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看惯了在后宅暗戳戳耍心机、使手段的妇人,像娜珠尔这般公然伤人的阮烟罗还是第一次见。
娜珠尔也没说话,那么看起来花云说的就是事实了。
“娜珠尔,怎么回事?”冯执素和花云的哭喊声吵得楚行南脑仁疼,被打断了正事的楚行南原本耐心便不大好,现下头疼更甚。
被楚行南问到的娜珠尔一时之间没说话,于是楚行南和阮烟罗二人的目光便下意识就放到了娜珠尔身上,这时她恰时抬头,只见那双原本盛满如风般骄傲与恣意的眼眸此刻盈着泪,眼眶微红,“是我做的,可是王爷,此事实在是因这冯氏欺人太甚!”
从来不落泪的、强势自信的女人,此刻若是柔柔弱弱地望向你,并且展示了自己弱者的姿态,那么这幕的杀伤力比起原本便处于弱势、低位的女人凄凄哀哀的哭泣,杀伤力可来得多。
阮烟罗在楚行南背后默默地品鉴着这场大戏,点了点头,心说这娜珠尔果然不是个简单的。
“是冯氏先来挖苦我漂泊他乡,是个低贱的外族人,一刀刀处处扎在我的心口上,王爷您是知道的,我虽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可在这种事情上…也没法子任人欺负了去!”
娜珠尔知道楚行南在先贵妃去世后曾短暂地被送去南疆当过质子,也是因此,他是最能与自己共情的人,“客居”“外族”这类字眼,也一直是楚行南隐形的逆鳞。
果不其然,楚行南听了这话后,原本不快的神色愈加黑沉下去。
冯执素见大事不妙,急忙跪下解释,“没有!王爷,妾,妾身冤枉啊!妾身对天发誓,妾从未对娜珠尔良娣说过此等狠毒的话,妾身所言若有半句假话…那,那就让妾身失去腹中这个孩子!”
在场的人顿时熄了声,连口大气都不敢出。
虽说这话严酷了些,但确实是事实——比起自己的性命,拿腹中的孩子赌誓似乎更具说服力。
这下纵是连方才在场的侍婢仆从们也迷糊起来——毕竟他们是在娜珠尔良娣与冯娘子闹起来之后才注意到香风台的状况的,但在此之前他们有什么过节、分别说过什么话,恐怕也只有当事人与他们的贴身侍婢知道了。
谁知楚行南闻言,没有半分犹豫,甚至连薄白的眼皮都没抬,“既然如此,二人各自禁足半个月。”
这是典型的“各大五十大板”的和稀泥的方式。
“王爷…”冯执素显然对楚行南的判决很是惊讶,毕竟她于情于理都占据了上风,要她轻易放过一个打压娜珠尔的机会,那可真是让她比死了还难受,“妾身受点委屈没什么,可孩子,妾身腹中的孩子今日可差点被娜珠尔良娣杀害啊!”
冯执素说着,捂住了自己的小腹蹲下身来,蹙起黛眉神色痛苦,“啊,肚子,我的肚子好痛!”
“还愣着干什么?”楚行南反应快,只是语气当中并无多少感情,“还不快把人扶屋里去,请大夫啊。”
等一切安顿好后,楚行南转过身对着娜珠尔放缓了语气,“这段日子府上怕是不会安生了,你要不去京郊外的马场暂住几日?正好也陪陪寻风,别让它再抑郁了。”
阮烟罗耳骨一动——这是商量的语气,并且只要娜珠尔同意了楚行南的提议,那么她禁足的惩罚无形当中便也被解开了。
看起来楚行南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惩罚娜珠尔。
阮烟罗安安静静地站在二人身后,思忖着方才的闹剧,这看似是冯执素给娜珠尔设下的圈套,但其实不然,娜珠尔比冯执素更加了解楚行南的为人与心理,因此她将计就计,反而将冯执素陷于险境。
看事后楚行南处理的态度便可知,这场闹剧里吃亏的只有冯执素。
阮烟罗心头不自觉地压下重负,果然和侧妃所预警的那样——这可真是个…难缠的对手。
娜珠尔也不傻,当下便同意了,只是她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楚行南身后的阮烟罗,随后上前一步,站得离楚行南更近,“可这样我就见不到王爷了。王爷,这回你回来,我还没有机会能和你彻夜长谈呢!”
她这话说得坦荡,还不等楚行南开口安抚,她就继续道,“要不这样,王爷若是能抽出一日的时间去城郊马场与我赛一趟马,那我之后便不缠着王爷与我讲战场上的事了…雷震子也很想王爷呢,要知道这样一匹烈马,马场里几乎无人能够驯服它,大伙都等着王爷出场再展驭马雄风呢!”
很好,赛马。这又是一项阮烟罗完全搭不上边的运动。何况她不过是个文官家的庶女,纵然她此刻将经验点点在骑马上,一个庶女骑术了得似乎也惹人生疑。
阮烟罗微微低头,想听听楚行南怎么说。
而这边的楚行南略一沉吟——虽说从前娜珠尔算是这府里难得与他说得上话的人,可毕竟如今他军务缠身,原本便少有闲暇,更何况他还想多些时间与阮烟罗温存…倘若娜珠尔还似从前像个小孩子一样缠着他,确实不方便。
“好,明日你回马场,本王同你一起去。”
“好!”娜珠尔展露了个极明朗的笑,洁白的贝齿整整齐齐地排列,坦荡的目光扫过阮烟罗时沉了一度,“只可惜阮娘子不擅骑术,否则真想让阮娘子也见见雷震子的英姿呢。”
在偏远边陲之地出身的小户女,恐怕连真正的赛马都没见过吧。
阮烟罗当然听懂了娜珠尔这是在暗戳戳地排挤她呢,她笑了笑,还不等她说话,楚行南却忽然开口,毫无所觉地插入了两个女人的风云涌动当中,“罗罗也去吧,学些基本的骑术,等到秋猎时,你也好去尝尝鲜,猎只兔子什么的。”
秋猎,皇家为数不多的正式活动之一,能够出席的无不是天潢贵胄、达官显贵,自然,女眷也并非都能出席,是以秋猎前的那段日子也是京中各家后院起火频率最高的时间段。
而听楚行南这话,似乎是极为自然且理所当然地将阮烟罗列入了女眷名单里头;娜珠尔万万想不到会是这个发展,脸色登时便有些垮了。
阮烟罗也没想到楚行南会是这个想法,原本心头的郁闷一扫而空,朝着娜珠尔的方向,也学着方才娜珠尔的模样缓缓地笑开了,“好啊,那王爷一定要好好教教人家呢。”
阮烟罗这话说得嗲声嗲气,眼角眉梢盈着澄澈通透的笑意,娜珠尔气得一口银牙咬碎,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不过这回她倒是没当着楚行南的面翻。
左右她与王爷才是真正心意相通之人,到时候阮四见过他们默契的配合后要是还不能知难而退,那么马场脾性躁烈不佳的马匹那么多,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娘若是一下没躲开烈马的铁蹄,身受重伤或是香消玉殒也怪不得别人了。
这般想着,娜珠尔又扬起了较寻常女子更浓的长眉,意气风发地迈开大步离开了。
而在书房当中替冯执素把脉的郎中,将手中补气安神的方子递给花云后也出门告退了。
作者有话说:
选词填空:现在的罗罗已经不是从前的罗罗了,她是()!
——
PS:昨晚睡觉的时候灵感突发,想到一个很可爱的新预收,感兴趣的劳斯可以康康!
《穿成对照组漂亮仓鼠宝贝后》
摆烂小鼠X卷王总裁
小仓鼠精苍姝穿书了,穿成了女主身边那除了美貌一无是处的对照组恶毒继妹。
按照剧情发展,接下来她会和反派未婚夫魏汝成一起上一档豪门观察慢综,然后在综艺里被男女主全方位对比吊打。
得知剧情的苍姝:鼠鼠我啊,最讨厌内卷咯!
反正她还有个随身空间,混吃等死躺平蒜了。
魏汝成,四岁走失,十六岁才被找回,后凭借自己过人的天赋一路逆袭成为魏氏商业帝国最热门的继承人选。
这档慢综,就是魏老爷子为了考察魏汝成的心性而设下的最后一道考验。
如果魏汝成能够通过考验,那么他将独立掌舵价值数百亿的商业帝国。
魏汝成野心勃勃、信心十足,直到他见到了自己未婚妻。
——
又懒:
晨光熹微,男女主早早出发去山里寻找食材,观众一致被他们的自律圈粉。
魏汝成也准备出发,却见苍姝在床上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笑,“鼠鼠我啊,被这个粘鼠板粘住了,起不来咯。”
魏汝成:?
原本闻讯而来准备开骂的观众:…好真实,突然有点骂不动了。
——
又馋:
饿拉了的主角团面对新食材无从下手,男女主知识渊博科普农作物得到弹幕一致好评。
魏汝成默默动手试着处理食材,却见苍姝默默从怀里掏出一个馍馍,眯眼沧桑:大晚上的,手里有个热乎乎的馍馍啊,比什么都重要。
魏汝成:不是,你哪来的馍啊?!
屏幕前的观众看着苍姝双手捧馍乖乖小口啃:有,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
又蠢:
男女主被限制资源后野外捕猎,一文一武完美配合,引发cp粉的狂欢。
为了解决苍姝在节目里随手取馍的bug,节目组派了专人到苍姝身边…抢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