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少根都可以,”栾良砚宠溺的笑道,而后又有些忐忑,“你可怪我没有早些告诉你这件事?”
陶茱萸眨了眨眼,“我相信相公不说,自然有相公的道理。”
听到陶茱萸这么说,栾良砚还是解释道:“当时我由九分把握,确定你就是我在京城遇到的那个小姑娘,只是我不知道你本身就是京城人士,还是随家人一起来京城游玩的外地人。便想着来京城调查清楚后再告诉你,只是我这边消息还没探明白,齐老夫人就已经找上门来了。”
“我懂,我没怪相公。”陶茱萸瞧着栾良砚紧张的神色,安抚地笑道,“只可惜我不记得了。”
“没关系,我都记得,多久我都会记着。”栾良砚捏了捏陶茱萸的脸颊,“我告诉你,你小时候可比现在胖多了,脸上肉呼呼的,可爱的紧。”
“相公不会是骗我的吧?”陶茱萸赶紧揉了揉脸,“还好后来瘦了,要是后来继续胖下去,长得比相公还魁梧那可咋办?”
“瞎想什么呢你?”栾良砚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现在太瘦了,每天多吃点。”
“我每天都吃了很多的,再多一点,饭量都快赶上娘养的那头猪了。”陶茱萸争辩道,栾良砚现在每餐都盯着她吃完两碗饭,才肯放过她。
“我怎的不知道我娘养的猪饭量这么小?”栾良砚笑道。
陶茱萸现在怎么吃都胖不起来,大夫说是小时候长身体时,营养没跟上。
想到这儿,栾良砚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现在的他有能力为陶茱萸讨回在陶家遭受的一切。派出去的人,想必已经快到浔阳城了,对付陶家那种人,最让他们痛苦的并不是直接夺了他们的性命。
“老爷,靖南王来了。”刚回栾府,文书便急匆匆地说道。
“茱茱,你先回后院歇会儿,我去见见靖南王。”
实在是靖南王给陶茱萸的感觉太不好了,她有些担心的看了栾良砚一眼,点点头道:“好。”
待陶茱萸进了后院儿,栾良砚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什么时候来的?”
“老爷出门没多久就来了,小得告诉过他,您不在府上,可靖南王说他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等。”
这靖南王已经登门了好几次,前几回他都以外出办事,不在府上避了开来,看来今儿是避不过了,“那就去见见吧,准备些好茶。”
栾良砚边往正厅走边想着,这靖南王府战功赫赫,看着也对辰安帝唯首是瞻,只是陛下和他早就怀疑靖南王的用心。
因而,陛下并没有将他这个新科状元放在翰林苑,而是将他指去了户部。户部这个大辰朝的钱袋子,却完全掌控在靖南王手里,他这个被陛下安插进来的钉子,可不就碍了靖南王的眼。
上辈子,靖南王又是收买,又是威胁的,很是折腾了他一番,只是最后都没得逞,栾良砚也不得不怀疑,他上辈子的死是不是靖南王的手笔。
他本来想利用接近纳兰笙,查清楚靖南王究竟是不是幕后之人,但当他看出纳兰笙对陶茱萸的心思后,便放弃了这条路。就算不利用纳兰笙,他也有的是办法掀靖南王的底。
“见过王爷。”到正厅门口后,栾良砚便朝里面高大的身影一揖手。
靖南王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说道:“栾大人真是个忙人,本王来了几次都没见着,今儿等了半晌,总算见到栾大人的面儿了。”
“王爷勿怪,实在是下官刚进户部,有很多地方不熟,只能每日多花些时间。”
要你那么熟做什么?户部是本王的!
靖南王嘴角抽了抽,笑道:“栾大人倒是一心为国为民,只是有些事儿还是不要看得太清楚比较好。”
第42章 靖南王 心思难测的靖南王
“多谢王爷夸奖, 下官没啥长处,就是眼神儿好。”栾良砚恭敬有礼地说道,“王爷请喝茶。”
靖南王抿了一口茶, 吧唧一下嘴巴, “啧,栾大人府上这茶可不咋地。本王听说, 栾大人出身农家,想必家资也不怎么雄厚,天天粗茶淡饭的哪能行?不如本王帮栾大人想想法子,多一些进项?”
“嗯?这茶不好吗?”栾良砚端起茶盏闻了闻, “可能是下官从小粗茶淡饭惯了,真心觉得这茶不错。而且,下官有陛下给的俸禄,养活一家老小完全不成问题, 就不劳王爷费心了。”
他轻轻地喝了一口手里的茶, 意味深长地说道:“下官一直认为,坐在什么样的位置, 就应该吃什么样的茶饭,肖想太多了, 只会一场空。王爷,您说是不?”
“呵,待栾大人品尝过更好的东西后, 就不会这样想了。”靖南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他本就没想过一次就能将栾良砚拉到自己这边来, 这人要是这么好说动的话,就不会被辰安帝塞到户部了。
靖南王弹了弹袖子,站起来说道:“其实我今日是来看和安的,说起来我也是她舅舅, 想看一下她过得好不好。”
“那真是不凑巧了,”栾良砚端着茶杯的手一顿,“茱茱今日去敬国公府看爷爷去了。”
“这样啊,那本王就先告辞了,过几日再来。”
“下官送送王爷。”栾良砚弯着腰对靖南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快出门时,靖南王看着院子里来回巡逻的家丁,盯着栾良砚道:“栾府护院可真不少,防卫力量都快赶上我王府了。”
栾良砚毫不避讳靖南王的眼光,平静说道:“王爷见笑了,实在是形势所迫,再加上下官胆子又小,只能多招些人了。”
栾良砚虽然语气平静,但在说到“形势所迫”四字时,那真是一字一顿,看向靖南王的眼神,也透着几分意味深长。
靖南王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而后大笑道:“哈哈哈,栾大人可真会说笑,京城重地,天子脚下,哪需要栾大人如此谨慎。”
栾良砚也跟着笑了起来,“那就借王爷吉言,希望那些有贼心的人,也能认清形势,陛下眼皮子低下,可不是能轻举妄动的地方。”
靖南王收起了笑容,边往外走,边状似无意地说道:“不知栾大人可知道,和安这丫头,原本是许给我儿的。”
栾良砚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早上听世子说过,下官只能说他们二人无缘了。不过,只要世子娶的那人是敬国公府出来的,至于是谁,想必王爷都不会介意。”
“呵,既然栾大人如此聪明,不妨考虑一下本王刚才说的话。”
“下官恭送王爷。”栾良砚一揖到底,恭恭敬敬地说道。
靖南王见栾良砚并不起身,一副弯腰送客的模样,便从鼻子里冷哼一声,甩着袖子出了栾府。
刚上马车,靖南王地脸彻底沉了下来,“哼,这栾良砚也真不识好歹!”
“他刚到户部时,下官就试探过,这人就是颗铁豌豆,又滑又硬。”出声的是一直等在马车上的户部尚书,石中庭。
“本王就不信他没有软肋。”
“听说他对他夫人很是看重,只是现在栾夫人的身份……”石中庭皱着眉摇了摇头。
提到这个,靖南王只觉更气,这栾良砚像是未卜先知似的,一到京城,就招了一堆的护院。他先头偷偷派人去栾府,看能不能拿捏住陶茱萸,没想到,他的人连栾家院头都没上去,就折损得干干净净。
而现在,敬国公好不容易找到了他失散多年的嫡孙女,看得那叫一个紧,不光在栾府周围放了不少暗哨,连她出门时,暗地里都有不少人跟着。
石中庭显然也知道,现在的陶茱萸不是他们能动的,想了想,放低声音问道:“王爷,派去栾良砚老家的人,还没消息传回来吗?”
“没有,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派出去的几波人,都石沉大海。”靖南王恨恨地说道,“要不我直接把栾良砚给做了?”
“不可,不可,”石中庭连忙阻止,“栾良砚为人狡诈,想要不留痕迹地除掉他,本来就困难,再加上陛下肯定放人在他身边了,别到时候人没除掉,反而将我们自己给暴露了。”
靖南王长吁一口气,“也对,本王筹谋这么多年,岂能在他身上栽跟头。不过,你那边手脚都仔细点,别让他抓住了把柄。”
“下官知道,已经吩咐下去了。就算他栾良砚人在户部,下官也保证他跟个瞎子没什么区别。”
“嗯,那就好。”靖南王曲着手指在窗轩上慢慢敲打着,半晌后又说道:“过段时间,陛下应该会派他离京办差,到时再见机行事。尽量将他争取过来,毕竟拿下了他,就等于拿下了齐和安。一个齐和安可比十个齐晚月都好使,到时不怕敬国公府不合作。”
“那他要是还不识好歹,怎么办?”
“还用本王说?”靖南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那就别让他回京了。”
“在收拾东西?”栾良砚从后面轻轻揽住了陶茱萸,有些疲惫的将下巴放在她肩头。
“靖南王走了?”陶茱萸将一套新衣服装进盒子,而后转过身来抱住栾良砚,“他很难对付?”
闻言,栾良砚低低地笑出了声,“他是你舅舅,你怎么将他说得好像需要相公对付的坏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