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太后 (雁于飞87)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雁于飞87
- 入库:04.10
第二天见到敏政,义正言辞的告诉他:“承裕现在在家闭门读书,你们不要再纠缠他!”
敏政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倒也知道那孩子才学难得;于是劝说:“承裕聪明,现在已经成人,还是要尊重他的想法。”
王恕恶狠狠地打断了:“我的儿子是什么样的很清楚,不用你来告诉我;自己家教一塌糊涂,别来教训我该怎么管儿子!”
然后拂袖而去。
程敏政回家和李莹叹息:“王宗贯刚正清严,始终一致;然而志同道异,这门亲事做不得了。”
李莹也是叹息:“就怕月华那丫头死心眼。”
程敏政道:“你好好劝劝她,天下才子不少。”
王家不愿意,程家也不可能强买强卖。程敏政跟老友国子监祭酒费訚打听,今年入监的举子中,以江西铅山的费宏最是出色,十三岁中信州府文元,十六岁成江西解元。
但是程月华是个认死理的,她认定了王承裕,非他不嫁!
可惜的是,王承裕没能坚持。
他是诗书君子,孝友恭顺,虽然历史上能和刘瑾硬扛,不是温良恭俭的小白兔;但是“不孝”这顶帽子太重,白居易扛不住,陆游扛不住,他也扛不住。
他不认为自己有错,和父亲辩论了一场改革,王恕拍案而去,大骂“混账东西被狐狸精迷惑了”;也不勉强他吃饭了,让他冷静一下,饿了自然就会找爹。
王恕治家严谨,在家里是说一不二的存在,自然下人都不敢违拗;可承裕也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不认错!
是谁说老大和老二打架,受伤的永远是老三;老子和儿子置气,那么夹在中间不能做人的就是老娘。
张夫人抱着王恕反复哭:“孩子还小,你别跟他见识”;把老头哭烦了,索性就搬到朝房去住,不回家了。
张夫人对着承裕早哭晚哭:“我可怜的儿,我就求求你,跟你爹认个错!若是你爹恼了,告你不孝,别说前程,连命都没了!”
一边说着:“就算程氏和你一样的心思,你既然知道你爹和姓程的不睦,又深恨程氏不守清规,即便她嫁了进来,难道能过好日子?她爹也不放心把她嫁进来吧?”
承裕看母亲如此,叹息了一声,泪如雨下。
程月华还想去找王承裕,没想到听父亲说王承裕即将完婚;大哭了一场,索性自挂房梁。
好在李莹担心女儿,让人时刻守着,急急忙忙的把人放下来,哭了一场,劝了一场,又骂了一场:“你爹和我辛辛苦苦的把你拉扯大,难道是为了让你殉情的?若那人是焦仲卿还好,只怕你在这里送了性命,人家倒还娶妻生子功成名就逍遥快活!值吗?”
月华哇的哭出声来,李莹又抱着哭了一场:“若那王承裕像你这样痴心,能护着你,就算舍了脸皮,你爹和我也可以去求王恕允了这门亲事;可是你看,就算你嫁过去,难道不受委屈?——当年我嫁给你爹,可是他扛住老尚书的鞭子求来的!”
月华抱着母亲大哭。
等女儿哭累了,两口子退出房间,敏政面色有点尴尬:“我知道你为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只是这件事不能全怪父亲。”
李莹叹息了一声:“我只是舍不得女儿受苦。”
敏政道:“你多劝劝她。王宗贯执拗若此,真嫁过去,未必是什么好事。”
李莹已经拿到了二品夫人的诰命,每月都要进宫朝觐太后皇后。
汪舜华注意到她眼睛通红,身形憔悴,留她问话;关系到丈夫和女儿的面子,李莹倒是没怎么说,拿着帕子抹抹眼泪罢了。
汪舜华以为程月华是因为落榜闷闷不乐,又吩咐赏了一套文房四宝:“天下人才甚多,中第固然可喜,落榜亦没什么遗憾。你教月华好好念书,将来不管是接着再考还是继承你们夫妻的创作,都很好。”
李莹谢恩。
汪舜华的人生导师工作再一起取得了丰硕成果。程月华谢了恩,又把卓文君的《白头吟》翻出来读了一遍,好啊,君既有两意,自当相决绝!
跟着母亲出去骑马踏春,又看了一场新戏,就想到了以前听过的白蛇故事,王恕就是那个不好好念经专门棒打鸳鸯的老和尚!写他!骂他!
还有那个许仙,就是个懦夫!写他!骂他!
程小姐说到做到,回头就写了一出《白蛇传》。这时候的“白蛇闹许仙”因为宋高宗的喜欢,情节已经比较完整,这些年来也没少戏曲家取材,当然白娘子的形象好的坏的吃人的痴情的都有。到了程小姐笔下,白娘子因羡慕人间繁华,与许仙结为夫妻。两人相亲相爱,开办药铺,救济百姓;但因为影响了金山寺的香火,激怒了法海,被对方以替天行道为名强留许仙。白娘子忍无可忍,水漫金山,以至生灵涂炭,触犯天条,被法海镇压于雷峰塔下。
大致的情节经过唐宋以来历代说书人的演绎其实已经基本定型,不过在程小姐这里彻底为白娘子翻案,把她洗去妖气,塑造成美貌绝世、天性善良的义妖;倒衬得法海、许仙面目可憎。
故事不新鲜,但被同僚拉去看戏的王恕五味杂陈。他没有想到这不是结束,很快程月华的下一部作品就出来了,世仇相爱被双方父母棒打鸳鸯最后双双殉情的故事,在后代不算新鲜,但这年头还不算多,很是轰动。
有亲朋故旧都来劝说,要不就成全了他们?
怎奈这时候王承裕已经娶妻,反悔不得。
张夫人登门劝说李莹:“要不给月华找门好亲事,女孩子舞文弄墨的,终非正理。”
李莹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家的事,劳你费心了。”
要是能劝说,早劝说了;无奈这宝贝继承了程家的犟驴脾气,撞了南墙都不回头。
只是对方都登门了,李莹实在觉得没脸,跟女儿哭诉:“若是没有王承裕这一出,你便做了姑子,我也不管了;可如今这样,人家都道你求而不得,因此极力诋毁其父,这叫我和你父亲如何做人?莫不是你真嫁不出去了?”
连林太夫人也惊动了:“月华已经十七啦,该找婆家啦。”8程月华只能倒在母亲怀里哭。
程敏政再次找到费訚。费宏这样的人才,自然求亲者不少,目下已经聘定了国子监丞濮未轩之女。
敏政叹了口气,濮未轩的儿子濮韶也是个才子,不过他的妻子邹赛贞更是海内知名的才女,聪慧贤孝,博雅能诗,时称“女士”,故自号“士斋”。
不过国子监毕竟是天下储才之所。费訚马上就向他推荐:“广东省去年贡的伦文叙,与令媛同庚,天性温醇,德器和粹,以书史为长,手不释卷,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不过他家境贫寒,至今也未有功名,所以一向不曾与人推荐。”
敏政好奇,听费訚说:“这孩子是南海县人,字伯畴,家贫,父亲伦显以撑渡船为生,不过读过书,教儿子读书习字。七岁时,因常到村里私塾门外偷听,被塾师收为学生。可惜不久塾师年老病逝,他因而缀学,于是一面卖菜操持糊口,一面专心钻研经典。听说广州府有图书馆,于是到广州府谋生,白天到馆里读书,晚上打更。有士绅元宵重金求对,独他答了出来,巡按御史吴琛听说,深以为奇,于是保举他到太学。”
敏政颇为感叹:“难得穷人家的孩子有这志气。”
尤其听说伦文叙擅长对联,登时来了兴趣。
回家跟妻女提起,准备请他到家中做客,月华却不依:“我要自己选婿。”
李莹劝说:“哪有女儿家自己选女婿的?还是让你爹给你选。”
月华道:“娘,当年不是你自己选中爹爹的?”
李莹看了眼丈夫:“你要怎么选?”
月华道:“我不与他们说话,只手谈择婿。”
敏政道:“你要下棋招亲?倒是办法,不过我只怕上门的人多,应付不过来。”
李莹道:“你爹说的有道理。这人多了,固然热闹,只是早早落定了,怕你脸上无光;若是迁延时日,又怕你身体吃不消。”
月华不说话了。
敏政道:“我看,就对联招亲吧。”
月华嗯了一声:“让我想想。”
在窗边站了半天,想了一个上联:“竹本无心,节外偏生枝叶;”
敏政道:“这个容易,藕虽有孔,胸中不染尘埃。”
月华羞恼:“移椅倚桐同望月;”
敏政道:“倒也不难。”
想了想,看看窗外,对出来:“等灯登阁各攻书。”
月华不说话,李莹急了,捅了捅丈夫,敏政一脸无辜:“我是替她把关,免得轻易被人对出来。”
月华想了又想:“还有一句: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月送僧归古寺。”
敏政还想说话,李莹扯住,只得道:“就这样吧。”
礼部程尚书的小姐要对联招婿,消息一时传遍京城内外。都知道程尚书是朝廷重臣,小姐又是闺阁奇秀,虽然恶她不守礼法,但这时候若能压倒她,自可显男儿志气。
只是这下联不是那么好对的,“寸土为寺”“寺旁言诗”是拆字法,寺、诗又是顶真法,“明月送僧归古寺”出自唐诗,是用典,末一个“寺”与首句的“寺”重出,是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