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太后 (雁于飞87)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雁于飞87
- 入库:04.10
——此外,宗教结社一直是农民起义的重要组织形式,白莲教在清朝嘉庆年间闹出了大动静,明朝君臣不知道;但他们知道明朝建立和明教是有很大关系的,此前唐赛儿起义也借助了宗教势力。这些年来,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有钱有闲的跑去烧香拜佛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和尚道士在宫里没有找到知音,到别的地方照样是座上宾,至于其间有没有干点私活,估计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众人老老实实的磕头,暗暗地擦了把汗,觉得自己老实呆在家看星星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汪舜华的眼睛遍扫了一圈,终究在皇帝身上停留下来。
第325章 鼠疫
僧官案只是个小插曲,新一轮的春夏攻势也只是明朝人民茶余饭后的些许谈资。
虽然对北方还有敬畏,但是年年出关,年年捷报,大家也就平淡了,只盼什么时候彻底扫清北方再来吹。
很快,一个坏消息传来——京城发生瘟疫!
事实上,自从去年入春以来,陕西多地相继发生瘟疫,而且症状大抵相同:急起高热,全身中毒症状明显,不到一天出现胸痛、咳嗽、咳痰,痰由少量迅速转为大量鲜红色血痰,呼吸困难,发绀迅速加重。三天内死于心力衰竭。
陕西官员泣血上书:“今年瘟疫大行,有朝染夕死者,日不下数百人,甚至户丁尽绝,无人收敛者。”
奏疏中还列举了几个例子:一名官员前一刻还和同僚喝茶,后一刻就不起而殒;两个人一前一后骑马聊天,后面的人刚叙话几句问前面那个人,却发现这人已经在马鞍上死去,手还是扬鞭奋起的状态;一家富人在瘟疫中全家死绝,于是两名小偷打算发一笔横财,这二人约定一个在屋檐上接应,一个下到房中将偷来的东西递上来,结果下面的人递着包就突然猝死,而上面的人在接的时候也染上瘟疫毙命,死的时候,这两个小偷手里还攥着偷来的包袱。
地方官援引郎中的话:“此病古今方书所无。患者会忽然在身体肢节间突生一个小瘰,接着饮食不进,目眩作热,还会呕吐出如西瓜败肉的东西。一人感染,全家都会传染,甚至阖门皆殁,全家死绝。亲戚不敢上门慰问吊唁,只要一进病家门口,必会染病,等到他回去时,又把瘟疫带回了自己家中。”
汪舜华闻报大惊,到底是什么病,居然有这样的烈性?
当地郎中束手无策,好在建极四年,朝廷出台了《传染病防治办法》。
先甭管什么病,既然是瘟疫,就要按照这项规定来。这些年来全国大的瘟疫没有,小规模的瘟疫还是有的,尤其洪水过后的疟疾等流行病容易肆虐。因此,地方官在北京学习时,必须认真学习深刻领会这份文件,至少教官是这么说的。
先不管有没有用,死马且当活马医;照着规定执行了,朝廷怪罪下来,板子总是要轻一些。
因为这些年朝廷缺官,陕西省政府领导班子配备不齐,好在主事的人是有的。陕西左布政娄良,字至善,河南开封人,正统七年进士,授刑部主事,土木堡之变中被俘。也先想要招降他,他不肯;也先发怒,拿刀比在他背上,他反而破口大骂。也先看重他的节操,把他放了,回来升任郎中,后来外放陕西,从西安知府到参政再到布政使,业绩相当突出;朝廷几次召他入朝,百姓伏道而哭,加上他脾气比较硬朗,几次上书要求太后还政,汪舜华就懒得理他了。
已经六十五岁的娄良,脾气不减当年。当即召集属下开会,命令组织衙役上街巡逻,里长、甲长们也动员起来,组织丁壮各管一片,带上口罩、石灰水灭杀,花椒与盐煎汤内服,酒精外敷,最重要的是隔离,只要发现病人,全家和有接触的亲友关在家里一个月不许出来。这年头都有存粮的习惯,实在没有粮食的就只有饿死了,人性化服务是没有的,死一家比死一城总要强得多;已经死了的尸体马上火化,接触过的衣服被褥全部烧化、杯盘碗盏用石灰水烫过再用;甚至住宅比较独立的全家死绝的,直接连房子一起烧掉。
用这种办法,总算暂时控制住;但是即便如此,瘟疫还是蔓延到北京。没办法,这些年经贸往来比以前密切了很多;尤其刚刚发病的时候,很多百姓得到消息就跑了。
好在这种瘟疫潜伏期不久,染病后很快就倒了,用不了一个月,三天都不用;但是京城人口密集,结果传播速度很快。
汪舜华马上宣布全城戒严,顺天府全体出动,按照之前制定的办法进行管控;有敢在外面乱跑的就地处置,刚刚还欢天喜地、锣鼓喧天的街市瞬间冷冷清清。
太医们还在紧张的研究这到底是什么病,传教士们已经两眼发黑,赞玛提欧急急慌慌的求见汪舜华,叫嚷着:“黑死病,黑死病,上帝的惩戒来了!”
别人只当他又发疯了,但汪舜华眼前一亮:“鼠疫!”
只有鼠疫才有这样的烈性。
历史上席卷欧洲的黑死病、还有带走大明王朝的瘟疫,都是这种病。
这种病以草原上的鼠类为宿主,之前朝廷征服西北,估计大量战俘携带者病菌进入关内。
知道这是什么病,除了此前的防控措施之外,还要灭鼠,毒杀后彻底烧化;此外,其他啮齿动物包括跳蚤、蚊虫之类的也要扑杀。
中国人民是勤劳智慧的民族,也天生惜命,听说是老鼠带来的瘟疫,自然想尽办法对付这可恶的家伙。
顺天府是首善之区,又遭遇了疫情,自然上下一心,展示了极大的气魄。
顺天府尹李裕字资德,是景泰五年进士,骨头很硬。历史上曾经硬刚过石亨。虽然对汪太后不满,但要命的事不敢马虎。在宫里听完汪太后的训话,拍着胸脯表完态,回到府衙召集属官商量对策,把市区按照街坊划分了大大小小的战区,衙役组成突击队在路上巡逻;坊内和城外的乡村也成立了指挥部,由本土的丁壮负责——这是汪太后要求的,全民都要动起来,否则大家一起死。
李裕下令巡街的衙役:“周密部署,严阵以待,绝不放老鼠过门。”
又下令丁壮:“分片负责,坚守阵地,看见老鼠就杀,还要彻底烧化。”
猫狗逮耗子的效率太低,穴烟熏水灌只能把老鼠暂时赶走,现在要的是彻底灭杀。鼠笼子捉,是常用的;用筛子或木板扣,是高效的;用胶粘或毒饵诱杀,是有威慑力的;毁穴诱歼,是绝户的;实在没办法,用砖头砸!
不用专家手把手地教,甚至不用向中央报数据,群众的创造力再一次激发出来,争取不让一只老鼠活着跑出京城。
对付蚊子大家也有心得,挂蚊帐防,用艾草熏,挂香囊驱,养青蛙,种驱蚊草,能工巧匠发明了一种精巧的铜制吸蚊灯,锥形的灯身上张开一个喇叭形的大口,灯捻被点燃后,气流从喇叭口迅速吸入,蚊虫便会被这股热气流吸进灯盏内而亡。
锦鸾带着嫔妃向汪舜华进献了装着藿香、薄荷、紫苏、菖蒲、香茅、八角茴香等药材的驱蚊香囊。
汪舜华接过捆在腰上了,皇帝嗯了一声,没动;锦鸾过去给他戴上。
转脸又向宫人分发了自制蚊香:用宋朝的办法,将阴干的浮萍,加入雄黄,用纸包裹起来,搓成一根一根的香,点上就能驱蚊香了。
近百万的京城市民被动员起来,光是伤亡就有近百人——要么人太多撞一块,要么爬房顶侦察敌情摔下来,要么跑的时候摔了碰了,还有10来个人是误食了毒鼠的食物中毒死亡。由于爬屋顶或摇旗呐喊,许多房屋的瓦片摔落损坏,后来烧瓦的厂子总共半个月卖出了近50万匹,大赚了一笔。
从顺天府开始,全国人民相继投入灭鼠、灭蚊大会战。
京城的鼠疫持续了将近三个月。言官上书这是天诫,汪舜华根本没时间理会,连朝会都取消了;禁军和城防官军带上口罩出动,关闭城门、阻断交通、隔离病患和接触人员、收容病人、毒杀老鼠、烧埋尸体、消杀环境,敢有抗拒的,格杀勿论;敢妖言惑众的,就地正法。
整个北京城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唯一能听见的声音,就是扑杀老鼠蚊子的声音;入眼能见的,火葬的青烟比人家的炊烟,不知道谁更多一些。
这是一段艰难的岁月,汪舜华在宫里望天,想到历史书上有关鼠疫的记载,不知道这一回能不能熬的过去。
毕竟天子脚下,执行力比不上后世的逆天,但也还算能看。
清朝末年的东北鼠疫,在有铁路等现代交通的情况下,在医学家伍连德的指挥下,不到4个月就扑灭了;如今车马更慢,朝廷反应更为快速,总算没有造成惨烈的后果。
历史上黑死病后,欧洲开始走出中世纪,向着文艺复兴时代进发。
这场提前爆发的瘟疫铭刻在很多人的记忆里。即便范围没这样广,影响也没这样剧烈,但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各级官员突然发现当年制定的《传染病防治办法》是管用的,瘟疫是有感染源、感染途径的,只要切断,就可以防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