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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错人后她引火上身[重生] (皮皮吉)


  长风是石玉秋的字。
  脚步接近,一双白净的手落入柳砚莺眼底,她抬头便怔住,险些祸从口出。
  是他?
  那日春狩牵马的青年。
  作者有话说:
  抱歉抱歉,因为工作原因又发晚了,6点和我工作经常撞,索性以后都改到晚9点发布吧,比心!


第29章
  柳砚莺猝不及防撞进石玉秋眼底,眼神又很快从他脸上错过去,注意到了不远处众星捧月的庆王。
  她一早知道今日来为路景延授冠的人是庆王,却没想到自己早见过他。
  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
  这样位高权重的一位亲王,围场上穿得“朴素”倒也罢了,她提醒他马匹中药,他也只当无事发生,还许诺要来平旸王府给她行赏。
  柳砚莺心底反上一阵狐疑,只觉此人身上迷雾重重,像是掩藏了个天大的秘密。
  石玉秋见了她也惊讶,见她搀着老夫人从门里走出来,姿容一如围场那日秾丽,若非早先见过她知道她是女使,这会儿没准就要将她错认成路家千金。
  只是,看她穿着打扮应当在路老夫人身边十分受宠,为何还要想着拿回身契从王府离开?
  那厢庆王见石玉秋迟迟没有动作,侧目见到了搀扶着老夫人的柳砚莺,稍稍讶异,并未流露什么情绪,只收回眼神继续与平旸王应酬寒暄。
  一切发生得太快,众人并未察觉不妥,平旸王请李璧和石玉秋进入宗庙,预备为路景延行及冠之礼。
  事事就位,路景延在祖宗牌位前站定。
  今日的路景延说不出有什么变化,但柳砚莺就是觉得他看上去和先前不同,如果说他之前还会掩藏前世的锋芒,那么今天则是演都不演,俨然是个披着二十岁皮囊的成熟将领。
  他从不会站得过分刻意,但整个人总是看上去那样笔挺,肩线平直,到了腰部收紧,两腿蹬着革靴,如雪峰巍峨屹立。
  冠礼进行得有条不紊,李璧身为贵宾为路景延授冠,之后平旸王再为他赐字。
  到这一环节柳砚莺脑袋空了片刻,想不起前世路景延的字是什么,只知道世子叫怀瑾,兄弟两个的字该是有些相似的。
  刚想出点眉目,便听平旸王念出“知珩”二字。
  她这才如梦初醒地暗自点点头,知珩,他叫知珩。
  路景延就跟懂得读心似的看过来,眼神轻飘飘掠过她的脸孔,却叫柳砚莺感到犀利,生怕他看出自己记不住他名字。
  这也没法,府里都是亲近的人,从来叫他三郎、景延,柳砚莺能记住他喜吃甜食已是难能可贵。横竖这辈子他够叫柳砚莺记忆犹新的了。
  宗庙这边的仪式结束,府里还摆了生辰宴。
  柳砚莺回府路上愁肠千结,因为她坐在马车里听老夫人说起才知道,李璧是平旸王请来的,路景延在城东卫所任职,恰好隶属李璧管辖,今日他会来完全是看在平旸王的面子。
  跟她这个小女使没有半点关系。
  庆王不是来践行承诺的。
  说什么要来给她行赏,多半就是见她长得不错,言语上逗她几句。话又说回来,没准是那马根本没事,毕竟李璧看上去就不像摔过马的样子。
  生辰宴摆了满院,柳砚莺跟在老夫人身边布菜,老夫人坐主桌,她也花蝴蝶似的绕着主桌忙活。
  吃了没几口,老夫人因为适才淋雨咳嗽了两声,不得不提前告退,就近在前厅的暖阁休息。柳砚莺跟去烧炭盆,煮热茶,又吩咐丫头去弄碗姜汤来给老夫人去去寒气。
  正要拿手炉给老夫人捂着,她低头不见手炉,想来是忘在了席上。
  她一拍巴掌,“哎呀瞧我这记性,老夫人您等我。”
  老夫人烘着炭盆早不觉着体寒,只叫她慢点走不必着急。
  柳砚莺退出去取手炉,脚步匆匆经过庭院老松,余光瞥见松竹下站了一人,身着蟹壳青圆领袍,身形飘然笑容和煦。
  是石玉秋。
  柳砚莺见石玉秋离席专程来这儿候着她,适才那颗凉下来的心才又开始回温。
  二人心照不宣互看了眼,柳砚莺先进暖阁将手炉给老夫人捂上,而后寻了个腹痛的理由退出去。石玉秋隔着三丈远的距离跟着她,去到了无人的偏厅。
  “砚莺见过大人。”
  现下她知道那日遇到的两个男人是庆王和他的幕僚,自然礼数周到。
  石玉秋见她一改之前的俏丽泼辣,反而一副温柔似水的模样,只笑了笑:“是殿下让我来传话的。”
  果真如此!柳砚莺大喜过望,满眼期盼注视石玉秋。
  石玉秋出身乡野,自幼苦读诗书鲜少与女子攀谈,此刻让她盯得局促,微微笑道:“庆王没忘记答应过你的事,只是前段日子突发事忙,就连我也不知道殿下东奔西走在忙什么,希望没有让你等得太过焦急。”
  柳砚莺一怔:“那马真的惊了?我见殿下浑然无事,还以为那马后来没有发作。”
  石玉秋瞧着她困惑时眼中的那点天真,笑着说道:“是路三爷及时赶到制服了疯马,要不殿下后来在围场也不会专程和平旸王谈起路三爷了。”
  还有这段呢?
  柳砚莺喃喃过后难掩欣喜,“这么说来,庆王殿下趁着今日就能和老爷夫人提我的事?你可知庆王殿下预备怎么提?”
  初次上门管人家要一个婢女,实在唐突,众所周知庆王是个极其磊落之人,很难想象他会找到一个什么借口。
  石玉秋笑了笑:“姑娘不用担心这件事,殿下说此事他会托人去办,答应了你就会做到,你就等着拿身契出府吧。”
  柳砚莺谢天谢地,简直热泪盈眶,她眼下这个处境,能从平旸王府逃出生天就该烧高香了!
  “砚莺谢过庆王殿下!谢过…”
  “石,我叫石玉秋。”
  “谢过石大人!”
  那边散了席,平旸王和庆王在书房聊了有小半个时辰。
  庆王是亲王,按军衔也高出平旸王一截,但他年纪比平旸王小了近二十岁,场面上都相互捧着,不让对方的话头掉到地上。
  平旸王平日对待子女便很严苛,今天是路景延的及冠之日,为他授冠的又是他的上峰,平旸王当着李璧自然表现严厉。
  先是借“知珩”二字教他为人处世,说珩字藏行,赐他“知珩”是取知行合一之意。而后又叫庆王不必手下留情,往后路景延若在卫所办事不力,该罚罚,该骂骂。
  诸如此类说了许多,终于对路景延说道:“我听你母亲说,你在城东托朋友找了一处宅子?”
  话音才落,李璧抬手搔了搔耳后,假装随处看风景。
  路景延称是,平旸王果真问:“你才从沧州回来不久,在京城哪来的朋友?”
  这种关系密切动辄帮人找房的朋友,弄个不好就是酒桌上认识的酒肉朋友。
  路景延看也没看向李璧,答得自然,“是卫所同僚,日前和他说起,他便帮我留意了,也省的父亲母亲再为此事费心。”
  平旸王蹙了蹙眉,又开始担心他受贿,弄清定银那些都是路景延自己出的,这才变换坐姿,说道:“你自己做主也好,但我和你母亲这份心不能省,搬出去后那些零零碎碎你若有什么顾不过来,就找你母亲帮忙。”
  路景延颔首:“母亲也是这样说的,我不懂治家,府上仆从的安排已全权交托给玉清苑了。”
  “好,那就让你母亲看着办吧。”
  天色渐晚,李璧带着石玉秋先行一步。
  路景延也终于在平旸王那“获赦”,得以告退,老夫人今日抱恙,平旸王提醒他先去荣春苑看看祖母,路景延应下。
  才步入院中,瑞麟从外间小碎步赶来,小声告诉他王妃已派人将仆从的身契都送去了木香居,总共二十人任他挑拣,放在最面上的那张,就是柳砚莺的。
  瑞麟后知后觉,睁圆了眼。
  那从今往后,柳砚莺就跟三爷搬出去了?
  三爷可真是闷声不响办大事的人啊!
  *
  路景延今日喝了一点酒,只喝了一点,很有分寸。
  此时却脚步虚浮走在回廊,像是脚踩云端。今夜的月不圆,却很亮,亮得像女人的眼睛,她狡猾耍诈的时候,望着他的眼神也是如此明亮。
  路景延走进荣春苑,得婢女带路引向寝室。
  门里祖母已经歇下,柳砚莺侧身坐在床边的脚蹬子上,脑袋偎着祖母的手,哼着小曲小调柔顺乖巧地陪着。
  她见了自己,用那双明亮的眼睛短暂觑了他一眼,很快别开不看。这是仗着老夫人在身边,故意给他脸色。
  既然祖母入睡,他便安静退了出去,在廊下等了一刻钟有余,终于见到柳砚莺哼着歌打回廊出来。
  老远看到他时,柳砚莺第一反应是扭头走,后又想起石玉秋与她面谈说过的话,心道自己该见风转舵随机应变,不能让路景延察觉她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于是抬起脚步朝他走去。
  隐入丛中,柳砚莺在路景延身前站定。
  此时二人又来到那日“定情”的月季花丛,花开得更盛,夜里的花叶绿得浓稠,花瓣红得瑰丽。
  “三爷身上好大的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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