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画的果照,也就是自己拿捏他的唯一的筹码还在自己手里,一定要跑快点,千万不能再被他再抢了回去。
不然,今晚这一番功夫岂不白费。
还有刚才被他……被他……一想起来,云锦书就气到咬牙切齿。
自己堂堂牧云国镇国小公主,何时受过这样的轻薄。
“无耻!龌龊!”
云锦书愤恨出声,即便这会儿想起来,脸上仍是一阵滚烫。
他绝美的面容,精瘦的身躯,跨步出浴桶时惊心动魄的邪魅……
“云锦书,你醒醒……”
云锦书使劲儿晃着脑袋,自己明明很讨厌他,可是为何刚才竟然差点陷入他的撩拨之中。
一定怪那暧昧的烛光!
一定怪那迷蒙的水雾!
一定怪他轻佻下流的嘴脸!
“混蛋,陆星画!”
云锦书脚下不停,口中也禁不住念念有词。
唯有皎洁的月光与寂静的虫鸣之声伴着她。
可不知怎的,云锦书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如影相随,不离不弃。
看不见,却能感觉得到。
古代的府邸,占地面积都颇大,修造也都考究。
何况是太子府这样代表着陆盛国最高超的工匠工艺的皇室府邸。
更是能工巧思,极尽雕梁画栋、曲艺园林之能事。
所以,从陆星画寝殿到叶风的房间,挺远。
跑得累是一回事,越跑越害怕是另外一回事。
况且叶风的房间几乎在太子府最为偏僻的后院之中,白天出没的人都很少,到了晚上,不免更加可怖清幽。
借着微弱的月光,云锦书转入一条幽深小路。
树影森森,藤枝婆娑,沙沙风声扑面而来。
云锦书缩了缩脖子,脚步一顿,有些犹豫地停了下来。
因为身体里有2021年的云锦书打底,她并不是十分胆小。
可2021年的夜,总是流光溢彩的,从无这么黝黑的时候。
而牧云国的云锦书,也总是有大片丫鬟仆人侍卫跟随着的。
着夜黑风高的夜,着实让她有那么一点点害怕。
况且,她总觉得,有一个轻轻的脚步声一直跟着自己。
她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这深宫大院,怕不是有什么冤魂?
一时间,她的脚步有些踉跄,甚至有些想哭。
她紧张地握着拳头,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而此时唯一能为自己壮胆的,就是——陆星画。
应该说,是骂陆星画。
只有一想起陆星画,她内心的小火苗才能一簇簇燃烧起来,不至于将心思转到其他地方。
“陆星画,陆星画,陆星画……”
云锦书本是想骂陆星画来着,可是一开口,声音便颤颤巍巍。
似乎有一双幽暗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盯得自己头皮发麻,开口全成为不知所以的呼叫。
“既然这么想我,干嘛还要逃!”
一道清冷的声音忽然于背后响起,没有一丝温度,不带一点感情。
云锦书一个激灵,霎时间呆立于原地,胳膊上顷刻间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是个人吗?还是鬼?
这深宫大院,莫非也有冤死之人……
“你……你是谁?”
她佯装镇静,微微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自己。
“到底是谁?”
像是为自己壮胆般,她再次虚张声势地开口,却越发颤抖起来,甚至下意识地带上一丝哭腔。
不过,仍是不敢回头。
陆星画在她背后扯了扯嘴角。
刚在房间里还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威胁自己。
跑得比兔子还快,这儿怎么还怕起来了?
夜色之中,他狭长的眼睛微眯了眯,走上前去,一把扯过云锦书的胳膊,将她转了个身,扯到自己面前。
“你准备往哪里去!”
语气中有抑制不住的隐隐怒气。
云锦书却仰起脸,一双美眸中尽是不明所以的呆滞。
“是你?陆星画?”
她语气中除了讶异,竟有一丝淡淡的惊喜。
所以,一直跟着自己的是陆星画?
他是怎么追上自己的?
明明自己出来的时候,他衣服都还未穿上。
……
是人就好,不是鬼就好。
……
云锦书俨然忘记了,这里是太子府,陆星画的主场。
他自然更熟悉路况,抄着近路,别说追上她,堵上她也是轻轻松松。
所谓守株待兔,不过如此。
“不是我,还能是谁?叶风?”
陆星画显然误会的云锦书的意思,黑着脸,语气十分凌厉。
这一夜的跌宕起伏,本就令云锦书心力憔悴,此刻听着陆星画那比刀子还要锋利的言语,手腕又被他攥的生疼。
心里那个委屈啊。
她不甘示弱瞪着一双乌沉沉的黑眸,恼怒地盯着陆星画。
可陆星画呢,也觉得十分委屈,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气势汹汹地吼道:
“你跑什么跑,看过我洗澡就跑,我又没把你怎么样!”
第一百二十九回 委屈满腹生
她不甘示弱瞪着一双乌沉沉的黑眸,恼怒地盯着陆星画。
可陆星画呢,也觉得十分委屈,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气势汹汹地冲云锦书吼道:
“你跑什么跑,看过我洗澡就跑,我又没把你怎么样!”
确实,在他的角度,确实是云锦书挑衅在先的。
并且,刚才他分明可以将她怎么样,但是他没有。
他甚至还想好心告诉她自己会答应她,所有的所有都答应她。
那样雾蒙蒙湿润润月胧胧的浴室之内,没人男人是真正的柳下惠。
但他看到她被吓到的样子,登时心就软了。
一向众星捧月的太子殿下,何曾为别人考虑过。
陆星画甚至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自我感动,更是自以为是地认为,云锦书也会意识到,自己没有趁人之危,自己是正人君子。
他猜她会陷入到这份感动之中。
可是她呢,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迫不及待就跑。
仿佛自己的房间就是虎口,就是狼窝,而她是一只可怜的小白兔,瞅准机会就要逃。
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陆大殿下本就是口不择言之人,这会又被云锦书气地发疯,就算是质问,明明只问“跑什么跑”就好了。
而他呢,偏偏要加上一句“看过我洗澡就跑”,还说“我又没对你做什么”。
虽然对他来说是无心的,但听在云锦书耳中,却不是那么个滋味了。
她红着脸,不甘示弱地盯着他。
“那你还想对我怎样!”
一双水灵灵的眼中,满满地燃烧着小火苗。
倔强,且委屈。
不该碰的你也碰了,不该摸的你也摸了,还对我这么凶,还问我跑什么跑。
“有危险,当然要跑!”
她梗着脖子,气呼呼地冲他吼。不跑难道等着被他欺负吗。
女孩子,就是这么不讲理。
只觉得别人对自己凶,却把自己偷拿衣服、偷拍照片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一个字也不提。
显然,陆星画被他气得有些思维混乱,全然忘记自己刚刚还自以为是的高尚情操,只是被动地顺着她的话发问:
“我那里危险,谁那里安全,叶风那里就安全吗?”
三更半夜,一个姑娘家家,拼了命往男人房中去,她是真的不知道夜晚的男人有多危险吗!
陆星画扯着她的胳膊,将她扯进自己怀中。
云锦书将手机紧紧握在手里,不动声色地往身后背了背,暗暗松了一口气。
幸好他的关注点不在手机上。
她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陆星画的眼睛,只是,他现在真没心思管其他的。
他在乎的,是云锦书觉得危险的时候下意识往叶风房间跑。
叶风是他的守护神吗?
她不回答他的话,他感觉自己会发疯。
被气晕了头的他甚至有点怀疑,叶风给自己出的是什么鬼主意。
什么拿捏到位!
什么迂回曲折!
什么好事多磨!
他现在觉得叶风就是一狗头军师,心思阴险,就等着看自己的笑话了。
“我危险?你也不想想,夜黑风高,你一个形迹可疑的女子,你以为我府中的侍卫都是吃素的!要不是我下令,你早被乱棍打死了!”
心急之下,他恶狠狠地瞪着她,黑着脸责备她“不知好歹”。
云锦书此时已经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她呵地冷笑一声。
“我被乱棍打死?那也是你的人打的。自己下令让人打我,自己又故作好心地阻止。您可真是大善人啊,陆大殿下,我是不是要感恩戴德好好谢谢您。”
她的尾音颤颤的,乌黑的眼中泛起点点湿。
陆星画:“……”
“呵,我明白了,以殿下您的治国气魄,您的策略与心机,明明就是你设好的圈套,你故意等着看我出丑。要么被你看家护院的乱棍打死,要么被你羞辱死,笑话死。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她越说越觉得委屈,越说就越觉得事情就是自己说得那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