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太后 (雁于飞87)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雁于飞87
- 入库:04.10
沐琮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尽管拉拢上层宗教人士,明朝在这里统治会方便容易的多;但他真切的希望,这里的百姓能够和中土的百姓一样勤奋上进,而不是世世代代,永沉苦海,面对外敌入侵也能开门揖盗甚至笑脸相迎。
当初,沐琮身率三万大军登陆印度,在不到三个月的转战中,明朝以牺牲1200余人的战绩夺取了彻底的胜利,大大出乎沐琮意外。
他原本以为,这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惨烈战争,百人去一人回。
更让人意外的事,这将近1200名烈士,真正牺牲在敌人枪炮下的很少,大多数是因为无法忍受这里酷热的气候,倒下了没有再爬起来。
除了神一样的对友,很难说跟猪一样的对手没有关系。
甚至可以说,从头到尾,官军就没有遇到任何有效的抵抗,不管是官方还是民间,大家对亡国似乎没有任何感觉;反而载歌载舞,似乎他们已经期盼了明朝军队很久。
但是现在,朝廷在这里并没有站稳脚跟,贸然行动,只会遭到空前的反对,甚至前功尽弃。
沐琮亲自前去拜访了当地印度教的上层人士,向他们赠送了丰厚的礼物;并通过翻译转达了他的歉意和问候,声称此前的一切都是误会;以后你们潜心修行,朝廷绝不会再来征收赋税。
接过花团锦簇的锦缎罗绮,端着景德镇的高级瓷器,喝着云南普洱香茗,僧侣们终于放下了戒心,转而奉承起眼前的贵族来。
在僧侣们的作用下,很快德里内外安定下来。大家诵经祈福,耕作放牧,似乎与往常并没有多少区别。
但这只是开始。
沐琮真切的感受到了宗教在这里的威力。在朝廷统治之初,他必须要借助宗教的势力稳定局面;但是一旦坐稳了,传统的宗教势力必须剪除,至少做一个彻底的清洗。
直上青天揽日月,欲倾东海洗乾坤。
景泰省地处南方,全境都能一年三熟。
年初回到德里也就是现在的景德,沐琮除了和僧侣们周旋,就是安排屯田的事宜。
景泰省此前的耕作水平其实相当粗放,没有灌溉设施,稻米任其自然生长。
兴修水利什么的需要长期的规划,军中没有水利专家,需要一步步来;但是明朝耕战合一这么些年,士兵都会种地。
既然自带种族天赋,在这样的土地上,简直不要太好施展,尤其一些新式农具,总算有了用武之地。
因此,明朝将士像以往一样精心呵护这些水稻,甚至在翻译的陪伴下指导农民种地——担心大家胜利之后滋长骄傲情绪,沐琮特意重申军令,还砍了几个犯律的。军士们都很小心。
夏季暴雨成灾,更麻烦的是城中爆发了瘟疫,尤其底层百姓,死者尸体堆满道路。
沐琮听郎中忧心忡忡的汇报:“这病从前在中原没有发现过。患者开始全身虚弱、盗汗和胃部颤动,随后是腹泻、饮水困难,四肢痉挛,体重迅速下降,皮肤开始松弛、堆叠、起皱,肤色变蓝,最后几乎暗成了黑色。前后不过六个时辰左右。”“更可怕的是,这病传染极快,而且找不到传播的路径。城里不管是高官显爵还是普通百姓或者贱民,都在发病。”
“万幸的是,文武官员和军士都还没有染病。”
原杰打断了他的话:“先别忙着万幸了,现在城中已经有传言,说这场瘟疫,是官军下毒。”
沐琮陷入深思,但这个时候,没办法犹豫:搞不清病因不要紧,此前朝廷曾经颁布过《传染病防治办法》,按照这上面的来!
但是景泰省和北方毕竟不同,语言关过不了,想组织百姓都不太可能。
还没完,很快军中传来消息——军中也有人发病了,是从屯田的土著那里首先发现的,已经感染死了人。
不能犹豫了,沐琮马上传命:封锁营房,严防出入;患病者和有接触的马上隔离。
与此同时,军医们也在想办法,有个叫吴子墨的年轻大夫提出:“此病有腹痛、米泔样便、手足厥冷等一派寒象,用姜附四逆辈方为契合。”
赶紧试试。
试试的效果还不错,五个人感染,三个病状较轻的抢救回来了。
沐琮大喜,赶紧下令继续试验,很快效果出来:四逆汤确实有奇效,此外理中汤效果也很好!
那就在集中安置的地方施药,救助患者。
军士们戴着口罩,拉着一车车的药过去,然后由当地的土著分发。
只是去给不可触碰者送药时,这里已经是一片尸积如山的死地。当地的土著不肯去,屋里的不可触碰者想要跑过来,被外头的土著拿着棍子打。
正在巡视的沐琮止住了众人,让翻译告诉大家:“他现在已经是大明的子民,你们也都是大明的子民。朝廷不会对子民的苦难视而不见,哪怕他身份卑贱。”
那个年幼的不洁净者愣了一下,放声痛哭;后面远远跟着的同伴似乎难以置信的,也跪在地上痛哭不已。
隔着木栅栏,沐琮看着他们。土著们本身属于非雅利安人种,兼之历代辛勤劳作,自然皮肤黝黑。
那一刻,沐琮想到了自己的先祖沐英,不知道当年他是否也受到过这样的欺凌?
第327章 狂风暴雨(二)
沐琮接触不洁净者的事情很快传开,遭到了贵族们近乎一致的讽刺和反对。僧侣们告诉他:“那是个不可触碰者,会玷污您。”
沐琮想到了以前看到的一句话:“这满树的叶子,俱生在一棵树上,秋天一至,树叶随风飘落,有的落在大殿之上,可随佛尽享焚香礼乐;有的则飘落在粪池之中,令人掩鼻。我们都不过是恰好托生到富贵人家而已。”
但他现在没办法跟这些人说什么众生平等,因为本来就不平等;即便在中土,神仙们还分成了三六九等;景泰省,只不过比内地更加严重而已。
于是,他只是淡淡地说:“圣人教诲:‘人皆有不忍之心’;我只是不忍心百姓受苦罢了。”
翻译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僧侣们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下来,以为这个青年人圣母心发作了。于是告诉他:“他们都是前世犯下罪孽,才被排斥在任何种姓之外。这样的人很多,您是同情不过来的。”
确实很多,社会是个金字塔,越往底下人口越多,才能供养的起那些上层人士。虽然没有确切的统计,但不可接触者数量不会少——实在是他们的特征太明显,即便是沐琮这样的外来者都很容易发现不同。
他们皮肤黝黑,举止谨慎,逆来顺受,衣着寒伧,从事最卑贱、最肮脏的工作;在路上随时摇晃铃铛,以提醒别人注意躲避,别被污染到;他们走路时也要避着别人,不能让自己的影子落到路人的身上,更有甚者,还会带着扫帚,边走边扫掉自己的脚印。
他们不能与任何有种姓的人—起进餐,连他们接触过的器皿也不会被别人触碰到;他们不能进入寺庙,孩子不能入学。死后,尸体不能进入公共火化场。由于买不起木材火化,遗体只能被抛进河内,或者埋在地下;更有甚者,遗体常常暴露旷野,任凭秃鹫撕食。
沐琮曾经在急行军的时候在一些地方见到过他们。他们只有当夜幕降临时才获准离开破烂的茅舍,因而又被称作“看不见的人”。他们象牲畜一样任人贩卖。一个年轻不可接触者的卖价,还不到一头羊的价钱。
这就是现实,操蛋的现实。
沐琮没有与僧侣们正面硬刚。只是继续施药,郎中们还在研究,这种疾病让他们联想到《伤寒论》记叙的“呕吐而利,此名霍乱”,于是旧名新用,取名为霍乱。
霍乱发病急,尽管有了救命药,但真要救命还是言之过早。参与屯田的土著告诉他们,这种病在本地并不新奇,几乎年年都有;他们之前就曾经有亲人朋友死于此病,至于什么原因、怎样医治,他们也不知道。
吴子墨敏感地发现,这种疾病似乎不是见了人就会传播——此前没有戴口罩,但屯丁们感染的数量也不多,五个人有一家三口,还有邻居,于是问了他们的行程,这一问就不得了:他们是趁着休浴日跑到恒河去沐浴,当然顺便还喝了两口水。
得了!原因找到了!
吴子墨欣喜若狂,赶紧禀告沐琮;沐琮也见识过恒河的,马上想起来,确实当年母后说过,不要乱饮水,否则可能引发疾病,当年霍去病就是这样英年早逝的。因此这些年来大军在外,从来都不直接饮用现成的河水或井水——怕敌人下毒,而是重新打井,没想到这样逃过一劫。
知道了这些,马上下令驱逐还在恒河里沐浴的人,同时严禁在那里取水饮用。
恒河水想要消毒,显然不可能;但是水井要重新挖掘,病患的遗体和碰过的东西要及时处理。
但这些在官军和华人圈有效,对于土著,朝廷能管的,暂时也只有屯丁;一些底层的达利特,拼命反抗着——本来就只有那么点家当,还要毁了,不是要人命吗?挖井也不行,因为一下雨,街上的污水又流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