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系统提示之前的货商姓顾,名叫顾简,是一个大型养殖场的老板,天南地北地去过很多地方,所以才会一眼看中林昔的兔子,想要买兔。
至于菜椒,则是她姐妹家有一大片农庄,专种各种蔬菜瓜果。
真是一个大商人啊!
不是季云知家里安排的人就好。
林昔这边松了口气,却不知季云知那边一天过得比一天煎熬。
尤其是今天,他又添了新毛病,晚上睡觉倒不缠着同床共枕了,但必须得看着林昔睡着他才回去睡。
“这…”林昔心里发毛,下意识就抓紧了自己的衣领,好像她会遭受什么非人蹂/躏一样。
“不行吗?”季云知一咬嘴唇,林昔就投降了。
“…行。”不就是被盯着睡觉吗,她可以的,她一定可以的!夜壶都被倒过了…
嘤~脸上好烧,好羞耻啊。
“你,别盯着我脸行吗?”她睁开眼睛问。
季云知想了想:“那我把灯吹了?”
“不,不用了。”点着灯她都不自在,熄了灯不更…
她又闭上了眼睛,可那犹如实质的目光实在忽略不了,她又缓缓睁开,然后坐了起来。
“哎?你干什么?大夫说你不能乱动。”季云知上手要把她按下去。
林昔突然一把攥住扣在手里:“说吧,最近你怎么了?”
这手像这样主动紧紧攥着还是赶庙会那夜,那时候虽不敢细细感受却也知道手里的小手多么嫩滑如玉,如今却干涩了许多,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大夫说~”季云知还在那边着急。
林昔抬眸看过去:“已经半个多月了。”这点动作要是还不能做,她可就真的废了。
“但你…”今天之前都躺得好好的,一动不动。
“还不是为了配合你。”她低声抱怨。肉都要躺成硬的了。
“哎?”季云知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一时间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配合我?为什么?”
他感觉自己的手被轻轻捏了两下,他想提醒林昔小心手上的伤,可话到嘴边心却怦怦狂跳不止,这话又说不出来了。感觉哪里痒痒的,想抽出手来抓挠两下又舍不得抽出来。
“我,我…”
“说吧,最近怎么回事?”
“我,背痒。”他眸目在烛火下轻盈闪烁,像含着一汪春水。
密长的睫羽忽闪忽闪扫在林昔的心口,她突然也觉得自己好像哪里痒痒的。
下意识用手指抠了抠自己的手背,噫~好丑。她竟然用这样丑的东西抓着这样美好的事物…可要是松开…他会哭的吧?
对,他会哭的。
林昔心安理得的又抓住了,“哪?”
“背。”
“转过去。”翘起一根手指,林昔慢慢触了上去,肩胛骨处抓了两下,问:“这里?”
“呃~”季云知耸了耸肩:“往下。”
“这里?”
“再往下。”
“这里?”
“往,往左一点。”
“这?”
“过,过了,再往右…对,就是这!”
一时间,屋里只有烛火突然的爆裂声,两个人都压底了呼吸,静静享受着这温馨的时刻。
“季云知,”林昔突然喊。
“嗯?”季云知轻声应道:“怎么了?”
“你,真觉得这里好吗?”
“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他猛地转过身来,主动握紧了林昔的手,却也没忘小心避开伤痂:“这里真的很好啊,有山有水风景好,张姐和王叔人更好,还有…”
林昔看他着急的样子,安抚道:“别急,慢慢说。”这急得都压上韵了,是以为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呢?他在担心什么?好像马上就能揭晓答案了。
季云知就听话的舒了口气,慢慢道:“还有,你尤其好。”
他垂下眼帘,却又忍不住偷偷瞟着她的神色,生怕自己哪句话会惹她不开心。他还记着林昔气性大这件事呢。
“你别赶我走。”
原来是担心这个。
“我为什么赶你走?”林昔努力回想,自己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他误会了。“我什么时候赶你走了?”
季云知心说:现在是没有,但当二百两银子收齐后,他不走也得走。毕竟前面那些定金已经花出去了不少。
这些天他去喂兔子的时候已经看见了,林昔的新房子修的崭新漂亮,张夫郎还偷偷跟他开玩笑要让他一搬回来就住“新房”。
他知道张夫郎说的是“新人房”。
他好像住不成了。
也不太好意思住,这样对林昔未来要娶的那个人似乎太不公平了。
反正换成是他,若是新人房曾经被其他人住过,还是差点要嫁给林昔的人…他不得劲。
“哼!”想着想着,委屈变成了闷气,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就扭过脸去。
“转过来。”林昔哭笑不得:“转过来啊。”
结果越喊,小祖宗越扭得狠,要不是手还握着不松手,她都要以为他要把自己拧成麻花了。
“云知~”她突然柔声喊了一声,又一声:“阿,阿知~”
先把自己臊得头抬不起来:“知,知知~转过来,”
还晃了晃手:“我,有话跟你说。”
第36章 036 妻主 睡觉,早点长大。
林昔看着时不时就会耍性子闹别扭, 但关键时刻又总让人忍不住心疼的少年男人,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又不知自己此时到底是如何心情。
是的, 少年!男人!
用季云知自己的话来说他即将满十六岁, 已经不小了。但在林昔的认知中,这不就是个少年郎?
她印象中的十六岁该是什么样的?猫嫌狗厌、鸡飞狗跳、少年不知愁滋味。
而这个世界的十六岁呢?结婚生子再正常不过。
十六岁的少年郎…如何下得去手!
啧!
林昔心中暗暗唾弃, 可手上却一点不松,甚至还无意识中在季云知的手背上揉了两把,低喃一句:“都干巴了。”
本是一句心疼的话却让刚别扭地转过身子的男人炸了毛,要不是她手背结痂, 季云知一定给她好一顿挠。
“没干巴,这么滑溜。”这个男人总是语出惊人。
林昔偏过头去,眼角不知道是夜深熬得困了还是另有原因,在烛火之下仿佛染上了一尾橙红浅晕。
这个男人!
是的, 林昔现在逐渐已将他作为一个男人来看待了。
他天真活泼、任性淘气, 却又无所畏惧。所行所言屡屡将她逼到极致,让她不得不正视这个不一样的世界, 正视这个世界的规则,正视即将十六岁的他和年近二十的自己再继续纠缠下去会擦出怎样的火花。
她也曾自问:换成谁都可以吗?不是季云知若是当初的茧儿她也会这样吗?
她不知道, 因为无从比较。
试问天底下有几个人,能如季云知这样用天真的表情说出魔鬼的低语?!
茧儿做不到,刘泽做不到, 不是季云知就不行, 只有他将自己逼得无所遁形,招架不住,控制不住地向他伸出了手。
“就没见过你这样大胆的小郎君。”她又转回头来,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微微笑道:“不是说嫁妻随妻,以妻为天的吗?你嫁了人还这样可怎么行?”
“怎么不行。”季云知就知道,她要跟自己谈的肯定是如何劝说自己放弃嫁给她这件事,往外抽抽自己的手,却又不使多大力,就好像手痒抖了一下似的。
还撇撇嘴朝她哼一声,好似怪她为什么抓得这样紧。
挺奇怪的。
“你来我家多久了?”林昔又问。感觉并没有多久,可是又好像经历了很漫长的时间,他们之间短短时间感觉却像认识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季云知刚在心里扳了一个手指头,突然反应过来,这人怕是嫌自己来得够久了?这是让自己说出来,然后觉得时间长可以走了吗?
“才刚来,我不走。”气呼呼道。
林昔又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我说这话是要赶你走?”
他张张嘴要回答又阖上了。感觉怎么回答都会落入她的陷阱一样。
林昔突然把手松开了,季云知的脸立时就现出些急色来,也不任性闹脾气了委屈地直把自己的手往前送:“你是手疼了吗?我再给你涂涂药吧?”
趁势正大光明一只手反握住她,另一只手抠了药膏来抹。
林昔突然什么也不想说了,她另一手托着腮,就那样坐着看着,看他小心翼翼偷瞟着她,看他紧张兮兮直往伤口上吹,看他烛光下闪烁的眸子里似乎满满的都是她。
突然就觉得说什么都会破坏这份恬静和美好。自己何其有幸遇到这样一个人,又心疼他此刻的谨小慎微,她就那么好值得他这样?
林昔伸出另一只手,收拢了他额间垂下的一缕碎发,季云知一开始还有些惊讶和羞涩,待知道她只是拢发后,一双大眼难掩失望之色。
直接把林昔气笑了,颇感无语:“小脑袋瓜里整天想的什么?”
“你知道嫁娶到底意味着什么吗?”她忍不住问。
“我知道!”季云知微微生着闷气:“我真不是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