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太后 (雁于飞87)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雁于飞87
- 入库:04.10
这样的人,父子俩都不认为他有谋反的心思。
懿文太子还在宽慰他:“肯定是小人故意诬陷,要破坏你们君臣关系,允文性格仁厚,一定不会听。”
湘王却声泪俱下,说:“大哥你错了。允文,他根本不是什么仁厚君子,就是想置我兄弟于死地!”
这话一出,懿文太子呆了,太祖也呆了。
听湘王说起,允文去年闰五月十六日,即皇帝位;八月,便削周王朱橚为庶人,安置云南;这回,同时将他和齐王朱榑、代王朱桂废为庶人!
朱柏哭着对太祖说:“前朝的大臣,被昏君下狱,往往自尽而亡。臣身为父皇之子,父亲逝世,既不能探望病情,亦不能参与葬礼,抱憾沉痛,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乐趣呢!何况让我受辱于奴仆之,我岂能如此苟且求生!”
他几乎泣不成声:“臣与家人饮酒诀别,亲手放火焚少宫室妃妾,穿戴好父皇赐给的亲王衣冠,手执弓箭,骑白马投火自尽,阖宫皆从死。士可杀而不可辱,玉可碎而不可损其白。父皇,臣到底都是大明的亲王,是您的儿子。”
此情此景,别说湘王痛哭流涕,便是太祖铁石心肠,也哭出声来:“我可怜的儿子,允文——糊涂啊!”
太祖抱着这个生前几乎没怎么注意到的儿子痛哭,但懿文太子却哽咽难言——允文继位才多久,居然对四位叔叔狠下杀手,尤其十二弟居然全家自焚。这样残暴不仁,不仅宗室寒心,足令天下侧目,那么,他的皇位还坐得住吗?
果然,很快传来消息——燕王打着“奉天靖难”的旗号造反了!
北平和南京在祭文里各执一词,但不管怎么说,事儿跑不了。
太祖喃喃道:“老四——哎!他这是送死啊,就一个北平,怎么就敢反叛朝廷!”
懿文太子就背过身去:“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但接下来的进程,谁也没有想到。
尽管还没有尘埃落定,但听着朝廷的败兵说着燕军又胜了,甚至五十万大军围困北平也没有成功,太祖念叨着:“允文这个蠢孩子,怎么用人的?老四怎么就出了北平?”
他看着懿文太子,懿文太子却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太祖呆了。
太祖曾经对战争做出过一百次预判,甚至不计前嫌和老臣们还有隔壁的老冤家们商量起战事,觉得老四有可能割据一方,与建文谈判;甚至有可能划江而治,但谁也没有想到,最后竟以燕军大胜、宫中大火告终。
不过短短四年。
懿文太子沉默了很久。事实上,他已经很久不说话了。
太祖手中的茶几乎握不住,摔倒在地上。他闭了眼睛,不知道是庆幸四儿子和其他儿子都能逃过一劫,还是为孙子的下场愤懑。
懿文太子从兴宗再一次成为太子,一切恢复原样,但有些事情,回不到从前。
帝系已经转移,从太子系转移到燕王系。
太祖还想说点什么,倒是懿文太子哽咽着:“老四比允文强,他总能承继爹爹大业,保天下太平。”
父子俩都不说话了;前来围观的汉武帝和唐太宗也相顾无言,带着各自的臣下走了。
扶苏公子拍了拍懿文太子的肩膀:“儿孙自有儿孙福。燕王与你一母同胞,只要你家的社稷还在,他总归不会他为难你。”
听着黄子澄、方孝孺等人哭诉着燕王的残暴不仁,太祖却暴怒了:“都是你们这活奸臣撺掇允文杀叔叔,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
抡起鞭子打了好几下,懿文太子从父亲手里接过鞭子:“让我来。”
建文的旧臣一波波走了,永乐时代的臣民却一波又一波的来了。听着他们报告永乐盛世的繁盛,太祖虽然免不了心疼“真会糟蹋银子”“居然敢改我的制度”,但还是乐得见眉不见眼。懿文太子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落子。
只是当太宗也来到这里,父子相见,太祖仍然忍不住拿出鞭子抽打这个不知道肖还是不肖的儿子;到底是懿文太子拦住了:“老四也是不得已,当时的情况由不得他。”
太祖这才摔了鞭子,太宗赶紧去磕头,又被老头子踹了一脚,跌在地上。
懿文太子没有扶他,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你来了,好好陪爹爹说话。这些年,他也总念叨你。”
太宗很是感激。
懿文太子却没有给他感谢的机会,转身出门去了。
太宗很是尴尬,到底老头打破了宁静:“跪好了,没让你起来。跟老子说说,这些年都干了什么好事。”
仁宗很快就来了,说到儿子瞻基很聪明,一定能广大您的事业,朱家的天下稳稳的;太祖嗯了一声,转过脸去。
一波又一波的亲王宗室文武官员来了;甚至白发苍苍的允文都来了。这些年他剃度出家,躲入深山,好歹保全性命,也算寿终正寝。
本以为前程往事都如流水,雄心壮志也在晨钟暮鼓中消磨,哪曾想看到爷爷和父亲,还是忍不住满腹委屈,想要抱着大腿痛哭一顿。
太祖面对这个曾经最疼爱的孙子,心情很是复杂;但还没得及他舐犊情深,懿文太子就抽出老爹的鞭子砸在自己儿子身上:“我让你重用腐儒逼杀叔王,我让你用人不当一败涂地,我让你倒行逆施恢复井田。”
他目光灼灼,逼视儿子,眼里却流下泪来:“爷爷给你留下一个何其强盛的帝国,居然四年就易主了,跟隔壁老赢家的有什么区别?就是刘阿斗面对强敌都守了四十六年!你还有什么脸告状?”
允文怂了。
懿文太子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实在不知道,你这些年的书都读到哪里!你但凡有一点孝心,就不敢在爷爷热孝期间动手;但凡有一点真心骨肉情谊,就不会对叔叔们痛下杀手——你下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给你的叔叔们一条退路?有没有想过怎么安置他们?还是只想着只要弄死他们就好了?合着你的叔叔们该死,你的弟弟们将来是不是也不能留,还有,你自己的儿子是不是也该一网打尽?你爷爷是怎么对你的,你就下的了手?你是跟秦二世学的这些手段吗?——我怎么会有你这样又蠢又坏的儿子!”
他大声喘着气:“本来一个使臣就可以解决的事,居然搞成了叛乱,还搞成了战争,还输了,古往今来这是头一回!你还敢在这里委屈,我都嫌丢人!你但凡学到我一星半点的仁厚和手段,就不应该搞成这个样子!”
允炆记忆中的父亲永远是温良敦厚的,对谁都是淡淡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实在没想到他如今这般疾言厉色。
对自己。
懿文太子转过身去,太祖也实在恨铁不成钢“爷爷怎么教你的;‘允文尊祖训’,你但凡听进一句话,也不至于落的这个下场。我可是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你父亲是何等的仁孝,宗室文武,谁没受过他的恩惠?你可倒好,把你十二叔逼得全家自焚!那时候你怎么想不到后果?”
允文掩面而泣。
他还想好好侍奉爷爷和父亲。但懿文太子见了儿子就糟心,一把将他推开了:“别让我再见到你。”
没奈何,只好出去找了个清净的去处等待宣判。
原先还比较空旷的朱宅一天天热闹起来,但懿文太子却一天比一天更少回家,即便在,也很少说话。
这样也好,免得大家尴尬。
这样安安静静十多年,太祖的帐还没清楚了,哪曾想碰上土木堡之变,地府顷刻涌进来数十万鬼,差点乱成一锅粥;还是太祖出去镇住场子:“好好站着,不许乱动。说,出了什么事?”
都是新面孔,太祖不认识;太宗却看到为首的呆了:“文弼?你怎么这个样子?”
张辅羞愧无地,只能上前拜见。
知道后代惹下这样的大祸,太祖太宗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这时候隔壁姓刘的、姓杨的、姓李的、姓赵的或是遣人来,或是亲自登门,无非就是“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家出什么问题了,怎么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老朱家的江山也快到头啦。想开点,从古哪有万年天子”之类的。
甚至一向深居简出的始皇帝也派了扶苏公子来——他和懿文太子一样,舍不得父亲;结果千百年来战乱频繁,好几次账快算完了,赶上大乱,好不容易恢复秩序;天庭觉得之前的标准不行,要推倒重来。得,之前的帐白算了,于是耽误下来。
当然扶苏公子比起懿文太子,又是一番纠结——自己本来只是想跟父亲赌气自杀,哪曾想父亲先一步到这里,那圣旨是假的!
当下父子俩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更要命的是,接下来,扶苏的弟弟妹妹无一例外的来到这里——好歹身体给接上来。始皇帝用尽了平生的意志,才没当场喷出一口老血。
不过短短四年,千秋万代就成了春秋大梦。那段时间,始皇帝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扶苏公子除了服侍老爹,也不是没有一点懊恼的:如果自己当时听了蒙恬的话,会不会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