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一步,又停了下来。
那女人到底有何魅力,竟让这府中之人围着她团团转,明明自己才是这里的主角,当自己这个太子不存在的吗!
他不会进去。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这么做。
可不愿离去,只是驻足不前,身体前倾,贪婪地听屋内阵阵笑语言传来。
乍一望去,倒颇有点像是——偷听墙角。
屋内,戒饭命侍女着一碗参汤于云锦书。
“姑娘,煲了六个小时,先喝点补补身子吧。”
云锦书知道戒饭向来爱吃又会吃,于是靠着床榻坐起来,接过那身汤,吹了吹,舒舒服服喝下一口。
果真,味道是极好的。
戒饭满意地笑了笑,忽又想到什么。
“你知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就这么被迷地颠三倒四?”
陆星画的话回荡在他耳边。
不知道可以问嘛。
见云锦书状态尚好,戒饭忽然走上前去,笑盈盈对着开口:
“姑娘,认识这么久,我们大家都还没问过你的名字呢。”
“噗~”
云锦书差点没把参汤喷出来。
一到问名字的环节她就……
“啊,名字啊,其实我的名字很普通啦。”
一到问名字的环节她就……
“啊
云锦书转了一下眼睛,恰扫过墙角那盆开得正好的栀子花,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第八十三回 兄妹俱伤神
云锦书差点没把参汤喷出来。
一到问名字的环节她就……
“啊,名字啊。”
云锦书转了一下眼睛,恰扫过墙角那盆开得正好的栀子花,于是挺了挺胸脯,十分真诚地向着众人开口:
“花不语,我叫花不语。”
“呵呵。”
叶风轻笑出声——她惯会为自己取名字的。
花不语,倒好听。
云锦书心虚地扫过叶风的面颊,这人向来聪明机警,且自己又被他从牧云国载了来,不会被他识破了神马吧。
又见他并未有异常,这才放下心来,挺直了胸膛,信誓旦旦地向众人宣布。
“花不语,就叫花不语。”
此名甚好。
一旁的李白与苏东坡对望一眼,瞬间已是诗词在胸。
李白:“花不语,水空流。”
苏东坡:“年年拚得为花愁”。
二人异口同声:“明朝万一西风动,争向朱颜不耐秋。”
说完之后,又是目光相接,会意微笑。
终觅知音,一种近乎澎湃的情绪于两人体内爆发。
云锦书忍不住挑起大拇指,不住称赞:高,实在是高,两位大文豪出口成章,一下就把自己随口胡诌的名字拔高立意了呢。
情意绵绵,默默流动。
少顷,还是李白先从对望中回过味来。
他微微一笑:“老板名字果然高雅。”
云锦书连连摆手,心底暗想,我可没这样学问,嘴上却坦然开口:
“不不不,家父原来的意思——栀子花粗粗大大,又香得掸都掸不开,于是为文雅人不取,以为品格不高。栀子花却说,去你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家父的原意不是希望我谨言慎行,而是希望对我有意见的人赶紧闭上嘴巴,少在我面前叽叽歪歪。”
一番强行解释,她说得头头是道,惹得苏东坡哈哈大笑。
“令尊真乃火爆脾气也!”
直至此时,云锦书才略有宽慰之意。
戒饭也好,东坡也罢,以及李白,甚至叶风陆星禾,总还是略有真爱在人间的。
除了陆星画。
除了那个不肯乖乖跟自己出道还处处为难自己的人。
另一边。
云锦书绘声绘色的讲解被门外的陆星画听到,他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
呵,倒有趣。
名字叫花不语,她却活像个小话唠,看来人如其名未必准确。
恰遇两婢女经过,看到素来暴戾狂躁的太子殿下竟贼兮兮趴在墙角,伸长了脖子偷听什么,还咧嘴大笑,不禁惊恐地对望一眼——
殿下这是吃错药了吗?
“殿下。”
两个小丫头手捧羹汤,颤颤巍巍尊呼一声,头都不敢抬。
猛然被打断偷窥,陆星画极为尴尬,一个踉跄,脸上的笑容将收未收,模样十分古怪。
瞪眼片刻,强自镇定下来,陆星画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脖子。
“最近公务繁忙,脖子伤着了。”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谁解释。
说完,一脸傲娇地抬步走远了。
“有心问花花不语,为谁落,为谁开。”
陆星画进得房来,忍不住暗暗嘀咕。
“为谁开?为谁开呢?叶风?总不会是戒饭吧?”
一个人来回踱步,心绪躁动,久久不能平静。
恰在此时,偏有悠扬歌声蜿蜒而入:
“虽然不言不语,
叫人难忘记,
那是你的眼神,
明亮又美丽,
啊~我满心欢喜。”
戒饭不知从哪里得了一首小曲唱给云锦书,挤眉弄眼,颇为幽默俏皮,众人皆笑。
陆星画自然识得戒饭的声音。
隔壁欢声笑语,这边冷冷清清。
他的肺都要被气炸了。
为了那女人,戒饭他竟公然忤逆自己?
正欲命人将戒饭拽过来,却见一脸愁容的陆星禾踢踢踏踏走了进来,不甚高兴的模样。
“怎么了,禾禾,谁惹你不开心?”
自己的不开心浑然不觉,妹妹的不开心他却敏感捕捉到。
“是你。”
陆星禾奶声奶气开口,又托着腮,轻轻叹了口气。
云锦书无恙归来,她心有欢喜,那个比自己略大稍许的女孩子,身上有着其他人没有的独特价值观,和使也使不完的精灵鬼主意,她喜欢她。
可到底是小女孩子,她对她隐隐的醋意怎么都挥之不去。
她看得出叶风对云锦书的别样态度,内心顿感失落。
肉肉的小脸鼓成一团,有些气呼呼的看了陆星画一眼,叹了口气。
“哥,我觉得叶风很关心不语姐姐。”
不说还好,一说之下,陆星画的躁意不免又加重一分。
为着同样的人,同样的事,陆盛国最最至高无上的兄妹俩一个暴躁,一个失落,气氛异常奇特。
到底是陆星画略成熟些。
“当务之急乃查清事情真相,不知夷国已部署到何种程度,竟敢堂而皇之掳我太子府中人,实在猖狂。”
他扶着陆星禾的肩膀,说得刚正不阿,像是安慰她,也像是安慰自己。
“禾禾,放心,别理外界传言,我断不会令你嫁去那蛮夷之地。你要嫁,定要嫁这世间最好的男儿。”
最好的男儿是谁,他一时说不准,但绝对不是叶风。
及至傍晚时分,陆星画与一众内阁大臣又仔仔细细安排过荆州府善后事宜,又议了半日夷国扰民之事,这才退了众人,往寝殿走去。
无心晚膳就匆忙返回。
他也不知自己急什么。
总之,很迫切,很汹涌。
忍了一天,想要做某件事情的意愿非常强烈。
“殿下,殿下,您慢着点走。”
陆星画腿长、心急、步伐快,戒饭在后一路小跑,跟得自然是十分吃力。
况且,他还未用晚膳,此刻体力不支,肚子咕咕直叫,早就提出了抗议。
“殿下,殿下,殿下……”
戒饭声声呼唤,听得陆星画心烦意乱。
不知道为何,此前觉得戒饭又聪明又机灵,怎的今日却这么不开眼令人厌恶。
“戒饭,信不信你再说说一个字,我命人把你嘴缝上!”
他愤愤地说着,忽然停步转身,与加紧脚步追赶自己的戒饭撞了个满怀。
眼里满是怒火,根本不加掩饰,几乎要将戒饭烧成灰烬。
吓得戒饭脖子一缩,忍不住打哆嗦。
眼瞅着太子近段时间眼里有了些人情味儿,可自从花不语姑娘回府,他便又犯了病。
为什么?
“殿下,您这么着急,到底要做什么?”
第八十四回 主仆险反目
眼里满是怒火,根本不加掩饰,几乎要将戒饭烧成灰烬。
戒饭吓得脖子一缩,忍不住打哆嗦。
眼瞅着近段时间太子眼里逐渐有了些人情味儿,可自从花不语姑娘回府,他便又犯了病。
为什么?
他就这么讨厌她?
戒饭很疑惑。
“殿下,您这么着急,到底要做什么?”
简简单单一句话,陆星画却像被激怒了一般。
“我做什么事,还得你来管着?”
他冷冷瞟戒饭一眼,眼射寒醒,眉宇之间充斥着冷似冰霜的精芒。
他这两天看他尤其不顺眼。
戒饭心中亦有不满,眼见晚膳没有着落,又不能表现出来,只是低着头,不开心地嘀嘀咕咕。
“我的事也不用您管,我连跟谁成亲这点自由都没有了吗!”
“戒饭,你说什么!”
陆星画提高声音,俊逸至极的脸上挂满阴霾。
“没有,我保证没说您坏话。”