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林昔也没了睡意,见他这副神态,忍不住逗他:“这倒奇怪了,我都不知道的事你比我年龄小竟知道?”
“这,这又不是年龄大小的问题。”季云知急着想争辩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气得哼了一声:“你不知道是你笨!你娘肯定早就教过你的,我爹都跟我说过的。是你笨没记住。”
“你爹?”不是在他十一岁时就…那么早就同他说这些事情?
林昔突然没了戏耍之心:“嗯,是我笨。早些睡吧。”
“啊?”他诧异道:“可,你不是有话和我说?”
林昔微微一笑:“早点睡觉,然后快快长大吧。这就是我要对你说的话。”
两年!应该能长大了吧?林昔想。
后来再一想,算了!不管他长没长大两年之后她一定娶季云知。他十八,她二十一,女大三,抱金砖。哪里都合适的很。为了那一天,这两年她得努力了啊。
季云知却不知道她的想法,他又惊又急又慌,“这,这算什么话?”
急得眼眶都要红了:“你,一定还有别的什么话要跟我说吧,你…别怕我难过,我承受得住,不管你说什么,我都…”
啵~
……世界安静了。
林昔手指轻蹭着自己的鼻头将探出的身子收了回去。
季云知嘴巴半张傻傻地愣住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他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样,久久没有动作,慢慢的,手指能动了,胳膊能抬了,他眨着眼睛摸向了自己的额头。
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温润的柔软湿意,他的心突然狂跳起来,像是缺氧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云知?云知放松,深呼吸,放松,别紧张别紧张,放松下来…”林昔吓了一跳,她刚才探身亲过去的时候也是一时冲动,可她怕季云知那样的情绪单凭她说他听不进去,就…
结果却好像更让人情绪不稳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我,我就是情不自禁。”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情,不自禁?”季云知像是在做梦,林昔不仅亲他,还说对他有情?
他是在做梦吗?呼吸又急促了几分。
“对,我,我想娶你了。”她一股脑脱出:“但不是现在。”
季云知想自己果然是在做梦吧。外面天都黑透了,这个梦真好,要是能不醒就好了。
“为什么不是现在?”他紧张地问。他就知道什么情不自禁都是骗人的。眼泪在眼眶里微微打转盯着林昔。
情绪倒是慢慢安定下来。林昔夕看着这样的他哭笑不得,一时间又是心疼,又是欣慰,又是欣喜,又是酸涩,最后化为释然缓缓叹了口气。
她想到理由了,一个合乎情理无法拒绝的理由:“因为现在我有孝在身。”
“有孝在身?”季云知傻眼了,就没想到最后是因为这个原因:“可你…已经三年了啊。”
对于林昔的家事,他还是很用心的了解了一些的。
“是,”林昔叹息一声:“但我想守五年。”
“五年?”季云知顿时觉得她这是借口,三年孝已经很重了,五年根本连听都没有听过,何况…
“你之前不是向刘家…”所以刘泽行,他就不行?
季云知心里堵得难受:“我知道,你不想娶我,何必找这样的借口。”他认了还不行?
“我去睡了。”
“哎?等等,我是说真的,啊!嘶~”林昔见他要走赶紧蹭着床边去追,结果动作一大手上倒是没怎么样,膝盖上的痂一不小心也不知道被什么给勾住了。
本就已经开裂,但因为没有完全长好并没有抠掉,这下好了,直接被勾掉露出红白新肉和鲜红的血来。
还是勾出了新伤,一时间倒是疼的很,但林昔却是松了口气,可算是掉了,天知道她每天想挠又不敢挠有多痒。
只是这次季云知明明听到了她的呼痛声,也没有再紧张地从里间出来,她试着喊:“云知,破了,疼,流血了。”
季云知躲在黑暗之中摸着自己的额头哼哼唧唧,不娶他,那刚才亲他干什么?
“登徒女!”不想娶还来勾他,他现在心跳还平复不了呢。
“太可恶了。”
听到她喊,他撅撅嘴以为这是她的伎俩,不理睬。
“没磕没碰的,疼什么疼。”他小声嘀咕:“我心里也疼着呢。”
“嘶~药膏在哪?”初时以为不会太严重,谁知道这血痂太厚,一被勾掉还真流了不少的血,林昔拿来绷带不停的擦不停的流。
“云知~”
里间咚的传来硬物砸在床铺的声音,还有季云知小声的抱怨:“不给你,叫你骗我。”
他就认定了这是林昔在骗他呢。
“我没骗你,”林昔提了些嗓门:“是真破了。刚才我也没骗你,并不是借口。”
原主守孝三年胡闹一通跟着林家二老一块去了,她再续两年为的只是对林家二老的一个尊重和对原主的一个交待。完全处理好原主的身后事,沉淀自己的心情,完全融入这个世界,彻底成为这里的一员。
两年时间,差不多了。
她没办法把这些解释给季云知听,便胡诌了个他能相信的原因:“之前我在刘家胡闹一通后差点没命,那段时间就经常做梦,梦到娘爹骂我不孝,后来我在梦里跟二老说醒来后定尽满五年孝,这才重见光明醒了过来。”
“这次受伤也是如此,我发现自己对你有些不一样的情愫,便有了些心思,结果…”她把这次突然昏迷三天的原因也给圆了进去:“娘爹说我为何不信守诺言,还说若是晚上两年,咱俩必能心意相通,恩,”
她越胡诌方向竟越偏了,一时间感慨自己怎的胡说些这些,又觉得自己说得没错。
“定能恩爱两不疑,携手共白头。”
年纪太小生育有风险,这个时代又没有很好的避/孕措施,总不能成了亲什么也不做吧,她看着刚擦净又往外冒的血珠,眨了眨眼:好像也行?
随即又摇摇头,不行,太危险。
首先屋里的那位没成婚就如此,要是成了婚…她得炸!
她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刚才不就没把持住做了出格的举动。
一时间吸吸嘶嘶地处理起膝盖上的伤来,生气的男人还真挺狠心的,竟真的不出来看她一眼,还不能抹伤药了,明明刚才手没事…
“哎?对,手上有药。”她艰难的扭着手背往膝上小心地蹭,结果药没蹭上去多少,感觉伤口好像更大了。
手背上的血痂也挺硬的,十分锋利。
“两年后,我肯定娶你,要不然你是想看着一睡不醒,当两年的睡美人吗?”说着说着自己都要信了那个画面:“也行,反正也是你伺候我。”
里间的门帘终于有了响动,紧接着就是一句恶人先告状:“你怎么都不知道喊我的,流了这么多血,呜…”
季云知倒先哭了起来。
林昔哭笑不得,却也不忍跟他讲道理,只得哄着:“是我不对,快别哭了,又要把水灵灵的眼睛哭肿了。”
季云知破涕为笑,这场小风波终于算是过去了。
只是季云知接下来的话,却让林昔作了难。
季云知:“那,不成礼先过了文书,你在梦里问问…呃…二老可不可以?”
他举手发誓:“我一定看好你也管好自己,不做与礼不合之事。”
这是看管好的事儿吗?林昔挂上一副痛苦面孔,借着膝盖上的痛暂时躲过了这个话题。
正房厅门外,倚靠着一个生无可恋的人影。
王景红是听着动静怕林昔这边又出什么事才起来的,结果…从头经历了一场小两口的打情骂俏、床头打架…咳反正最后好了。
她心里悲苦,一时间竟还真如了村长的意,心头有了些别样情怀,想要做些什么似的搓了搓手指:“没种啊~”
第37章 037 妻主 未婚夫郎
江蛮打算进县城一趟, 前段时间好好地躺了一段时间,因为怕被昔日好友们笑话,她躲了不短的日子一直不敢出门。
今天终于憋不住带了银钱往县里去, 准备好好地耍上一通。
结果刚坐上牛车, 就听车夫在讲隔壁村的林家,仔细一听竟然真的是那个林昔。
“晦气!”她狠狠啐了一口, 想跳车回家去,可想想县城里的好酒好菜酒/肉朋友们…她暂时忍下了,眯着眼独自占了大半边地方,躺着养神。
其他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那车夫也是扫了一眼,讲起林昔来更起劲了。
“昔丫头这日子是真的越过越美了。”车夫一扬鞭,嘿嘿笑道:“听说亲事也快定下了,人家那未婚夫郎, 啧啧啧, 那叫一个俊美无双。”
“是个斯文有礼的小公子呢。”
“小公子确实长得好。”另有一人说道:“我哥嫁进了王家洼,有一次我去看他正巧远远地瞅见了那小公子, 端方持礼,娇美动人, 是个顶顶好的人物呢。”
“谁说不是。”有知情的也回道。
有不知情的就好奇问:“真有那般好?”
知情人答:“那是自然。”
江蛮听在耳朵里百般不是滋味,想起养伤的那段日子,她家那悍夫如何在她耳边念叨:“人家林昔可算是想通了, 离了你那日子一天好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