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太后 (雁于飞87)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雁于飞87
- 入库:04.10
这就是要恢复荫官了。
朝野上下一片喧嚣。
皇帝来跟母后解释:“这些年确实缺官,仅有科举一条是远远不够的,还需开进贤之门。”
汪舜华叹息了一声,当时废除了荫官,倒是痛快了;但是朝廷用人缺口确实很大,进士太珍贵,舍不得放宽名额;举荐怕滋生门阀学阀;太学生如果是各地考进去的还好,如果是推荐去的,一样质量参差不齐;如今恢复荫官,只要限制名额、参加考试,问题倒是不大。
圣旨上写明,荫官不参加殿试,不享受免税待遇。
所以报名前需要想明白了。
几乎与此同时,官员超标准接待、收取三节两寿礼物和炭敬冰敬等馈赠,收钱为人撰写序言、行状、墓志铭的事情迅速抬头,明面上禁绝的青楼妓馆重新浮出水面,一些士子相约宿娼,诗文唱和,传唱一时。
而入宫觐见的命妇们、在女学进学的姑娘们开始缠足了,过去二十多年是绝不敢的。汪舜华难得到后宫,但是一旦接受命妇的朝贺,大家脱靴子觐见,有没有缠足一眼就能看到。
不全是刻意针对汪太后,但是被压制这么些年,大家实在憋这一口气,现在想松快松快了。
如今锦鸾发现,训斥了一番,来日和皇帝提起这事,皇帝没有说话,其实他觉得弱柳扶风也挺好看。
但是很快消息传来,有人在街上看到妇女骑马出行大加辱骂,拖下来打了一顿,还把鞋子脱了;也有对着纱丽荡秋千的少女大骂“不知廉耻”,然后强行把人凌辱的;甚至官府对着报上来的还要先骂一遍受害人“良家妇女穿成这样,还说什么良家!这般不成体统,那些闲浪子弟可不就上来追逐!”
皇帝大怒:“此辈名为卫道,实为禽兽!”
更严重的是,有几个宗室子弟找了几个貌美的歌妓,公然在府里搞起了无遮大会,笑声浪语,传达于外;此外,还有求官的、求地的、求盐引的不绝如缕;这边粮库失火,那边有人盗卖库粮;这边求河边沙滩,那边说水利工程劳师动众,罢了吧!接着又说起主持工程的某官贪污多少、某海关的官员走私多少。一边说着“举国言利,人心大坏”,一边说着皇帝您老不小了,该立太子了,要么长子,要么嫡子,言下之意,废个皇后试试?——如果不是太后连军权和禁军权力都交出去,这会儿恐怕又要说太后包藏祸心,要让她好好呆在后宫养老了。
这才几天,就按捺不住了?
该表态了,否则还真以为自己是个软柿子。
汪舜华在心底发出一声叹息,当一个旧时代逝去的时候,总会有人自觉或者不自觉地为它殉葬。
小剧场:
隐帝:祖宗,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太宗:你有什么想法?一边呆着去,只要一天还是大明天下,就别想跑出去祸乱江山!
隐帝:不不不,不敢。我是想祁钰那么多香火钱,是不是应该拿出来供给各位祖宗使用?
仁宗:这事你已经提过几次了。
太祖:你不要挑拨离间,祁钰是好孩子,景泰省的香火钱,他也交了的。
隐帝:只是交了一成而已。父母在不分异,如今列祖列宗都在,祁钰怎么能自己藏私房钱,还是两份,建极省的那份也归他;就不说吴太后的那份了。他一人,能用许多钱?
宣宗:这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隐帝:这话臣从前提过。祖宗们心疼他,说不知道景泰省能不能坐得住,所以只让他出了一成,如今看来侄女有本事能坐住,既然以后都有这笔钱,怕他一直留着不妥当吧。
懿文:确实有道理,不过将来永乐省的香火钱是不是也应该交出来?
太宗:让你多嘴!
隐帝:(*/ω\*)o(╥﹏╥)o
第410章 情事(弘治元年,1484年,立元1705年)
弘治改元的第一天,春光灿烂,惠风和畅。
汪舜华在颐和园里接受了后妃的朝贺,听内官说起今天皇帝在皇极殿大朝宣布大赦天下的盛景,仿佛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人一闲下来,时间就很快。
今年的会试,有两个女子拿到了入场券,一个是程敏政的长女月华,十六岁,自幼在女学进学,向来以才学闻名。与她同龄的潘碧天,天台人,八岁能诗,名动江南,被誉为“有唐人风韵”。汪舜华读过她的“夜久人未眠,碧水荡秋月,未见云外户,先听水边松”“不知燕子栖何处,此际东风依旧回。明月晓光移槛白,芙蓉秋色映江红”,可与汉班婕妤“玉阶”之赋、“纨扇”之词相媲美。
可以想见士大夫们的愤怒,弹劾顺天府主考官徇私,才子们也齐聚孔庙恸哭,大骂奸佞当朝,国将不国。
好在才子们虽然能哭,但不会真正放弃会试。
遗憾或者庆幸的是,这两个女孩子都没能取得殿试的资格证,想来还是平日诗词歌赋写得多,八股文做得少,对圣贤经典研究还不透彻。
饶是如此,程敏政自然遭受了新一轮猛烈抨击,不得不提出辞职;皇帝摆手:“会试选材,唯贤是举。”
他知道程敏政同意女儿参加考试,本也是存了支持太后皇帝的心思;女人不是新省的,朝廷没有预留名额。
既然有人要借女人考试做文章,朝廷也就必须以更大的毅力把这件事摁下去,确保改革的总基调不偏离。
有了这样的事,所有人关注的焦点不是李旻、白钺、王敕三鼎甲,而是这个两个少女,演绎了无数感天动地的故事。无数人传说,其实这俩人已经考上了,只是发榜的时候删掉了名字;有的说程敏政鼓动女儿参加科举,其实是为了献给皇帝留条后路;也有的说,潘碧天是反出家门,和她父母恩断义绝,才混进了考场;还有的说汪太后要求考官必须录取,遭到考官的断然拒绝。
皇帝带着点遗憾和释然来见母后,汪舜华倒很坦然。事实上,程月华和潘碧天能走进乡试考场就已经很出乎她的意料了,本来以为这一天要一两百年以后才能到来;能走进会试考场,那简直就是石破天惊;再往前,谁都不敢设想了。
毕竟三年一科的会试是真正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多少名满天下的才子也难保能登科,两个黄毛丫头能一举中第,那才是天方夜谭;再说,真要是考中了,以后安排也是麻烦事。远方外地,人生地不熟,真要出了什么事,她们和家族难过,朝廷也丢脸;留在北京,只怕百官更要闹腾。
这样也好,可以收场。
但是不可能每次都这样,总会有女人走进殿试的考场,到时候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但那是后人的事了。
汪舜华亲自召见了她们,看着两个年少漂亮的小姑娘,心里暗暗感叹了一番,赏了金帛,勉励她们继续发奋,又问起她们将来的打算。
潘碧天的父亲潘成是文学馆馆臣,本是来京省亲的。她父将她许了同乡士子刘昀,准备过两年完婚。
程月华低着头,说只想好好读书,暂时不想其他。
女孩儿的心思难猜,汪舜华也没心思琢磨,只是吩咐李莹:“如此才貌双全,不可轻易许人。”这样的佳人入后宫恐落人话柄,做王妃也是够资格的,不过眼前亲王级别暂时没合适的;余下的郡王妃公侯夫人自不必说,只是不知道人家什么想法。
李莹带着女儿谢恩,只是出宫看着女儿一眼,深深叹气。
虽然身为尚书之女,有的是求亲的人,但月华向来心高气傲;前些时候参加会试进场,被一众士子围攻,她厉声反驳:“你辈诗书君子,怎可如此欺凌一个女子?朝廷允许妇女参考,乃是开门进贤之举,不在考场争个长短,却如此以多欺少,这是哪位圣人的教诲?”
众人丝毫不觉得羞敛,反而愈加大声辱骂;倒是后面一个青年帮她说了一句:“堂堂七尺男儿,难道不能在考场上胜过女流,只能威胁恐吓,令其不得入场吗?”
这话实在难听,众人这才回头不看两个女子;程月华却忍不住偷偷看了那青年,身量挺拔,相貌魁宏。
那人是王恕的幼子承裕,也是当今有名的才子。历史上不仅仕途通达,居官廉洁,而且是有名的学者和教育家。承裕字天宇,号平川,三原人。七岁时即有“风来梁上响,月到枕边明”的佳句;十七岁著《进修笔录》;20岁时著《太极动静图说》。
历史上,王承裕在两年后乡试中举;但这一次父亲仕途通达,他在北京侍奉,交游群贤,于是早早参加考试。
程月华名落孙山,倒是对慷慨陈词的青年念念不忘;王承裕也没能金榜题名,但也记住了那个明艳照人的少女。
按说本是门当户对、佳偶天成,但这桩婚事遭到了王恕的坚决反对:“程敏政以破坏祖宗法度为事,和丘浚、李东阳、倪岳结党营私;他的老婆也不是盏省油的灯,不好好相夫教子居然写什么小说,下三滥的东西!女儿更是离经叛道,居然跑去考科举!怎能入我家门!”
当下操起板子打了一顿,下令将承裕锁进书房闭门思过,破口大骂敏政一家,砸了几个杯子,这才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