再打扰,纷纷退下了。
到了晚上三更,冰刃敲开崔小宛的窗,翻了进来,见崔小宛穿戴整齐,有些讶异,“崔将军没睡觉?”
“傍晚睡过了,就等你呢。”
崔小宛从怀里掏出账本,交到冰刃手上,“这账本我看过了,记录的全是殷沉和贺成叙的交易往来。”
“另外赈灾银的事我也查清,让贺成叙签了认罪书,明日我会在早朝上呈报此事。”
冰刃翻了翻账本,“我这就交到圣上手中。”
说完要走,又被崔小宛叫住。
“崔将军还有何事?”
“我还抓了个人,此人是贺成叙的门客,但看起来更像殷沉的爪牙,你们将他带回去,秘密审讯,看能不能审出点什么有用的信息。”
崔小宛说完,从床榻后拖出一个大麻袋,搁到冰刃跟前。
“……这么一大坨?要我扛回去?”冰刃有些咋舌。
崔小宛转了转手腕,“怎么弄回去我不管,我都能抗,你怎么不能?”
冰刃看看崔小宛略显瘦削的身板,又看看自己,陷入沉默。
最后他还是将大麻袋吃力地扛上肩头,悄摸摸离开了将军府。
崔小宛锁了窗,合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还未到五更,就有小厮过来敲门。
她翻身下床,开了门,拧眉道:“何事?”
“将军,门口来了几位巍军兵士,说是有要事要找您。”
崔小宛听罢,抓起大横刀,跟着小厮到门口一看,巍军兵士正是她先前留在变州看守贺府的那几位。
“怎么回事?”
其中一位率先开口,“将军,贺大人死了。”
崔小宛神色微变,这几位兵士就比她晚了几个时辰到晸京,看起来是她前脚刚走,贺成叙后脚就没了。
“怎么死的?”
“将军走后第二天早晨,贺府下人发现贺大人的尸体,立马报了官,仵作过来匆忙看过,说是缢死。我等便快马加鞭赶回来禀报将军了。”
“他们说是自缢,我们也看不懂门道,反正尸体确实是挂在梁上,底下还有椅子倒塌。”
崔小宛若有所思。
贺成叙是在她走后那晚出事的,而仇天南也应该是那晚出来的。若仇天南是他放出来的,他还有后招,不至于畏罪自杀。
仇天南有缩骨功,自己从牢中逃出也不是不可能。
若他是自己逃出来,得知账本丢失,又不想让贺成叙连累殷沉,最直接的方式便是直接将他杀了。
“还有一事,仇天南也从狱中逃脱了,不知用的什么法子。”
眼看已经到了五更上朝的时辰,崔小宛点点头,让他们先回去,然后踱回主屋,换了朝服,又将认罪书拿出来看了看。
虽说贺成叙已死,这认罪书还是得在文武百官面前呈上去的。
宣政殿上,崔小宛将贺成叙的罪状一一陈述。
朝中大臣大多见怪不怪,有一些是见多了官场黑暗,有一小部分对此事也略有耳闻。
因此都是面色沉静,毫无波澜。
待崔小宛讲到贺成叙在自己房中缢死时,众人的表情才有了一丝惊诧。
有几人是知道贺成叙与殷沉有勾结,自己也有点不干净的,听到死讯都开始自危,谁知道贺成叙是怎么死的?
变州死了个郡守,那就多了个空缺,群臣都开始举荐合适的人选,又是一顿唇枪舌战,据理力争。
崔小宛听他们说的来回都是那几个理由,也不关心新郡守的人选,索性打开群看看有没有新消息。
【温如月】小宛,晚上来我香满楼吃饭,半月未见,去的又是变州受灾的地方,估计也饿瘦了。
【聂灵嫣】我解除禁足了,有我的份吗?
【佘凤】恭王府要是知道你是到香满楼,还是与小宛一起吃饭,估计又得把你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