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太后 (雁于飞87)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雁于飞87
- 入库:04.10
朝野震动!
包括襄王在内纷纷进言,认为处罚过重,应该网开一面;但是汪舜华摆手:“朝廷已经三令五申,把道理说清楚了、说透彻了,他们还是一意孤行,不过是仗着自己读书人的特权,逼迫我让步。如果今天我让步了,就是国法和威严让步了,那么以后他们就不会把朝廷放在眼里,也没有人会把朝廷放在眼里。”
大家叹了口气,去年为了曲阜的顺利推进,可是连陪皇帝读书的孔公恂、司马询都锁拿问罪了,那还是圣人之后!——当然他们两人都在中央为官,家里的破事可以说没有直接参与,最后网开一面,罢职为民。
但是不管是襄王,还是于谦,还是所有朝臣,都没有想到,这只是一个开始。
汪舜华想到清朝顺治年间的“哭庙案”,和今天何其相似乃尔!当时还很心疼旷世才子金圣叹,然而即便今天被锁拿的人里,有和金圣叹一样的奇才,也管不了了。
——看不清形势,就不要怨命苦!
——何况这个形势,不是国破家亡的民族矛盾,而仅仅是希望他们多承担一点社会责任。这些平日子曰诗云、道貌岸然的读书人就受不了了,就要哭了,往日缠剥百姓的时候,可没见你们心慈手软。
——嘴里喊的全是主义,心里想的全是生意!
番外:地府茶话会
(五)景帝心里苦
有道是“人生苦短”,而对阴间的群鬼来说,“鬼生苦长”。
日子久了,初来之时那点新鲜好奇感早就在没有止境的漫长等待中消磨殆尽。
曾经的意气风发挥斥方遒只剩追忆,所有的豪情壮志一腔热血在现实面前只有无力。
当然,对朱家人来说,有一点是可以告慰的:好歹江山还是自家的。
可惜这一切的风云变幻跟自己都没有一点关系。
景帝侍立在阶下,默默听着老爷子的咆哮。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咆哮了,最近老头子的脾气特别暴躁。
赵王祁镃正在跟太祖汇报儿孙的情况。
临死前眼睁睁看着大臣来削藩,别院被拆了,土地被卖了,侍卫被打发,侍女也跟着跑了,银子都快散尽了;甚至自己没有嫡子,整个赵王系都没有嫡子,必须除国,自然憋着一肚子的火,狠狠地告了一状:“老祖宗您可得给我做主啊!这些年来我称不上兢兢业业,也是谨慎小心,生怕逾矩;可谁能想到,临了居然受到了这样的侮辱!如今王府空空如也,几个孩子又都还小,也不知道他们将来的日子怎么过,会不会被赶出王府,流落街头……”
他说到动情处,忍不住痛哭失声。
赵王和隐帝景帝同辈,是太宗皇帝的曾孙。他一哭,太宗皇帝也火了:“这个汪氏,是不是要把所有宗室都赶紧杀绝不可?她跟谁学的?于谦吗?”
祖宗们的眼睛都看过来。
景帝跪在地上,数地板。
入耳就是太祖的怒吼、太宗的斥责,没法说,说什么?
他的思绪回到了几天前。
宁夏那边的土司满俊,被汪太后剐了,用不流利的汉语控诉:“汪太后派了个奸臣来把庆王逼得家破人亡,土地卖了,侍卫奴婢也打发了,还不成;庆王让我协助捉奸臣,到北京讲理,结果被奸臣抓了。”
不就是造反吗?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景帝马上大骂,太宗也劝太祖:“庆王竟敢勾结土司造反,实在可恶!”
太祖看了他一眼,太宗低下头,不说话了。
相继有普通军士百姓来到这里,不过都是一般人,说不上好坏。
有禁军士兵出京当差殉职的,倒是极力称赞太后:“真是菩萨心肠!还跟我们说话呢!要我们保家卫国、报仇雪耻。小的如今算是为谁而战了。下辈子做了大明的兵,还要奋勇杀敌!”
他说得慷慨激昂,几个祖宗面面相觑。
景帝还在称赞汪氏有志气,人心可用,只是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几乎前后脚的功夫,郑王瞻埈和秦王系的永寿王几乎同时来到地府,见了祖宗们就大哭。
尤其郑王是仁宗皇帝的亲儿子,抱住父皇大腿:“您老人家可要给我做主啊!”
听郑王和永寿王一起控诉汪太后胡作非为,倒行逆施,纵容大臣欺凌宗室,太祖勃然大怒:“泼妇安敢如此!”
隐帝马上站出来:“我早就说了,汪氏野心勃勃,有她在,只怕太祖您老人家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要换姓!”
太祖狠狠地瞪了隐帝一眼:“你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隐帝脖子一缩,躲到后面去了。
因为出事的是儿子,仁宗很不高兴:“汪氏是怎么想的?怎么能欺凌宗室?看看今年都来了多少人?她难道不知道建文帝削藩的故事吗?”
宣宗道:“兴许以为大权在握,可以为所欲为。”
隐帝悄悄伸出头来:“就是,日久见人心呐!”
马上费钊又来控诉汪太后残害宗室、盘剥百姓,自己进言反而被他杀了。
景帝觉得嗓子仿佛被堵住了,之前还感动于汪舜华带着孩子亲自去天寿山瞧他,还栽了三十棵树,过些年应该就可以乘凉了。
银杏树啊,这种树必须雌雄同种,两树相望才会结果;如果仅有雌树,可以钻个孔,放入雄木一块,以泥封起来,也会结实。“泥中有你,你中有我”,你侬我侬合二为一,相依相亲,这才是神仙眷侣!
舜华选择栽种银杏,可不就是为了寄托一片情谊吗?
如今,他不能不反思:是不是自己真的错了?
好在阁臣萧镃来了,小心翼翼的跟祖宗们解释汪太后的苦衷。
但太祖仍然不肯听,怒骂萧镃:“你们这些奸臣,背弃祖制,离间骨肉,我今天就要好好收拾你们!”
萧镃被盛怒的太祖赐了道“竹笋炒肉”,几个祖宗都没说话,景帝也只能装鹌鹑。
上一个享受这个待遇的,还是王振。
马上另外一个倒霉蛋张凤就来了。萧镃是老臣,信奉“敬天法祖”,祖宗们在他面前站着叉腰骂,自己就觉得理亏不敢顶嘴。
但张凤作为户部尚书,还是有很多可说道的。
他详细分析了这些年财政存在的困难和原因,其实这话之前萧镃等人或多或少的提到过,但当时的祖宗们根本听不进去。如今听张凤说削藩已经顺利完成,不仅宗室,勋贵的待遇也得到了规范,太祖还在运气,太宗有点兴趣了,问怎么做到的,张凤就老老实实回了。
太宗皇帝觉得有点意思了:作为皇帝,他当然知道荣养宗室的弊病,毕竟太祖皇帝自己都改过规矩;而永乐盛世,因为自己是藩王起家,因此没有降低宗室待遇,但削减过公务员的工资。遑论太平几十年,又经历了土木堡之变,国家财政困难,需要开源节流,他也知道。
听他这一说,太祖总算消停点。
张凤此前曾经给太后群臣上课,又全过程参加了讨论,这时候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全面分析,太祖闭了眼一拍桌椅,虽然还是愤懑难平,赏了张凤一顿板子,但总算没有骂出声来。
景帝终于松了口气:老婆总算有些手段,有惊无险就好,否则真让人掀了桌子,北京城的朱家子弟翻天,估计就是自己难过;要是让北方的鞑子打过来,估计就是祖宗们一起问罪了。
景帝现在真的盼着休息的时刻。虽然理论上说已经是鬼,没有身体的劳累;但太祖是个勤奋的人,到这里是个勤奋的鬼,只有休息时间,他才不会见一个鬼审问一个,也就避免知道上面发生什么事;当然,也不用跟着出门,接受几位大帝暧昧不明的目光。
蜀王悦菼的到来,给沉闷的朱家带来一丝清凉。
悦菼继承了蜀王府知书识礼的好传统,虽然被削藩,心头肯定不舒服;但是汪太后用了他的建议,脸上很有光彩,于是捡了些要紧的跟祖宗们汇报了。
太祖本来还要斥责他“怎么帮着汪氏出主意”,听着悦菼稍微说了几句,马上赞扬起孙子聪明懂事起来。虽然悦菼也是28的人,从外貌上看不比他年轻几岁。
景帝在心里嘀咕,太祖这样震怒,既有被晚辈妇人打脸的不痛快,也有重蹈建文覆辙的担忧——之前已经反复跟他分析过,自己也是编过《纪非录》,改过制度的人,要说看不出宗室制度的问题,那才叫见鬼!何况此前的制度跟太祖制定的制度已经有很大的不同,他要怪,也该怪太宗,拿后辈撒什么气。
只是这话是绝不肯说的。
楚王季埱的到来,让太祖刚刚好转的脸色又开始阴云密布——他没有儿子,而且整个楚王系都没有根正苗红的接班人,必须除国。
果然,前脚进门,后脚就接到朝廷的祭文,除了抱着爷爷的大腿痛哭一场,似乎也没什么好法子。
好在接下来,太祖太宗的心情好转了不少——宗室们进京了,一起前来祭祖。虽然在天寿山太祖看不到,但到了太庙,就可以好好瞧瞧了。
不错,济济一堂,我老朱家后继有人啊!
太祖太宗高兴的胡子翘起来,也就有心情出去和老冤家们喝茶了,不过这一回,没带景帝,当然也没带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