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只是对这个舅舅,我根本亲近不起来,而且我看得出来,相公也不愿意与他打交道。”陶茱萸在栾良砚胸前蹭了蹭,“他要是敢威胁你,我就去找爷爷告状。”
“放心,你相公我既有爷爷撑腰,又有陛下罩着,谁敢欺负我?”栾良砚拿起桌上的盒子,牵着陶茱萸往外走,“今儿中午,我们去爷爷那蹭饭吃吧。”
待陶茱萸她们到敬国公府门前时,恰好就瞧见了千央扶着齐老夫人从马车上下来,陶茱萸连忙撩起帘子,唤道:“奶奶。”
听到声音,齐老夫人转过身来,看着陶茱萸正朝她小跑过来,忙笑道:“丫头,你慢点,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陶茱萸扶着齐老夫人的胳膊,边往里面走,边笑道:“这不是想来奶奶这儿蹭饭嘛,今儿有什么好吃的?”
“你这丫头可有口福了,太后赏了我几个新鲜的西瓜,本想一会儿给你们送两个过去,没想到你们自己来了。”
陶茱萸倒有些惊讶,“怎么这个时节西瓜就熟了?”
“说是快马加鞭从外地运过来的,总共也没几个,太后一共给了我六个,一会儿你们拿两个走。”齐老夫人笑呵呵地说着,转而又看向千央,说道:“你一会给月儿,轩儿还有兰儿一人送一个过去。剩下的一个,就留着我们几个老家伙尝尝鲜。”
“好的,老祖宗。”千央笑着应道,“老奴再去吩咐厨房,加几道大姑娘和姑爷喜欢的菜。”
“对,对。”齐老夫人忙点头。
“奶奶,爷爷呢?”进了后院儿,栾良砚并没有发现敬国公的身影,便问道。
“老头子应该在后面湖边钓鱼,你找他有事儿?我让人把他叫回来。”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后面找爷爷,”栾良砚笑着摆了摆手,“茱茱,那你就在这儿陪奶奶,我去后面了。”
“哎。”陶茱萸点了点头,便挨着齐老夫人坐了下来。
“丫头,你再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趣事儿,上次奶奶还没听够。”齐老夫人拉着陶茱萸的手,兴致勃勃地说道。
“每到夏天,阿奶,就是捡到我的陶家奶奶,就会带我去田间摘鱼腥草,晒干了卖给城里的药铺,能换不少钱。”陶茱萸想了想,带着淡淡的笑意慢慢说道,“只是田头的蚊子太多了,待回家时,身上便会被咬不少的包,可痒了。”
敬国公府的后花园虽说不大,但亭阁湖山,小桥流水,一应俱全。栾良砚轻手轻脚地走到敬国公身边,并未出声,只静静地看着他下饵。
“今儿怎么这个点过来了?”敬国公看着湖里栾良砚的倒影说道,也没刻意放低声音,仿佛一点儿也不怕惊了水里的鱼。
栾良砚侧身给敬国公行了一礼,淡笑道:“爷爷是自家人,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不知爷爷对靖南王府是个什么看法?”
“那小子去找你了?”敬国公头也不回的问道。
“对,今儿上午去找我了,只是我们好像没什么共同的话题。”栾良砚盯着敬国公的侧脸,继续毫不隐瞒地说着,“殿试结束没几天,连着几晚上,都有人想摸进我府门,只是没得手,想必爷爷也能猜得到是谁的手笔。”
“哼,真是丢尽他父亲的脸!”敬国公冷哼一身,转头看了栾良砚一眼,“既然你如此信任爷爷,那爷爷也跟你说实话,我跟老靖南王那是战场上的生死兄弟,因此两家才结了姻亲。只是,如今的靖南王,没继承到他父亲的半点风采。”
“哎,哎,鱼儿上钩了,今儿中午我们可以加餐。”敬国公从鱼钩上取下一尾胖乎乎的鲫鱼,顺手丢进脚边的鱼篓里,将鱼钩重新抛入湖中,这才接着说道:“小辈儿的婚约也是在老靖南王还在时定下的,现如今看来,靖南王府还真不是良配,和安跟着你,我很放心。”
说道这儿,敬国公长叹了一口气,“月儿那丫头,一门心思的想做那靖南王世子妃,我已经向陛下请求过好几次,想要解除小辈儿的婚约,只是靖南王一直不同意,再加上月儿自己也不愿意,便一直这么拖着了。”
“爷爷,也许是我们猜错了靖南王的用心,您也别先太着急了。”栾良砚犹豫着说道。
敬国公将鱼竿收了起来,瞪了栾良砚一眼,“这话你自己都不信吧?”
他将鱼篓塞进栾良砚怀里,自己拎着鱼竿,边往回走,边说道:“不管那小子是个什么心思,我们敬国公府都不参合。”
临快进门时,敬国公又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嘴:“城外的骁骑营大将军秦放,是我以前的老部下,与你已过世的岳父也是拜把子的兄弟,日后若是有什么事,你可以去找他。”
城外的骁骑营,那可是护卫京都的雄师,栾良砚对着敬国公的后背一揖到底,“谢谢爷爷。”
第43章 南下 要出门了
“哎, 奶奶居然错过了和安这么多年岁。”听着陶茱萸讲她小时候或是难过,或是高兴的小事,齐老夫人忍不住有些伤感。
陶茱萸握着齐老夫人的手, 笑道:“没事, 奶奶要是不嫌烦的话,我将小时候的事, 慢慢都讲给您听。”
“妹妹,你要讲什么给奶奶听啊?哥哥我也来听一听。”
祖孙俩正聊着,忽然听见个带着笑意的声音插了进来,抬头一看, 正是一身官袍的齐文轩。
“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事儿都忙完了?”齐老夫人笑问道。
“就我们礼部,能有什么事儿?”齐文轩冲陶茱萸眨眨眼,“看来我回来的正是时候,妹妹来了, 今儿定有好吃的。”
闻言, 齐老夫人笑骂起来:“贪嘴的猴儿,平日里是缺了你吃喝还是怎的?”
齐文轩在陶茱萸旁边坐了下来, 指着桌子上的锦盒问道:“妹妹,你又给奶奶带什么东西来了?”
陶茱萸将锦盒捧到齐老夫人眼前, 笑着说道:“这是我给奶奶新做的衣服,奶奶您晚一点试试,看合不合身。”
“你这丫头, 怎的又给奶奶做衣服了?”嘴上虽这么说着, 齐老夫人脸上却乐开了花儿,“千央,赶紧收起来,下次进宫时穿。”
“哎, ”千央连忙双手接过锦盒,而后略带得意地说道:“今儿老祖宗进宫时,穿的正是大姑娘上次绣的披风,太后可喜欢了,要不是碍于身份,她怕是会开口直接要了去。”
“妹妹啥时候也给哥哥我做一套衣服啊”齐文轩凑到陶茱萸面前,可怜巴巴地说道。
“混小子!”齐老夫人笑骂一声,拿着拐杖敲了敲齐文轩的腿,“都没见你送什么礼物给和安,你倒好意思先找她要起东西来了?”
齐文轩嘿嘿笑了两声,“我这不是不知道妹妹喜欢什么吗,要不,今儿下午我去给妹妹打几套时新的头面?”
“不用,不用,给哥哥做身衣服又没什么打紧的,”陶茱萸笑着摆了摆手,“哥哥送了我一幅爹娘的画像,对于我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礼物了。再说了,衣服首饰什么的,相公已经给我买了不少,再多了也用不上。”
“妹夫倒是个知情知趣儿的人,”齐文轩笑嘻嘻地说道,“不过最重要的是,他带妹妹你来了京城,这样我们才有机会找回妹妹。”
听到这儿,齐老夫人也笑了起来,拍着陶茱萸的手道:“你刚出生时,其实我们给你定过一桩亲事的,现如今瞧着,还是木箪跟你最有缘。”
陶茱萸想起昨儿的事,正想跟齐老夫人说一声,却见齐晚月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祖母,姐姐现已经成婚,再说这些就不大合适了吧?”齐晚月进门后,连个眼神都没给陶茱萸,只是嘟着嘴看着齐老夫人,“再说了,现在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和纳兰哥哥有婚约的人是我。”
“月儿,笙儿那孩子确实不错,只是靖南王……”齐老夫人神色晦暗不明,只含糊地说道,“如今的靖南王府,不管是你还是和安,奶奶都不希望那你们嫁进去。”
闻言,齐晚月急了起来,争辩道:“祖母,靖南王府有什么不好?他们家是唯一的外姓亲王,再加上陛下又看重,我若是嫁过去,岂不能让我们府上和靖南王府关系更加亲密?”
齐老夫人摇摇头,语重心长的劝道:“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这些都是表象的,总之,奶奶我非常不看好这桩婚事。你也放心,你是我敬国公府的孙姑娘,还怕没人要?奶奶定会给你寻个好的。”
听到这儿,齐晚月指着陶茱萸,大声说道:“她没回来之前,祖母怎么不说靖南王府不好?现如今这么说,无非是怕我嫁得比她好!”
听到齐晚月的话,齐老夫人痛心疾首地说道:“怎么说话的?你要是这么想,那祖母这些年就白疼你了,不管是你还是和安,祖母的心思都是一样的。”
“你祖母说得对,对于我们来说,你和和安都是我们的孙女,”刚进门的敬国公神情也有些不悦,“和安没回来之前,我们就已经察觉到靖南王府并不是个好归宿,刚好前段时间笙儿也想解除婚约,我们便想趁机和那边断了,结果是你哭闹着不同意,再加上靖南王也不肯点头,这才没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