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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错人后她引火上身[重生] (皮皮吉)


  灯下看美人,果然不假。
  石玉秋攥了攥右掌心,伸出手去接过了纸包上的细麻绳。那细麻绳原本勾在柳砚莺柔白的指尖,此时跟那粗糙的质感一并擦过他的食指,激起后背薄薄一层颤栗。
  府门关上,他端起那纸包在鼻尖轻嗅,很诱人的果香。
  李璧看了直发笑,拍拍他肩,先后上了马车。
  石玉秋拿着那纸包淡笑道:“殿下,您今日开的玩笑实在是有些过了。”
  李璧浑然不觉地架起二郎腿,“无碍,知珩不会介意的。”
  李璧自诩对路景延有两世的了解,与他有诸多相似之处,最显而易见的便是他们两人同样无法成家的脾气。
  李璧退过婚,十八岁那年从边关回来,得知未婚妻子因着他战在前线提心吊胆,三个月来寝食难安瘦了大半,他第一反应不是心疼,而是愧疚。
  说是逃避也罢,总之这桩婚事是没了,行军打仗之人,背着家室总像背着负累。
  真到战死的那天,他是两腿一蹬,别人却就此在这世上无依无靠身如飘萍了。
  路景延该是和他想的一样,所以也两世未有定亲。
  何况他们俩当惯了和尚,看石玉秋和姑娘家聊得开心,心情就是隔岸观火和看热闹。
  殊不知,路景延家住岸边,那火就烧在了他家后院。
  *
  现下,路景延还没功夫因为庆王的几句话风声鹤唳,从路承业外宅带走的那对老看门狗还未处置。
  既然抓了,就不能轻易地放。
  路景延将那两人带出来,大肆带进了平旸王府,带到了玉清苑去。
  平旸王妃见他带进两个贼眉鼠眼的老仆,不明所以,将不虞写在脸上。
  路景延请过母亲的安,落了座。
  “三郎,这两个是什么人?”
  “这两人是世子外宅的仆从。”
  平旸王府脸色倏地变了,她可从来没听过路承业在外边有外宅的事,那外宅里可养了女人?但她很快做得镇定。
  “外宅?倒是没听你大哥说起,既是你大哥的仆从,怎的到了你那?”
  “日前我府上管事当街被这两恶仆绑到了世子外宅,索性有人发现得及时,叫他们被扭送了官府。不过后来官府又说此事难断,将他们送来给了我,说这是平旸王府的家务事,我一想既然是家务事,那就还是交由母亲来处理吧。”
  路景延府上管事,那不就是柳砚莺吗?
  平旸王妃听到一半就觉得头晕目眩,再难维系脸上镇定,拍桌子叫人去常翠阁把路承业弄来。
  路承业起先还不知道母亲找他何事,迈进花厅见路景延和那两个佝偻的背影,登时想要掉头就走。
  “世子。”平旸王妃话音听着无甚情绪,咬字却极重,“你来,我有话要问你。”
  路承业只当路景延什么都跟母亲说了,包括那迷情药的事,牙都咬碎,又将路仙柔给供了出来,直说那是她的主意。
  “母亲,这绝非我的本意,都是二妹妹的主意,我一时情急,猪油蒙了心这才动了歪念,您罚我吧,我该罚!”
  路仙柔那随了孙氏的脾性,王妃怎会没有了解,“你置办外宅,让仆人当街抢人都是你二妹妹的主意?!她有这么大的主意?”
  当街抢人?
  路承业一愣,抬起头来看向路景延,后者垂眼饮茶,手腕自袖口探出一小节,露出了衣料下的一道粉红色抓痕。
  不是猫抓的就是女人抓的。
  这下路承业还有什么不明朗的,当场揪住路景延脖领子的心都有。
  见路承业咬牙切齿地发呆,平旸王妃怒不可遏,还当他是气不过路景延告发,“你现在给我回到常翠阁去,禁足半月,不得出府。”
  路承业大惊,半月?那是要关着他直到婚期。
  作者有话说:
  最近工作会忙,更新时间要变成21点-0点,尽力早更!


第40章
  得知路承业被禁足,路仙柔四下打听了一番,是路景延带着两老仆去了玉清苑,心里直犯嘀咕。
  真低估柳砚莺了,能叫三弟替她出头。
  这三弟也叫她越发琢磨不透,从前只觉得他寡言少语,不乏能力但安分守己,每个家里几乎都有这么一个兄弟姐妹,默默无闻不当出头鸟,时间久了叫人觉得好欺负。
  但这好欺负说的并不是真要去和他作对,而是说他向来随和处事,绝不会因为一些小事与人争长短,旁人便也对他怀着三分敬意,与他井水不犯河水。
  就是这么个平日里叫人觉得“好欺负”路景延,头一次与世子相争,是为了柳砚莺。
  路仙柔自不会去往常翠阁触霉头,不成想路承业那边没动静,玉清苑却派了人来请她。
  玉清苑来人时她正和孙氏手挽手走在上林园,一听王妃要见她,孙氏先留了个心眼,“什么事啊?”
  路仙柔猜到对方来意,先在孙氏那里瞒着,和玉清苑的人道了声“马上去”,将孙氏送回了抱琴斋。
  孙氏一路问她发生何事,路仙柔也不知道现在事情闹得多严重,只一个劲先瞒着,省得在玉清苑挨了训斥还要再回抱琴斋挨一次。
  她期期艾艾到了玉清苑,迈过门槛便是双膝落地的大礼,“母亲。”
  平旸王妃在上首深吸气,道了声:“好端端跪什么?”
  路仙柔一下顿住,心说难道她没被供出来?当即改口,“仙柔多日没来玉清苑给母亲请安,是为告罪。”
  平旸王妃见状笑了声,摇摇头,“仙柔,你若是真的机灵,尚可给人出谋划策,可你远谈不上聪明,只是心眼比别人多,就急着充当军师给世子出谋划策。”
  路仙柔被说得通体一寒,但早有心理准备,不算失态。
  平旸王妃继续道:“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主母?”
  路仙柔连连点头认错。
  平旸王妃语调仍旧端方得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要忤逆我的意思,越过我给世子献策?”
  路仙柔眼泪汪汪,赶紧都招了,“母亲,那药是尚书府公子张湍给世子的,不是我给的,我只是听世子说有这么一件东西,便想着没准能替世子成事。”
  平旸王妃始料未及,蹙眉问:“药?”
  路仙柔眼中含泪忽地抬眼看向王妃,一下子也怔住。可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哪有只说一半的道理,王妃也不会允许她招供只招半句啊。
  如此一来那“神仙药”的事也败露,不成想路景延告状竟没将事情全貌复原,反而是她自己秃噜了出来。
  要说强抢和诱拐哪项罪名更重,倒是差不太多,后者听着更卑鄙些,也更为人不齿。
  平旸王妃果真大发雷霆,好一顿训斥,她想不到路景延还替兄长保留了一丝颜面,虽说都是向着路承业的做法,但和成事不足的路仙柔相比,高下立判。
  同是姨娘生的庶子,一个却只会给她这主母添堵!
  路仙柔领了罚,每日清晨佛堂诵经两个时辰,实际就是罚跪,白日里还要抄写经书,一直到世子解除禁足那日方可结束。
  孙氏打听来缘由,恨铁不成钢地替女儿抄经,还要抱琴斋的下人在她罚跪时跟着一起跪,随身侍候,就怕跪出个好歹。
  吕濛每晚归宅都要被路仙柔的无名火烧一通,时常不欢而散,被驱赶到书房过夜。
  可谓是一人领罚,整个抱琴斋跟着受罚,
  *
  庆王府。
  李璧用过午饭想去石玉秋那儿坐坐。
  制约吐蕃刻不容缓,可是现下很难找到一个理由让皇帝加强濯州兵力。
  军事调动不是他说吐蕃疑似攻打西北就能获准的,何况他还是战功显赫的亲王,事关军权,有的话他一般说不得,说了便会在朝堂上掀起番明争暗斗。
  之所以能在这诡谲的朝堂上独善其身,一大原因就是他曾经放弃婚事,至今膝下没有子嗣,也打消了些皇帝对他的猜忌。
  “长风。”
  李璧迈步跨过门槛,却见石玉秋正执笔书画着什么,此时仓皇从桌案后走出来,挡在李璧和那画纸之间。
  “哎?你在画什么?有什么不能让我看见的?”
  石玉秋道了两声殿下,拦不住,被他绕到案前,端详起那画作。
  李璧对着那笔锋仔仔细细好一通研究,夸赞道:“这神韵让你琢磨得有七八成相似,我打门口看过来就知道你画的是谁了。”
  石玉秋面露赧色,笑了笑并不言语。
  他画的是那日在平旸王府游廊上的柳砚莺,着豆绿色襦裙,五枚花钿坐落发间,妆容清丽,斜插一朵藕荷色绢花。
  她走动着,在游廊穿行,领他去往一个他从未去过的地方。她像一缕画中仙,此前被禁锢着,因为是偷跑出来所以才脚步轻快难掩雀跃。
  彼时他一时技痒想将她执笔画到纸上,却又觉得自己这想法轻佻可笑,后来迟迟没有实践。
  石玉秋浅笑收起那画,“殿下,下回您千万别再害我出丑了。”
  李璧哈哈大笑:“我见你游刃有余,想不到心里想的竟是害怕出丑,柳姑娘都不是个扭捏的个性,你倒在她面前别扭起来了。”
  石玉秋大方道:“或许就是因为柳姑娘太过与众不同,我才格外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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